高護衛聞言回頭看去,見扶桑臉頰敷了藥,手臂包紮得像只粽子一般被人攙了進來,行動間還可見腳有些跛。

小小的一個姑娘,傷成這樣,怪可憐的。

一想到昨晚他受田媽媽蠱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著那惡婦說話,情急之下還踢過小姑娘兩腳,人家身上的傷說不定就有他的功勞。

高護院本就愧疚,再見攙扶著她的是五姨娘院子裡得臉的蘇嬤嬤,他自然樂得賣五姨娘的面子,便道:“蘇嬤嬤直接送扶桑姑娘回房吧,問話之事,就免了。”

鳳竹不滿地皺緊了柳眉:“憑什麼我們就要在這大太陽下站著接受盤問,她卻不用?這不公平!”

高護院第一次見這麼沒有眼色的人,心頭大為光火。

他突然想起,這姑娘剛才登記的名字叫鳳竹,於是他輕挑眉梢,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叫鳳竹?”

鳳竹此刻正伸長了脖子看院外的軟轎,心裡正納悶兒呢,聽到有人叫她,她下意識便答了一句:“是啊,怎麼了?”

高護衛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將昨夜的話又問了一遍:“昨夜露華臺宴飲,你可曾在戌時三刻,叫這位扶桑姑娘回清漪院來替你取舞鞋?”

鳳竹沒料到事情都過去了,高護衛還緊抓著不放。

昨夜有人來問時,鳳竹便旁敲側擊打探過,想知道扶桑遇到什麼事了。誰知來問話的護院凶神惡煞的,沒有回答她,還將她罵了一頓。

鳳竹便故意撒了謊,心想:莫不是那死丫頭惹了什麼麻煩,可千萬不要牽連上她才好。

此時,她自然不能反口,於是鎮定地道:“昨夜我帶了備用舞鞋的,怎會讓人回來替我取什麼舞鞋。高護院不信的話,茉莉和我一道的,她可以替我作證。”

這邊高護衛兩人正說著話,突然有兩個嬌俏的身影脫離了隊伍,朝著扶桑迎了上來。

“扶桑,你怎麼了?”

“你沒事吧?臉和手是怎麼回事?”

兩道擔憂的聲音同時響起,扶桑回過神來,一抬眼便看見了兩個幾年未見的面龐,頃刻便紅了眼眶。

是她在清漪院最好的朋友,辛夷和春蔓。

五年前她成了謝三的侍妾後便搬走了,之後與兩位摯友便再也沒見過面。她記得,在她離開後沒多久,辛夷便出了事,她聽聞她的死訊後跑了回來,只看到她冰涼的屍首。

而春蔓則是被府中一個貴客帶走,沒多久就與自己斷了聯絡。幾年後她才聽人無意間說起,春蔓當了侍妾後,沒多久就因為妻妾爭寵,被人害了性命。

總之,結局都不太好。

如今對於她們來說,與自己只是一夜未見,可是於扶桑來說,她們已經隔了生死一生。

扶桑激動地撲進辛夷懷裡,左手還不忘緊緊地握住春蔓的手。

“我好想你們,好想好想。”在上一世艱難的五年裡,每當痛苦得快要撐不下去時,她就會想起她的這兩位朋友,想起她們曾給予的溫暖和快樂。

她在這世上沒有親人,唯此二位朋友,是真正關心她的人。

真好!如今大家都還活著。

“好好的怎麼哭了?”辛夷擔憂地望著她,替她擦去眼角源源不斷流出的淚水。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怎麼一夜沒見,你就傷成這樣?”春蔓急得不行,想要摸她的臉,又看到上面滿滿一層藥膏,想要檢視她手上的傷,又怕弄疼了她,一雙手急得上上下下,無處安放。

這時鳳竹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扶桑昨夜一夜未歸,這可是公然違反清漪院的規矩,孫嬤嬤,您身為清漪院主事,也不出面管管嗎?”

孫嬤嬤是清漪院的總管事,平時為人嚴肅卻不失溫和,骨子裡又是個極重規矩的人,難得的是她處事公正,平時極受姑娘們敬重。

此時聽到鳳竹叫她,她緩緩放下筆,輕蹙眉道:“如今配合高護院查問要緊,我們院子裡的事,一會兒再說也不遲。”

茉莉道:“孫嬤嬤說得是,如今日頭正烈,我看扶桑妹妹受了傷,不如我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妹妹,讓她先做登記,也好免了重新排隊的辛苦。”說著,她便笑著側身走到一旁,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茉莉原本站在鳳竹之後,鳳竹已經登記完畢,此刻正輪到茉莉。

別以為茉莉是真的好心,她這麼一來,扶桑就逃不過大庭廣眾之下被盤問一遭,稍有不慎,就會立刻被人捏住把柄。

高護院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扶桑卻笑著衝他搖了搖頭,信步走到孫嬤嬤面前,道:“嬤嬤請問。”

孫嬤嬤拿起筆,重又蘸飽了墨,筆尖在硯臺邊舔了舔,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隱含擔憂。

她道:“從昨夜戌時起,你且一一交待你的行蹤。”

扶桑不緊不慢道:“戌時初到大約戌時三刻間,奴婢一直待在露華臺偏殿,幫著姐姐們整理衣裙和妝容。大約戌時三刻,鳳竹姐姐將奴婢拉到一旁,說她的舞鞋拿錯了,讓奴婢趕緊回清漪院來取。因為姐姐昨晚是主舞,她所扮演的麻姑要上前給大夫人獻禮,奴婢不敢怠慢,隨即小跑著離開。但沒走出多遠,奴婢就發現自己對泓園的路並不熟,怕自己迷路誤了大事,所以又轉身往回走……”

這時高護院及時插話:“你說鳳竹讓你回去取舞鞋,適才我又問過她,她否認了。如今你們兩人都在,不如當面對質,總要找出說假話之人。”

經過昨夜之事,高護衛私心裡已經站在了扶桑這邊。他覺得這小姑娘有膽有識,不像是個會說謊的,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此時非要揪著這點不放,其實是在給扶桑添亂。

鳳竹也沒想到,自己只是習慣性地想要為難扶桑一下,卻又將矛頭拉了回來對準自己。

幸好她早有準備。

於是鳳竹抬頭挺胸,不慌不忙地道:“大夫人壽宴這麼重要的事,我如何會把舞鞋拿錯?昨日宴會上眾多姐妹都看見了我穿的什麼鞋,皆可以替我作證。”

鳳竹的目光掃向院子裡水靈靈的姑娘們,帶著一些威壓,於是參加了宴會的姑娘皆齊齊點頭。

有人出聲道:“我們都看見了,鳳竹姐姐的鞋不曾出錯。”

沒有穿錯鞋,自然不存在需要別人回來取的事情,但這並不能表明鳳竹沒有撒謊。

扶桑眼睫輕垂,遮住了眸中的暗光。

她知道自己沒有人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無益,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證明她沒有去過湖邊假山處,這才能讓她洗脫傷害三公子的嫌疑。

只可惜高護院是個幫倒忙的,她唯有靠自己將事情拉回正軌。

於是,扶桑微抬下頜,正要喊出提前在五姨娘處借的“目擊證人”,卻不想一道清冷的聲音突兀地傳來:“我可以證明,確實是鳳竹支使扶桑回來取鞋,我那時正在門後,恰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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