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異常沉重。林清清替方芳擦了很多次眼淚，蒼白的安慰話語重複地從她嘴裡說出來。
很多菜都沒有動筷。林清清將沒有動過的菜都打包起來，送方芳上樓的時候硬塞給她。可以少點好幾次外賣呢。
道別時，月光將方芳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顯得孤寂又沉重。林清清笑著和她揮揮手：“明天見啦，晚上可別再哭了，睡個好覺，後續我們一起戰鬥。”
轉過身，林清清忍不住紅了眼眶。
和方芳相比，林清清原先那些對命運的吐槽都算得了什麼呢。麻繩總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晚上，躺在寶格麗套房大床上的林清清翻來覆去睡不著。身上蓋著昂貴的鵝絨被，室內全天開著恆溫恆溼的中央空調，舒爽怡人。
如果不是系統，憑她的能力是永遠也過不上這樣的生活的。
察覺到她emo的情緒，系統發聲相勸：“宿主，不要這樣想，永遠不要妄自菲薄。主系統能挑中你，一定是因為你身上有可取之處啊！能力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過幾年你也一定會是華國響噹噹的人物。”
林清清：繼續躲在被子裡emo。
“如果覺得心有所愧，那就多做點好事回報社會吧，這也是變相給全社會增加福利了。”001繼續相勸。
那也只能這樣了。
許是昨晚失眠到太晚，等林清清醒來已經是快中午了。她發微信給喬管家，訂了份套餐送上樓來。
不多時，門鈴響起。林清清開啟門，喬管家掛著他標誌性的微笑對她進行問候，“中午好，林小姐，您訂的套餐到了，請問您是在床上用餐還是在餐桌用餐？”
林清清看著魚貫而入的服務員以及餐車，嘴角抽了抽，這麼多床上都放不下吧。
“放在餐桌上好了。”
西餐一如既往的盤子大，東西少。雖然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的菜，實際也就夠一個人吃的。套餐裡還配了一瓶紅酒作為餐酒。
餐前面包配上橄欖油和黑醋、醃製過的加吉魚配鱘魚子、海鮮沙拉、韃靼牛肉、意式寬面配燴羊肉、海鱸魚、和牛西冷。
林清清邊吃邊點頭，不愧是米其林大廚，口味非常贊。外脆內軟的麵包配上黑醋，口感豐富；海鮮沙拉中有整顆整顆的紅蝦，鮮甜爽口；生牛肉配上樹莓醋的蛋黃醬，肉香四溢。
用完餐後，又是一排魚貫而入的服務員將餐盤都撤走，絲毫不需要她費心。
昨天買來的衣服和包包都已經由管家整理好放在衣帽間了。由於昨天的購物被陳琦打斷，買的還不夠多，只掛了小半排衣架。
林清清挑選著今天準備穿的衣物。香奈兒的黑色大衣配長靴，背黑白拼色的流浪包吧。
後面有時間還要大采購一番，衣服、包包、鞋子、首飾、手錶、睡衣等等都不夠穿。常住的房子、車子也要安排上。1號別墅的裝修抽空也要找裝修公司弄起來了。林清清大致盤算了一下最近要做的事情，發現真是閒不下來。
對了，還有化妝品和護膚品。昨天忘記買了，今天出門還得用原先的。
鏡子裡的女生垂散著烏黑長髮，巴掌大的小臉化了精緻的淡妝，在全身黑色系衣物的襯托下更顯得清秀雅麗，膚白如雪。
林清清滿意地點點頭，出門打車直奔錦天律師事務所。
魔都有四大律師事務所最為出名，被業內稱為紅圈所，分別是錦天、杜尚、盈盈以及君華。其中又以錦天最為出名，幾十年如一日，橫掃魔都各大排行榜。
錦天律師事務所在陸家嘴有單獨的一棟辦公樓。豪華氣派的玻璃幕牆架起了高達88米的樓體。穿著正裝的男士和女士步履匆匆地在旋轉門中穿梭。
林清清看著微信上的地址，按下了頂樓的電梯。
不多時，她便見到了範律師。範律師一副精英男士的裝扮，稀疏的頭髮向後梳得一絲不苟，試圖掩蓋地中海的真相。金邊眼鏡後面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像是不停打著算盤一般。
範律師指了指一旁的牌子，上書：“諮詢費5000元/時。”
林清清當下瞭然，“是先諮詢還是先轉賬？”
範律師笑呵呵道，“林小姐很準時，現在是2點半。我3點半還有個客人，那就麻煩林小姐先付1小時的諮詢費。”
林清清沒有猶豫刷了卡。
她簡單講了講事情的來龍去脈，提出了自己的訴求，希望能和公司正式解約並拿到專案獎金以及2N賠償，同時希望能控告方大忠讓他受到法律制裁。
範律師推了推眼鏡：“林小姐你的訴求其實是兩件事。這兩件事我都能辦到，對我來說沒有難度你放心吧。但有些證據我需要你去收集。方芳的證據只能證明方大忠對她有騷擾，而無法證明方大忠對你有騷擾。你得去收集方大忠對你進行騷擾的證據，並以此為理由解除勞動合同要求賠償。”
林清清聽明白了。
“我的電話你記好了，如果後續HR再打電話過來，你直接讓她來和我溝通。後續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等著收結果就行。”
犀利的律師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你找到最優的解決方案。花錢買服務，買的就是他為你解決問題的能力。
“如果起訴的話，方大忠能判幾年？”林清清替方芳問了這個問題。
“我要看過方芳手中的證據。如果證據確鑿，罪名成立，可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是我仍然建議，方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換個地方換個身份重新開始。如果說警局的副局長劉局真是方大忠的親舅舅，那麼還是儘早遠離為好。”
看來這個方大忠在魔都還是有些能量的。林清清謹慎地點點頭。要有勇氣挑戰，更要有謀略智取。
她步履匆匆走出了錦天，準備按照範律師的建議先去收集證據。
陽光正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堅信，屬於這件事的陽光也會馬上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