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南柯一夢
聽到這惡毒的聲音，鳶歌有些恍惚，這是真的恍如隔世。
來人是鳶歌的師妹，名叫燕翎，比她晚入門，天賦也沒多好，也沒她努力。
可偏偏燕翎早幾年就已經築基成功。
真可謂世事無常，鳶歌說不羨慕是假的。
這燕翎本來性格就是尖酸刻薄之輩，沒築基時，偽裝的很好，跟鳶歌關係還算不錯。
築基之後，卻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變得趾高氣昂，對修為比她低的，根本沒有什麼好臉色。
尤其是當她築基好幾年後，鳶歌還是先天境，無法晉升，那嘴臉更加醜惡。
前世鳶歌強衝築基期，也有受她刺激的原因，這才導致真氣逆流，橫死當場。
雖然知道是幻境，可一看到燕翎這副嘴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種人都能築基，憑什麼自己不行！
一個破幻境，鳶歌能受這鳥氣？
當即指著燕翎鼻子開罵：“我給不給靈藥施肥，關你屁事！就你一天天閒的沒事找事！”
“築基了不起啊，也還是清源門最底層的弟子！你當你比我高貴到哪裡去嗎？”
“結丹修士都沒你那麼囂張，不過以你的資質，恐怕此生結丹無望，也就只能欺負欺負我這種還沒踏入修行路的雜役弟子！”
“但凡等階比你高的，你都要點頭哈腰，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裝？”
“……”
這一通輸出下來，鳶歌只覺得無比舒暢，太爽了！
這要擱前世，鳶歌了可不敢這麼罵。
現在，管你是不是幻境，還是再次穿越，先爽了再說。
都重活一世了，鳶歌可不想像前世一樣憋屈。
“你……”燕翎被這一通臭罵，有些不可置信。
以前鳶歌不論受到什麼辱罵都是忍著，就算罵也只敢在背後偷偷罵，什麼時候這麼硬氣過。
“好好好，鳶歌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反正你也只是最底層的雜役弟子，死了也沒人會注意！”燕翎怒道。
她眼底閃過狠色，竟動了殺心！
“赤羽！”
燕翎劍指一招，背後飛劍“倉啷”一聲自動出鞘，劍身通紅如血，劍尖直指鳶歌眉心！
築基和沒築基之間有著天壤之別，光是靈識御劍，就不是鳶歌所能抵擋！
飛劍僅僅懸浮在半空中，鳶歌都能感受到劍上蘊含的寒意。
我嘞個豆，這下玩大了！
幻境裡會死嗎？鳶歌不知道，但她不敢賭。
但若是讓她低聲下氣求生，那也不可能！
眼看燕翎就要動手，鳶歌眼珠一轉，朝其身後大喊道：“哎……蘇長老，救命啊！燕翎要殺我！”
“哼!這種小孩子把戲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今天就是掌門來，你也要死！”燕翎一聲冷哼，看都沒看身後一眼。
她剛說完，身後就有蒼老的聲音傳來。
“小輩，好大的口氣！”
一聽這聲音，燕翎冷汗都下來了，飛劍都差點控制不住。
真有長老路過啊！
本來蘇長老不屑搭理兩個底層弟子，沒想到燕翎這麼囂張，言語間連掌門都不放在眼裡。
“你一個小小築基期弟子，竟敢對掌門出言不遜，自己去刑房領罰！”
燕翎這下腸子都悔青了，她只是放個狠話，哪知道真有長老路過啊！
她轉身“撲通”跪倒在蘇長老面前，求生欲拉滿。
“弟子遵命……”
教訓完燕翎後，蘇長老連看都沒看鳶歌一眼。
築基期都沒達到的雜役弟子，他連看一眼都欠奉。
這種態度，讓鳶歌實在惱火，這一刻她攥緊拳頭，想成為強者的決心更重了幾分！
一個破幻境人物都敢無視自己！
待蘇長老走後，燕翎才敢起身，她臉上有些惱紅，惡狠狠指著鳶歌道：“今天算你運氣好撿了一條小命，給我等著！”
鳶歌攤開雙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趕緊去領罰吧，耽擱了時間回頭罰的更重哦!”
待燕翎走後，鳶歌才有時間檢視自己的身體狀態。
“這幻境還真逼真，我竟然察覺不出絲毫破綻！”
“不……還是有破綻的，我身上的天賦和前世不同，居然是穿越後靈魂融合的那具小女孩身體！”
水流從她指尖凝聚，環繞……赫然是水系異能！
即使發現破綻，鳶歌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從幻境裡出去。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燕翎並沒有再來找她麻煩。
她從一開始的焦急，逐漸變得平靜，並在幻境裡嘗試修煉。
沒想到這幻境裡修煉速度還挺快，鳶歌實力迅速逼近築基。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潛移默化淡化她對穿越後的記憶。
鳶歌漸漸地開始融入幻境，就像她本來就不曾穿越。
當資質變得逆天，名聲也隨之而來。
她一直渴望的築基，輕易突破，之後一路高歌猛進，成為清源門新晉天才。
一直欺辱她的燕翎當場跪舔，讓鳶歌著實出了一口惡氣。
更是憑藉逆天資質，在宗門大比上大敗以前要仰望的天才，被封為清源聖女。
那修仙世界所沒有的水系異能，被她的手下敗將們稱為「弱水神通」。
往後幾十年，鳶歌一路突破結丹、元嬰、化神……一躍成為清源門最強者，成功繼位掌門！
本來籍籍無名的清源門，在她帶領下，名聲逐漸被修仙界知曉。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一個絕頂天才出現在一個小門派裡，註定會引來災禍。
周圍那些門派開始聯合起來有意無意排擠清源門。
本來大家一樣菜，憑什麼你這門派能出逆天天才？
而清源門也有幾個盟友，這導致場面越來越混亂，到最後甚至演變成門派大混戰。
但鳶歌比想象中還要逆天，修為高歌猛進，一日千里，用鐵腕手段把這些門派全部打服。
這一戰過後，她的名聲徹底響徹修仙界，被世人尊稱為——清妙女尊！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又過了幾十年，鳶歌修為大成，即將渡劫成仙。
頭戴靈妙冠，身穿合道服，鳶歌單手托腮，完全沒有一代女尊的樣子。
她盤坐在清源門道場，怔怔望著天空。
“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忘記了，究竟是什麼呢？”
即便當世無敵，快要渡劫飛昇，她心裡還是有一塊空洞。
“以我現在這修為，不可能會有什麼事情會被忘記，可這種遺忘感，卻深深刻在靈魂裡……”
“究竟……遺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