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架
任餘和裴秒秒是前幾天剛認識的，那天任餘像往常一樣來看望老頭，因為長得好看被裴秒秒一路尾隨到病房。
自那之後任餘不在的時間裡，一直都是裴秒秒在陪著老趙頭，一老一小竟然聊的頗為愉快。
一回到病房，裴秒秒就看到自己那個事兒哥黑著一張臉坐在小沙發上。
“跑去哪了？”
裴秒秒立馬揚起燦爛的微笑：“哥~我就是去上了個廁所嘛！”
“呵呵——”裴時譯懶得戳穿裴秒秒的謊言，這作精就是個這次我錯了，下次我還敢的典型例子。
“最近感覺怎麼樣？”
“不太好！”一聽裴時譯這麼問，裴秒秒立馬警惕了起來，萬一好了豈不是就要出院了？
出了院就沒有有趣的爺爺和帥氣的哥哥了，更何況，出了院就要上學去還要寫作業，她才不要出院。
“哦！我的天，頭好疼，我現在好暈好暈，我得趕緊躺床上，我不行了……”又覺得只說一句‘不太好’有點單薄，小作精立即表示自己快要不行了。
裴時譯靜靜的看著裴秒秒三秒鐘跑到病床躺好，再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圈。
手有點癢。
但妹子是活的，打壞了就修不好了。
“醫生說兩種病原體交叉感染引起的高熱容易復發，手都紮成篩子了，你自己悠著點兒。萬一下次手沒地兒了，說不定要扎你腦門兒。”
裴時譯拿起個蘋果啃著，滿意地欣賞裴秒秒驚恐的臉色。
妹子不能打怎麼辦？
嚇一嚇就乖了。
成功唬住裴秒秒，裴時譯拿出手機開始翻看競賽題庫。
那邊。
搶救進行了快八個小時，老頭被推出來的時候人還沒醒，但好在這次坎過去了。
任餘自中午吃了碗朝鮮面後，也就剛剛吃了包裴秒秒遞給他的法式小麵包。
十七歲的男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經不住餓。
他打算出去買點兒東西填肚子，順便看一下裴秒秒託他照看的流浪貓。
那貓是在醫院外頭那條賣小吃的街裡發現的，兩三個月的樣子。
任餘不大願意照看，但經不住裴秒秒軟磨硬泡，於是只能每次都遠遠的看一眼，確定小奶貓沒事兒就走。
但今日，任餘在小奶貓居住的巷子裡蹲了快半個小時了。
裴時譯等裴秒秒睡著後，才揉了揉臉頰。
裴秒秒實在是太能作了，得知他們學校轉來十幾個林南高中的人之後，硬是拉著他問了半天。
而且十句話九句不離林南七哥，說的時候還面色通紅，眼帶崇拜。
裴時譯嚴重懷疑，裴秒秒是不是喜歡那個林南七哥。
果然，等他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竟然發現裴秒秒在寫日記！
還是一副春心萌動的嬌羞模樣！
淦,好氣鴨！
聽說那林南七哥染頭燙髮抽菸喝酒打架紋身飆車，更渣的是談過無數女朋友，同時談倆還能讓對方和平共處！
他就不明白了，他哪點比不上林南那個七哥？
他也燙過頭染過發抽過煙，也會喝酒打架飆車，更重要的是他學習好長的帥有錢還專情，至今還沒談過戀愛，裴秒秒憑什麼不崇拜他？
渣妹！
其實這點小事兒倒不至於讓裴時譯生氣，最主要的是裴望至今沒來看過秒秒，他憋了一肚子火。
等裴時譯帶著一肚子悶氣走到小吃街，看見巷子裡蹲著抽菸的那人時，他覺得一肚子的氣就更盛了。
那人蹲在巷子裡抽菸，眉宇間全是遮不住的陰狠與戾氣，還自言自語道：“第四隻。”
在他面前，是一隻被虐殺的大概兩三個月大的小奶貓。
地板上流著一大灘血，看起來詭異又恐怖。
“虐貓？”裴時譯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了任餘一眼。
任餘心情正不好，沒搭理這人。
一上來就嘲諷地看著他，然後說他虐貓，他怕自己忍不住動手。
“怎麼不敢承認？”
裴時譯的話讓任餘心情更糟。
想打架，但是老頭最近身體不太好，他明天又要去報到，不能打。
“你這種人……”裴時譯說道：“會遭報應的。”
話音剛落，任餘拳頭就掄上來了：“你再說一遍？”
裴時譯練過擒拿，體格又好，趁著任餘還沒投入進去，很快把人給壓制在了牆上。
看見任餘的臉，裴時譯愣了一下，這人挺帥，但瞬間就反應過來他是來打架的。
“只有你們這種敗類人渣才會虐待弱小！”裴時譯惱了，一手拎著人，一手握拳往人身上砸去。
任餘沒想到這人下手這麼狠，沒一點準備肚子就捱了兩拳。
長得挺帥，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也怪他太沖動。
但是現在人家都打上來了，還解釋個屁，幹完再說。
反應過來後，任餘直接掄拳往人腰上砸去，也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兩人打架都狠，猛一干起來不分伯仲，直到有個大媽推個小吃車收攤路過，倆人才分開。
“有病！”任餘下巴被揍了一拳，嘴角爛了。
抹了把嘴角的血跡，陰狠地盯著對面的裴時譯。
裴時譯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半個臉都青腫了。
“呵！虐貓犯。”裴時譯罵道，轉身離開。
“淦!”任餘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處處倒黴，一整天都快結束了還碰上個神經病，簡直了。
到現在這個點兒，小吃街都收攤了，他還餓著肚子。
收拾了小貓的屍體，任餘才離開。
任餘家離一高不算近也不算遠，騎腳踏車要二十分鐘，他想過要住校，但住校的話要家長同意，可那人怎麼可能同意他住校？
除了回家他也可以選擇回原來林南的宿舍，但保不準那人回家沒看見他又會哭鬧。
還有老頭的醫藥費，腦癌不是小病，藥貴手術貴床位也是不小的負擔。按理說老頭這狀況應該保持安靜，住單人間，危機的時候還得去ICU，但是他們這些人七湊八湊，甚至找上了已經畢業的師哥師姐，才能讓老頭每天住個雙人間。
在林南這樣的高中，走上社會的師哥師姐們也是緊巴巴的過日子，救不了急。
老頭幾乎一輩子都呆在林南，退休金一個月才三千塊，還時不時資助像他們這樣的人，有個屁的錢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