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和辦公樓離高一高二比較近,食堂和澡堂倒是離高三比較近。

任餘走進教學樓的時候,第一節課已經開始兩三分鐘了。

一班到六班在三樓,七班到十二班在二樓,十三班到十六班還有兩間大辦公室在一樓,四樓算是廢棄教室,裡面有櫃子和廢棄桌椅,可以用來存放歷屆運動會上或者晚會的道具。

任餘走到一班後門口的時候,老黑正站在講臺上揮斥方遒。

因為早上記憶力好並且容易打瞌睡,所以第一高中每早第一節課不是英語就是語文,今天週二正好輪到老黑講課。

他的位置就是挨著後門靠窗,同桌是一個男生,上身穿著藍白的校服短袖,下身穿著條黑色的工裝褲。

此時正趴著睡覺,腿挺長,右腿擠到了他的課桌下。

任餘是想默不作聲地將書包塞進桌鬥,然後坐下來,但架不住老黑眼尖。

“咳咳,咱們先暫停一下。”老黑拍了拍手,眼帶笑意地看著任餘。

任餘動作一頓,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師知道大家都特別想要見一見咱們的新同學,但不巧的是昨天新同學臨時有事,就沒能和大家見面……”

老黑說這話的時候,反應快的已經扭頭向後看去。

只見教室後門站了個高高瘦瘦的身影,目測有一米八。

新同學一頭黑色的碎髮,帶著細框眼鏡,眉宇間是掩蓋不住的清雋,跟他們裴草兒完全不是同一種型別。

如果說裴草兒是懶散輕佻、陽光逗逼型別的帥哥,那新同學就是那種溫柔倦意、斯文紳士型別的,如果穿上白襯衫再抱著幾本書,就是校園小說裡的校草本草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新同學戴著口罩。

“啊啊啊,好帥啊!”

“awsl,awsl!”有大膽的女生直接捂住胸口,假裝要死的樣子。

“神啊,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們!”男生們則是欲哭無淚。

一個裴時譯就把他們襯托得跟村兒裡來的泥腿子,再加上一個不同風格的任餘,全校妹子還會看他們嗎?

“任餘,來,上來做個自我介紹。”老黑笑意盈盈讓開了講臺的位置,但看在任餘眼裡卻滿是險惡。

任餘一幫人原本的打算是低調學習,畢竟太惹眼了就不好做一些其他的事兒,比如說逃掉晚自習翻牆出去打工。

如果他們長得都跟周博那樣,就不怎麼惹眼了,但問題是幾人都扎眼得很。

先不說他自己,就關勝那兩米高的熊樣兒,還有孫臉蛋好看的小野,看起來很文靜實際上蔫兒壞的林晴……

沒一個省油的燈。

頭疼。

拿起粉筆在講臺上寫上‘任餘’兩個大字,筆力蒼勁,餘字上的一撇帶著鋒利,豎鉤向左下方拐去又帶著些肆意。

“任餘。”轉過身面朝同學,任餘站在講臺上,視野更加開闊了。

整個高二一班男女人數基本是對半的,此時除了他那個仍在趴著睡的同桌,其他人都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哇!這聲音!”

“耳朵懷孕了,我死了。”

“又高又帥聲音還好聽。”

……

教室最後排,裴時譯耳朵動了動,好熟悉的聲音,在哪聽過?

“讓我們歡迎任餘同學。”老黑帶頭鼓掌,臺下的人也鬧鬨的起勁兒,尤其是幾個大膽開朗的女同學。

“任餘同學,能否摘下口罩讓我等屁民瞻仰一下絕世容顏?”一個膽子挺大的女生開口道。

雖然別人都說林南的人很恐怖,但是她不這麼覺得。

昨天外班的一個小姐妹還跟她說轉來他們班的男孩子超級靦腆,跟女孩子說兩句話都會臉紅,根本不像傳言那樣。

“任同學,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總不能一直戴口罩吧?”

“任餘同學,能否摘下口罩跟同學們打個招呼?同學們都很想跟你認識一下呢!。”老黑附和道。

“老師,昨天摔傷了。”

昨天打完一架回家,飯沒吃就算了,擦傷的藥水也不知道扔在哪了,就這樣將就了一晚上。

直到現在,他又困又餓,不僅嘴角和下巴疼的要死,因為兩頓飯沒吃胃也抽抽的厲害,不要太倒黴。

裴時譯皺著眉頭,這聲音越發熟悉了,掙扎著想要抬起頭看對方兩眼,他懷疑自己跟新同學以前見過。

“哦,這樣啊。”老黑恍然大悟的樣子,心想這孩子還挺有偶像包袱的。

“那任同學快回座位吧,我們接著講課。”說完,老黑拿起課本開始搖頭晃腦地講解起來。

裴時譯保持趴著的姿勢,側過頭睜開眼時,任餘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兩人對視一瞬,齊齊愣了下。

確認過眼神,沒錯。

就是昨晚那個煞筆/虐貓犯。

“淦!”

“淦!”

二人壓低聲音齊齊罵了一句。

“下課說。”任餘不想惹麻煩,以免對方再像個神經病一樣二話不說就跟他幹起來,迅速吐出一句下課解決。

“呵!”裴時譯也不想惹事兒,擋住過道的長腿沒有讓出絲毫,一副愛咋咋地地模樣。

昨晚幹了一架之後他又仔細想了想,覺得那人應該不是虐貓犯,畢竟案發現場那麼鮮血淋淋,當事人身上手上怎麼可能一點兒血都沒有?

但他也是極為看不慣那人的,他都問了對方是不是虐貓犯,對方不解釋,還掄拳頭。

擱誰身上不惱火!

正巧他心情也很爛,於是倆人二話不說幹了一架。

結果就是今天二人都戴著口罩來上學了。

任餘目不斜視,直接忽視了那條大長腿硬生生擠了過去,走到自己座位上倒頭就睡。

裴時譯大腿擠著桌腿,疼的要命,於是輕踹了一下桌子。

剛趴下的任餘猛地一驚,不假思索抬起腿就踹了那人板凳一腳,直接給人帶板凳踹出十來厘米。

“呲——”刺耳的聲音在教室內響起,老黑講課的聲音戛然而止。全班同學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最後一排的兩個大佬身上。

前排宋昱和徐小翟從兩人一句‘淦’開始,就緊繃了神情,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果然,倆人一點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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