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缺考

雖然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貌似還沒他的毛病多？

比如，裴時譯就很討厭別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碰自己的東西……但任餘好像沒有那麼介意？

或者說，任餘沒多餘的心思花在亂七八糟的事兒上。

裴時譯不再多想，開始收拾剩下的東西。

任餘的課本很乾淨，頂多會在上面畫上幾筆，如果不是別人問他題都能答上來，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學習其實還不錯。

就是不知道能在班上排第幾。

說實話，當初一班的人發現任餘是個大佬之後還是挺驚訝的，畢竟從林南那邊兒過來的，怎麼看都不像學習好的樣子，至少其他班的人提到過林南的人基礎很差。

餅乾盒子被裴時譯開啟，準備放平給扣上，就看見盒子裡不僅有獨立包裝的曲奇餅乾，還有幾顆模樣古早用紅色牛皮紙包裹的龍蝦酥，旁邊躺著一顆星星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大刺刺地寫了‘喜糖’倆字。

“……”發現了真相的感覺。

拍了張照。

【SY】（圖片）？

【R】可以吃。

【SY】不是你物件送的？

【R】……煞筆。

【SY】所以小哥哥，你吃的是狗糧？

【R】滾！

教室裡，裴時譯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又感覺不太好，左手拳頭放在唇邊假咳了兩下。

明明是正兒八經的對話，裴時譯就是讀出了一種惱羞成怒的味道，他今天才發現他前同桌還蠻好玩的。

收拾好任餘的東西，裴時譯將桌子擺好，拉上教室的燈管關好門窗，心情異常不錯地打車回家。

任餘趕到小區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一點鐘。

平常的這個時候，李豔冰還在不知道哪個麻將場鬼混，但今天任餘遠遠地看到家裡的燈光亮了。

心一沉，他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任餘渾身僵在樓下，閉了閉眼走到一旁的視線盲區，點了根菸。

李豔冰今天突然回來了，而他湊巧明天就要考試。

有時候任餘自暴自棄地想過，還掙扎什麼，順著李豔冰的意思輟學不就好了？

反正不管他學習多好，不管他怎樣拼了命的掙扎，也逃不出這泥濘的沼澤，李豔冰總有千百種方法鎖住他的雙腿，把他拖進深淵。

自從人渣拋棄他們母子離開之後，他媽媽就瘋了，總覺著他也會棄她而去。

“你還知道回來？”女人坐在沙發上，黑著一張臉，周圍是扔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豔冰年輕時長得好看，現在雖然已經中年，但喜歡穿一些時尚的衣服，所以仍是不乏有人覬覦。

此刻的李豔冰完全沒了去麻將場那時候的意氣風發，頭髮凌亂，棕色的眉毛被擦去了半截，黑色的眼線被淚水塗得滿臉都是……

任餘嘆了口氣，才道：“媽，我去兼職了。”

“錢呢？”李豔冰突然大叫，尖銳的嗓音刺的人耳膜生疼。

“媽，你別喊，鄰居都在睡覺。”任餘看著眼前的女人，面無表情。

“我問你，錢呢？你是不是又給那老頭看病了？”李豔冰說著說著，情緒越發激動，突然發瘋了跑過來抓著任餘。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又去找那老頭了？他就是想要把你搶走對不對？你把錢給我，把錢給我……”

李豔冰大喊大叫著，手上也不停地打向任餘。

“李豔冰！”任餘突然大喝，手上發力，試圖將人控制住，又略微顫抖的出聲：“你清醒一點兒。”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嫌我麻煩對吧？你不給我錢，你就想自己存著，以後扔掉我是不是？你們姓任的沒一個好東西，白眼狼，怎麼不去死……”

“我不會扔下你，真的，你信我。”任餘將李豔冰的雙手控制住，不讓人亂動。

“我不信，你又給那老頭錢治病，那老頭不是好東西，他想把你搶走，他想讓你離開我……”李豔冰說著說著，又開始崩潰大哭起來。

任餘知道她已經陷入自我情緒當中，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只能放開她讓她自己緩一緩。

很久之前，還是他們一家三口的時候，李豔冰不是這樣的，她也會像所有媽媽一樣給他做飯，送他上下學，帶他去遊樂場玩耍。

那個男人剛走的時候，任餘才上五年級，李豔冰那時也不像現在這麼瘋狂，是後來一點點的變成這樣的。

李豔冰被他爸寵著的時候，一直都沒吃過多少苦，也沒工作，後來為了養活任餘，四處打工受了不少歧視，再加上長得好看……

李豔冰哭鬧累了，漸漸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任餘收拾了屋子給李豔冰蓋上薄被，回屋休息。

早上。

任餘將鬧鐘關閉，看著窗外的朝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昨天李豔冰為什麼會那麼早回家？

一般來說，李豔冰都是凌晨三四點才會回來的。

任餘掀開被子，開啟房門，客廳和臥室都沒了李豔冰的身影。

試著開了開家門，果然被反鎖了。

她知道今天自己考試，所以昨天才會那麼早回家。

任餘突然有些想笑，就算學習好又怎麼樣？就算考上了大學又怎麼樣？

瘋了的李豔冰不可能會讓他離開藍海市這麼大點兒的地方，甚至都不會希望他離開南區。

有些人的未來，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但是，誰不想掙扎一下呢？

“喂，我被鎖在家裡了，我家在……”

第一高中。

“怎麼回事？任哥怎麼沒來？”勝子看著任餘空著的座位，滿目擔憂。

“我去找給任哥打個電話。”小野臉色陰沉走出考場，她怕任餘被那些噁心的孫子給堵了。

“我去找一下年級主任，看看能不能寬限一些時間。”林晴道。

因為林南這些人都是最後來的，所以被分在了實驗樓的最後一個考場。

不大會兒，小野回到考場，面對眾人詢問的眼神，搖了搖頭表示任餘沒事兒。

“任哥讓咱們好好考，他說一會兒就到。”

過了一會兒，年級主任跟著林晴來到最後一個考場。

高二年級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叫張秋芝，最出名的戰績是一腳將一個混混從一中校門口直接踹到馬路對面，從今以後得了個外號叫張鐵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