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斷片之後
裴時譯看起來還挺著急的樣子,徐小翟不好留人,看著裴時譯走遠的背影和宋昱面面相覷。
他住的公寓離學校不算遠,大概二十來分鐘就能到。
裴時譯打了車,翻開發小群。
【叫我宋大爺】裴哥,酒醒了沒?
【叫我宋大爺】您老把那帥哥們兒放哪了?
【一袋兒鹽】金屋藏嬌。
【SY】滾吧,藏個屁的嬌。
【SY】反正也算救了他一回,我現在就想馬上跟他撇清關係。
【俞】?
【SY】總之一言難盡。
裴時譯覺得昨天那事兒挺丟人的,而且也沒法子講出口。
回到公寓,整個客廳還是靜悄悄的,養胃粥還在保著溫。
昨天他也喝酒了不覺得什麼,今天再開啟臥室,一股宿醉後的酒味兒,臭的要死。
當然,早上起來的時候他身上也都是這味兒。
要不是去學校之前簡單衝了衝,裴時譯的校草形象估計就全毀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任餘死活要洗澡。
今天一天時間,任餘在他這裡得到的優待已經超過那陪他十來年的三個發小了。
不愧是專門跑來克他的。
裴時譯走進臥室,任餘仍是睡的昏沉,瘦瘦的一隻陷在大床裡,看著有點兒可憐。
裴時譯跑過去把窗戶開了個小口,然後將空調上調了幾度。
算了,還是等人醒了再說別的吧。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很熟悉就是x牌手機的自帶鈴聲。
裴時譯看著床頭櫃上的手機,想了想還是拿起,走到門外去接。
裴時譯按了接聽鍵,對面傳來雜亂的聲響。
“是任餘同學嗎?趙老先生清醒了,吵著要回去。”打電話的是個聲音很溫柔的小姐姐。
“我是任餘的同學,請問您是……”
“手機給我吧。”身後突然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裴時譯向後看去。
任餘倚在門框上,看起來像是還不太清醒,髮絲凌亂,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有些滑落,露出來一小節瑩白如玉的鎖骨,上面看起來沒多少肉,瘦的可憐。
裴時譯將手機遞給任餘,主動轉身下樓,給人留下空間。
“我是任餘。”
“任餘同學。”那邊好像鬆了一口氣:“趙老先生不配合治療,想要提前出ICU。”
“開擴音,我跟他講。”任餘揉了揉發脹的腦門,靠著門框蹲了下去。
酒喝的多了,總是想栽下去。
“任小子!老子跟你說過,我不住ICU!”老頭的話雖是氣勢洶洶,可實際上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語氣都是虛的。
“老頭,聽話。”
“你什麼語氣?我今年63了。”
“……行吧,叔,聽話。”
“……反了你了。”
“老頭,你還記得江知行嗎?”
“你別跟我提他!”
“是他拿的錢,我威脅的。”
電話對面,老頭沉默好久,終於不再鬧著要出ICU。
“那是他欠老子的!”老頭這樣說道。
江知行是老頭二十年前資助的一個學生,人聰明腦袋瓜也活絡,後來做生意失敗求到老頭身上,現在江知行已經混成個不大不小的企業老闆,林南最艱難的時候老頭去找過江知行,結果被趕了出來。
從那之後,老頭每次喝醉都要罵一遍江知行。
說江知行主動掏的錢,老頭肯定不信,說是威脅江知行的,老頭信了。
任餘掛了電話,突然一陣茫然,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到底哪裡是個頭。
呆呆地盯了一會兒黑下去的手機螢幕,任餘忍著腦袋的刺痛站起身子,眼前還有個大麻煩等著他解決。
任餘走出臥室,就看見裴時譯在吃著外賣,看著手機。
“謝謝。”任餘遲疑了一下,問道:“要不要叫保潔?”
“不用,有打掃阿姨。”裴時譯的目光並未從手機螢幕上移開,彷彿任餘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欠你人情……以後有事可以找我。”
“不用,那天是我先找你麻煩的,這次算扯平,以後誰也不欠誰。”裴時譯終於將視線望向任餘。
少年看著還是一副頹然的樣子,臉色蒼白看著不太好。
“行……那我走了。”既然裴時譯不當回事兒,任餘也不會傻兮兮上趕著欠人人情。
“誰讓你走了?”裴時譯氣笑。
“?”任餘扭過頭。
“好歹同學一場,你把廚房的粥先喝了。”
任餘猶豫了一下,還是照著裴時譯說的去做,畢竟是在別人家中,還給自己煮了粥,不喝就太不禮貌了。
“謝謝。”任餘盛了一碗粥坐在裴時譯對面。
對面的男孩子有著一副撩人的桃花眼,頭髮有些微微的捲曲,鼻樑很挺。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任餘經常看見裴時譯在睡覺,就算醒著的時候,說話也帶著一股懶散的味道。
很帥的一個人,整個人都帶著一股蓬勃的少年氣兒。
“你看到那個了嗎?”看任餘坐下,裴時譯左手指向一旁拴在抽紙盒上的幫著粉色絲帶的氫氣球。
“你……妹妹的?”
任餘好像聽說過裴時譯有個妹妹在匯英上初中。
“不,是你的。”裴時譯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你看微信。”
任餘有種不太好的直覺。
翻開微信,果然!
“這是我?”任餘的表情出現一絲崩裂。
“昨天晚上的事兒你一點都不記了?”裴時譯的臉色扭曲一瞬,昨天晚上他被折騰了那麼久,正主兒一點兒都不記得!
“不記得。”任餘面無表情。
“你記得多少?”
“昨天酒吧,你出現。”
“就這?”
“嗯。”
“……”裴時譯目光幽幽,看著面前一臉冷靜的任餘。
咧嘴一笑:“任同學,昨晚你拉著我的衣服,一句一個裴哥哥,我想要氣球,你忘了?”
其實根本不是這樣!
他說完‘那是小孩子玩的’那句話之後,任餘就很乖巧的‘哦’了一聲,之後的五分鐘一句話沒說,他喊人也不理。
得,生氣了。
沒辦法,他就返回去買了倆牛角頭箍和一隻氣球。
買完之後任餘才又跟他說起話,因為任餘佔據位置優勢,這過程中他還被強迫戴上了他這輩子都沒帶過的牛角頭箍。
簡直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