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過來,裴時譯抱住了任餘,低頭在他耳邊說:“任餘,你最好了。”

少年身子單薄,抱起來不像裴秒秒那樣軟乎,有些硌手但很舒服。

裴時譯總感覺他同桌又瘦了,但以後日子還長,他可以慢慢給人補補。

……

“行了,抱夠了沒。”任餘回過神,毫不留情地說道。

“沒呢!”

裴時譯眼中的擔憂褪去,放開任餘賤兮兮地笑道:“真別說,同桌你抱起來還挺舒服的,比抱我妹強多了。”

“你妹聽到想打人。”任餘險些氣笑,這人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竟然調笑起他來了。

“就是有點兒瘦。”裴時譯砸吧砸吧嘴:“以後給你補補,抱起來不咯手。”

“……呵。”這特麼,養寵物呢?

“這兒怎麼辦?”裴時譯雙眼盯著任餘,怕他再陷入自已情緒裡走不出來。

“埋了。”任餘抿抿嘴:“這是林南校內的一窩野貓,一隻母貓六隻小貓,以前在林南從沒出過事兒,我……餵過一兩次。”

這群野貓按道理來講不是任餘喂的,是學校的做飯大媽在喂,而且貓媽挺厲害也能給小貓找到吃的。

沒想到就被人給盯上了。

任餘覺得,還是那些看不慣他的人。

“六隻小貓?”

“嗯,怎麼?”任餘疑惑地看著裴時譯。

“這兒只有五隻小貓和一隻母貓。”裴時譯沉默了會兒,回答。

他同桌沒有仔細看,也許是真的害怕去看,不然不會連幾隻貓都搞不清楚。

任餘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片刻後眼睛亮了亮:“真的少了一隻。”

抬頭看向裴時譯:“裴時譯,有一隻還活著!”

裴時譯低頭猛然對上少年亮晶晶的眼神,瞬間失語。

任餘這樣看著他,像是個求表揚的小孩子,整個人一下子生動了起來。

這一瞬間,裴時譯覺得他同桌不光是他活了十七年來見過最耀眼的人,也將會是他餘生中見過最好看的人。

喉結動了動,裴時譯開口:“我們處理完這些,然後去找找?”

“好。”任餘聲音輕快,看起來確實比之前好多了。

林南的確不算個多正規的學校,老頭經常帶著學生種地,刨地工具什麼的都在儲物間放著。

總之裴時譯是大開眼界。

二人把貓媽媽和五隻小奶貓安置好,便開始尋找剩下的那隻。

“之前我聽食堂大媽說過,貓媽的六個孩子有一個又傻又笨還膽子小,每次貓媽帶著小貓出去找食物或者散步,它都是在家裡等待投餵的那個。”任餘說著,忍不住輕笑:“因為大媽有吃的,所以它跟大媽的關係也是最好的。”

“你覺得它會在哪?”

“貓窩不太可能,它應該知道貓媽他們……按照它的膽子,估計一次也沒回過貓窩。當初大媽帶它去過她的住處,以前我們的教室,還有食堂。這兒離教室比較近,我們先去教學樓。”

任餘扭過頭,伸手拽住裴時譯的手腕,教學樓陳舊的很,走廊上破舊的板凳椅子比比皆是,一不注意就會被絆倒。

少年的手指涼涼的,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很輕,但裴時譯卻感覺整個胳膊都要麻了,尤其是被握著的地方,燙得驚人。

渾身僵硬地跟在任餘身後,裴時譯覺得這樣不行,他得瘋,但他就是不想開口阻止任餘的動作,大概是不想讓他同桌誤以為自已嫌棄他?

戒菸很久的裴時譯,想抽菸。

任餘在前邊走著,觀察著每個教室的動靜,沉思半天,試探的喊道:“喵喵~?”

裴時譯想他同桌學的貓叫還挺有趣的,他心裡跟長毛毛了一樣,就是渾身難受,更想抽菸了。

任餘看身後裴時譯呆頭呆腦,什麼也不做,頓時生氣:“智障,你發什麼愣,趕緊叫它啊!”

裴時譯回過神,儘量忽略手腕的觸感:“叫什麼?”

“喵喵?”任餘回道。

“……喵、喵?”艱難開口的裴時譯。

“……嗯,喵喵。”

“不是,同桌,它沒名字嗎?”裴時譯崩潰,叫喵喵好羞恥啊!

“沒有。”任餘,就面無表情。

“那要不你取一個?”說完這句話,裴時譯就後悔了,他至今忘不掉任餘的狗子、兔兔、烏龜……

然而,任餘在很認真的思考。

半晌,任餘忽然抬起頭,語氣肯定:“穿山甲!”

“……!!!???”完全不能理解的裴時譯。

“為什麼啊,貓咪不是應該叫可樂,蛋糕,團團,圓子……你的為什麼叫穿山甲?”一臉崩潰的裴時譯。

“不是我的,是咱倆的。”任餘沒地方養,而且聽說裴時譯目前只跟一個初中的妹妹住一起,所以很心機的告訴裴時譯是兩個人的共同財產。

“殼硬,頭鐵,能遁地。”這是任餘給出的理由。

“……挺好聽的。”裴時譯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殼硬、頭鐵、能遁地,碰見壞人就能跑掉,對於任餘說的是兩個人一起養的貓,裴時譯心底有種隱隱的興奮。

倆人在教學樓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穿山甲,只能向食堂走去。

“裴時譯,你說穿山甲它會不會……”

“別亂想,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穿山甲應該還活著。”

兩人又去食堂轉了一圈,結果還是沒找到。

向寢室樓走的路上,任餘難得有些沉默:“如果大媽的寢室還沒有……”

“那我們等白天再過來找。”不等任餘說完,裴時譯開口道。

任餘回頭,極其認真地打量了一番裴時譯。

突然笑了起來:“裴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帥?”

這一聲裴哥任餘叫的心甘情願,尾音有些上揚婉轉,裴時譯看著身邊的男孩子,驚覺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任餘毫無芥蒂,不加任何掩飾的笑。

“剛剛有人說了。”裴時譯忍不住上揚嘴角,任餘誇他帥!

“智障。”少年輕快的聲音迴響在寂靜的夜晚,夾雜著柔和的微風,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親暱感。

裴時譯覺得自已越來越習慣智障煞筆的稱呼了。

事實證明,任餘真的有毒。

兩人摸到大媽的住所,開啟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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