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說到半截的話被打斷,此時整個人站在樓房的陰影裡,消瘦的肩膀上還掛著書包帶,微微垂眸,讓人看不清裡面裝著些什麼樣的情緒。

裴時譯莫名生出一股子煩躁感。

“裴時譯,你怎麼會在這兒?”姜橙橙穿著一身暖黃色長裙,裙襬在風中微微蕩起,雙手緊張地絞在背後,手中還提著一盒子鮮豔的草莓。

任餘想,如果兩人旁邊沒有他的話,就是一幅美好的小情侶送別畫面。

“我來接任餘。”對於姜橙橙,裴時譯還是比較客氣的,一方面是這個女孩不那麼讓人反感,另一方面姜家和裴家一直有生意上的來往。

“原來你和任學長關係很好啊,一直都沒聽任學長提過。”姜橙橙畢竟對兩個人的關係瞭解不深,一時間也沒往別的方面想。

“你還有事嗎?”裴時譯面無表情,語氣生硬地問姜橙橙,他現在只想趕快跟任小魚說說話,一個人站在那兒看著怪讓人難受的。

“我……”姜橙橙眼眶紅了紅,張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裴時譯的態度跟以前比起來差多了。

“這是我媽媽讓我給任學長帶的草莓。”姜橙橙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盒子圓潤可愛的草莓,在暖黃的燈光下,像極了女孩子粉紅色的喜歡。

“謝謝。”裴時譯將草莓接過來,抬頭問:“還有事嗎?”

不一樣了,太不一樣了。

以前裴時譯從沒對她這麼冷硬過,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姜橙橙咬了咬嘴唇:“以前,我們……”

“如果沒什麼事,我和任餘先走了。”裴時譯說罷,擰動電動車把,將車頭轉了個彎,停在任餘身邊。

“任小魚,快上車。”裴時譯伸手去拽任餘肩上的揹包,將重擔從任餘肩膀上捋下來,放進車簍裡。

任餘好似才反應過來一樣,猛地抬起頭,沉默地看了眼裴時譯,然後扭頭對著姜橙橙點點頭,輕聲開口道:“那我們先走了。”

裴時譯才不管那麼多,感覺到任餘的手臂環上他的腰,同樣扭頭對姜橙橙點頭示意,然後也不等人回話,嗖地一下開著小電驢竄沒了影兒。

姜橙橙愣愣地看著越走越遠的兩人,還來不及難過,心底兒就冒出了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十月末的晚風還帶著點兒溫熱的溼意,吹過人的面板先是有些柔軟,後調卻有點兒微涼。

任餘緊了緊環住裴時譯的手臂,心臟跳動的頻率像是剛測了一千米,有時候他覺得自已像個卑劣的覬覦者,偷偷摸摸地靠近,抓住不放,卻又什麼都不說。

為什麼不強硬地拒絕裴時譯對他的好?

之前,他一直對自已說是因為不想因為一點兒小事就跟同桌鬧矛盾。

但是那可能嗎?

他任餘根本不怕跟誰那矛盾。

閉上眼睛,任餘撫平心裡亂七八糟的思緒,越糾纏越無法割裂開,從一開始虐貓事件、醉酒照片到穿山甲變色龍。

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躍進深海,那是因為裴時譯走在岸上,但如果有一天綁在他腳踝上的鐵鏈另一頭拴著裴時譯……

一路上有些沉默,這跟他們平時嘮嗑打諢不一樣。

過了許久,任餘才緩緩開口。

“裴哥,這幾天麻煩你了。”任餘鬆開環抱著裴時譯的胳膊,聲音平靜的不可思議。

‘吱——’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下車。”冷漠的語氣從裴時譯口中吐出,彷彿不帶一點兒感情。

任餘心臟緊縮,跟被某隻大手緊緊捏住了一樣,生疼。

“我說,下車。”裴時譯再次開口。

任餘沉默,安靜地從後座下來……等等,這是他的車吧?

書包和一盒子草莓被丟了下來,裴時譯沒再說話,騎著電動車漸漸遠去。

真是糟糕的感覺。

任餘杵在原地,半晌才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應該是小區附近的一個小公園,看起來有點兒破舊沒一點燈光,也沒什麼人氣,幸好,也就沒人看見他此刻有多狼狽。

撿起書包和一盒子草莓,任餘默默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他現在不想回家,什麼都不想做,他就想讓自已放鬆一下,什麼亂七八糟的都不要去想。

秋季的晚風算不上涼爽,天上一片霧沉沉的黑,不見一點兒星光,偶爾有幾隻被季節遺忘的夏蟬唱著臨死前的悲歌,任餘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

如果能被世界遺忘,那該多好。

黑暗彷彿將一切隱秘的小心思都吞噬掉了,任餘閉著眼睛,不知道在長椅子上待了多久。

直到車輪碾壓石子兒的聲音由遠及近,某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裴時譯黑著一張臉,將自已狠狠地摔進長椅子上,將左手上的袋子放在一旁,側過頭對著身邊縮在黑暗中的人影崩潰道:“任餘,你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

“裴哥……”任餘說到半截的話被堵住,一雙熾熱的唇猛然壓了過來,帶著一股不管不顧的狠勁兒,像是在懲罰不聽話的孩子。

轟的一下,任餘大腦一片空白,條件反射地向後縮了縮,裴時譯早預料到任餘會躲,右手攀上任餘的脖子,強勢地將人壓向自已。

“別動。”

低啞的嗓音彷彿平地炸開的驚雷,一下下衝擊著任餘的耳朵,他感覺自已的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渴望著,每一寸肌膚都在提醒他自已有多想靠近裴時譯。

就放縱這一次,就這一次。

任餘的心理防線寸寸崩塌,漸漸回應起裴時譯,他知道自已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已想要什麼。

就像曾經他問自已,明知道以後上不了大學,那還要不要努力學習?他的回答的是語文考試遲到一個小時,總成績690。

在裴時譯的問題上,他的回答依然如此。

兩人都沒什麼接吻的經驗,裴時譯憑著一股狠勁咬上任餘的唇,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肆意地發洩著自已的憤怒和委屈。

剛剛任餘說麻煩他了,那以後是不是就不麻煩了,那是不是就要撇清關係?

胡亂對著啃了一通,裴時譯才放開手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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