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能想象得到。

老董找到金萬堂後,把鳥紋壺託付給他,並按照幹臉在第二盤錄影帶裡最後的囑託,給金萬堂介紹了這個背後的賣主,以及長江斷流的故事。

金萬堂在此之前和幹臉並沒有見過,只從老董那裡見過一張他的照片,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和我們在老爺廟的那場廟會上。

那時金萬堂才意識到,自已被捲進了怎麼樣的一個局裡。

胖子聽完很生氣,把茶葉渣往金萬堂臉上吐,問他怎麼不早說,這些事情是他媽能瞞著我們的麼,是不是老金瞧不起人,覺得我們年紀大了不如從前了。

金萬堂就擺手,緊巴巴看著我,就道:“小三爺,您是地震局的親兒子,你到哪哪就會引發災難,這麼大的事我敢瞞你麼,是你二叔下了禁令,不讓我說老董的事。不僅如此,我現在說完這些難道你還沒發現麼,一路上我們和幹臉打過交道,你覺得他跟老董口中描述的是一個人嗎?”

我連生氣都來不及,就告訴金萬堂說,你跟他半斤八兩,都是慫的下炕也得背上尿壺的主。

金萬堂臉上臊的掛不住,也著急了,站起來就要走,被我一把死死按住。

我對他道:“他比你慫,行了麼。現在有兩種可能,一,錄影帶裡的人是幹臉,但做局的人不是他,他只是配合出面。二,錄影帶裡的人不是幹臉,是別人假扮的他。”

胖子就分析道:“毋庸置疑,幹爺的本體是個慫包成精。那麼不管錄影帶的人是不是他,我們要找到,背後的人是誰。天真,你覺得會是你三叔麼?”

我啞然,其實不用胖子說,我也想到了,三叔的確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之所以二叔不讓金萬堂告訴我實情,難道這個局是他和三叔聯手做的?

我摸著下巴,胖子繼續質問金萬堂,後者把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最後對我們道:“小三爺,接下來我說什麼,您都甭問,也甭打岔。我告訴你為什麼我現在要說,是因為從江西回來後,老洞死了,死法跟他和我描述的照片裡一模一樣。我老金逍遙一輩子,但不想總是做誰的棋子,最近我一想到老洞,就想起我年輕時候那些歲月,你知道的,人生到了一個時間,迎來送往,你生或者你死,拒絕不了的。”

我安靜地看著他,我明白他的這些感慨源於何處,見到朋友的死去,哪怕是曾經被忘卻在腦後的一個身影,他突然出現,昭示什麼,留下什麼,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人生的長途火車到了某一站,就有人該下車了。

金萬堂是來告別的。

即將要死的人不是他,是我們。

他講話習慣大喘氣,但這次我沒有催他,他一定知道些什麼,但如今,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給我傳遞資訊。

他說:“幹臉講述他在四川青龍山抗日的經歷不屬於他本身,是另一個人的記憶強加於他腦中,你應該去了南京的青龍山吧,那你就該明白了,兩個地方的都叫青龍山,他的記憶是混亂的。”

我看了眼悶油瓶,想起他在龍母墓中說過,植家人用老人皮和荼蕪香在模仿他失憶的過程,所以其實幹臉,就是這樣的一個試驗品麼?

金萬堂在我們還被困在墓裡的時候,著手去調查了一些事情,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結論。

在這裡,我簡單將他的話總結,做一敘述。

金萬堂發現,幹臉所有的記憶和他生活過的痕跡,都是一種假象,換句話說,是人為製造留下的痕跡。

在這裡打個比方,即幹臉這個人,你可以想象成一個被格式化過的隨身碟,你可以往裡面儲存各種新的資訊。

這就好像,悶油瓶失憶之後,又突然得到某種執念般的指令一樣。

但這裡要重點強調的是,在幹臉此前的自述中,他是在1937年進入四川青龍山,之後再出來時,已是1954年了——而他突然活躍在這個圈子,留下蛛絲馬跡的線索,就是從這一年開始的。

也就是在這一年一月份,長江發生了一次斷流。金萬堂查到,長江斷流事件後不久,幹臉首次出現,是在東北大興安嶺一帶。

他在那待了整整三年,期間行蹤查不到細節,但他離開是在1959年冬天——就在他離開的前後腳,大興安嶺發生了一場罕見火災,救援人員從一片泥沼裡發現了一架小日本的運輸機殘骸,裡面記載了無數東三省和蒙古區域性地區的地質勘探檔案。

那個年代的勘測條件是極其落後的,所以小日本的這些資料,引起了上面的重視,於是立即組建了一個專案:名為七二三工程。

但這個工程連續三年所尋無果,原本一度擱置,直到有關部門動用了蘇聯引進的地震勘探裝置進行勘測。

結果是出乎意料的。

最終,他們在地下1200米的深處,勘測到了一架轟炸機的影子——那是小日本費盡氣力搬下去的,目的是在地下一千多米的地下河深處的無盡深淵裡進行航拍。

航拍的內容被保管在一盒膠捲裡,這盒膠捲涉及到了兩個字:絕密。

在這裡解釋一下,無論在當時那個年代,或者現如今,絕密的意思,絕非機密可比的。

那盒膠捲裡藏著的東西,足以顛覆任何人的世界觀。

1962年內蒙古的723工程,就始於這樣一個背景下。

小張哥所提到的那個地質勘探員,就來自於這樣一個工程組織,換句話說,三叔和幹臉出現在南京,是在幾十年前就被預見到的。

我渾身發涼,說不出話來,我們要去的那片盲區,和內蒙古當年的那個工程,難道也有關係?

我皺起眉頭看著金萬堂,他不負我所望,給了我答案:“南京那座精神病院,你三叔租下的那間院子地底下,曾有過一個情報站,成立時間就在六十年代初。”

我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打斷他,“你說的這些絕密資訊,不是靠查能查到的,你是在替別人辦事。”

金萬堂此時才開始找補,但我沒有理會,繼續道:“這些事,是解語臣讓你去查的,他讓你來告訴我這些事麼,那麼你告訴我,航拍的膠捲裡拍到了什麼?”

他搖頭苦笑,“我是替花兒爺辦事,但那個膠捲拍到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胖子朝我努了下嘴,意思這老小子還藏著話沒說,我當然看出來了,就讓他直接點,一次把屁放完。

金萬堂也沒惱,神情忽然肅穆下來,就要來拉我的手,被悶油瓶擋住了,後者看著他,說了一個字:“說。”

金萬堂縮回手,交疊放在茶杯上,看著我的眼睛,我知道他在盡力模仿小花給他傳達資訊時的那種感覺。

此時此刻,透過金萬堂的動作和表情,我和小花產生了短暫交流。

他在對我說:“吳邪,我知道勸不了你,你無論如何都會來,關於之後可能發生的一切,你需要牢牢記住下面這句話。”

“是什麼?”

“性格決定命運,必然導致必然。”

...

*在此解釋一下,盲塚需要和三叔的另一本大漠蒼狼聯絡在一起,這是叔十多年前的一本書,是他當年埋下的伏筆,盲塚裡他提到的那個內蒙古工程,就是這本書裡的,他應該是有意想把這個故事納入整個盜筆宇宙裡的。

*小花給吳邪的留言來自於這本書的原句。

*沒看過也沒關係,不影響閱讀噠,接下來都會逐一交代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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