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的步行讓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正式工作就是我離開最好的理由,要不真沒有其他辦法,我不忍心,但我也必須狠心下來,這樣才可以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面對沈丹我很感激她,可面對楊光勇,他把我當成了敵人,也許我的離開會更好一些,不知不覺我已經到了店裡,而此時三叔在店裡坐著,看到我回來了問道。

“小張沈丹怎麼樣了?”

“嗯,暫時沒事了,只是傷到了胳膊”

“哦,那就好!剛剛老闆來過電話了,她要我給你結算工資”

我很意外,因為剛剛二姨還說要回來結清工資的,這怎麼又是三叔了?也許是怕什麼事?索性我不去想太多,跟著三叔上了二樓,三叔將一個本子拿出來,然後用計算器算起來,十多分鐘後三叔抬頭笑道:“呵呵,好了小張算完了,你在這裡一共是一個月零三天,保底工資加上提成一共兩千,那三天老闆交代了,給你按半個月算,就是三千,三千就是你的工資”。

聽到三叔的話我有些無語,怎麼給了這麼多?我也沒做什麼啊?可三叔立即說道:“你也不用多想,你給的方案還有推出的新品很好,我們出貨量也大了不少,只是你要離開剛開始我還是不捨,可沒辦法,畢竟你是要有穩定收入的,所以這些也是你二姨交代的,就收下吧”。

我很感謝二姨對我的賞識,我也不想推脫什麼了,於是拿著錢給三叔道謝,然後和三叔走下二樓,我給三叔點上了一根吉慶煙。

“三叔,對不住了,其實我也希望一直在這裡,而且二姨還要讓我當市場經理,可我不能留下來,有很多的原因,但我不能告訴你”

三叔抽了一口煙,衝我說道:“其實我也想對你說一下,我是過來人了,有些東西雖然外表光鮮,但內心卻可能是腐爛的、虛偽的、醜陋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彷彿是從肺腑中發出的,讓人不由得為之一震。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智慧和滄桑。他繼續說道:“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去追求自已的夢想,去體驗不同的生活。但是你也要明白,這個世界並不是童話故事,不是每個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不是每件事情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三叔嘆了口氣,又抽了一口煙,然後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他接著說:“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善良的孩子,但是你也要學會保護自已,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不要被表面的東西所迷惑。有些人會利用你的善良和單純,來達到他們自已的目的。你要學會分辨是非,學會拒絕誘惑,學會堅持自已的原則。”

我點點頭,感覺自已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和敬佩。我對三叔說:“三叔,你放心吧,我會記住你的話,我會好好保護自已,我會努力追求自已的夢想。”

三叔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那就好,那就好。你知道嗎,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已的親人,我希望你能幸福,能快樂。”

我感動得差點哭出來,我對三叔說:“三叔,你也是我最尊敬的人,你對我的叮囑,我會一輩子銘記在心。”

三叔說:“好了,好了,別哭了,這是男人之間的對話,不需要眼淚。你只要記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和挫折,都要有信心和勇氣去面對,去解決。不要輕易放棄自已的夢想,不要輕易放棄自已的信念。”

我說:“三叔,我會的,我會的。你就是我的榜樣,我會向你學習,做一個堅強勇敢的人。”

三叔說:“那就好,那就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我們相視一笑,然後我和三叔來了一個擁抱,三叔卻有點不知所措,不過還是說道:“走吧!去尋找你真正的前途”。

三叔給我的啟發太大了,要不是和三叔攀談我並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那麼多,我本以為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可我真的錯了,他應該是才華橫溢的,可能是因為某些人,某些事才把自已留在這個商店中的,我與三叔道別就騎上了我的腳踏車,然後端詳了北關洗化商店很久,很久,心中莫名的難受,這裡有我的回憶,開心的,傷心的,夢想過,失去過,不過這都將成為曾經。

騎著腳踏車離開了這裡,或許再也不會回來,當我騎到不足五十米,就看到了于丹站在我面前,旁邊停著她的車,她氣鼓鼓的看著我,於是我停了下來。

“張晨!你怎麼真走了?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

“唉,你個小屁孩懂啥?”

“我都十九了,你不許叫我小屁孩”

她的話讓我很無語,不過還是說道:“走就走了沒什麼說的”。

“哥,我不想讓你走…”于丹的眼裡含著淚水,只是還沒有爆發出來。而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說,難道說為了離開沈丹?還是商店沒有出路?還是要說自已要上班了?

“丫頭,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畢竟我不能在這裡很久的,一個是工作的事你明白麼?那是穩定的工作,二是這份職業不適合我,我也做不了經理,自已都管不好的”

“你胡說,你就是喜歡沈丹才要離開的,我都看出來了,是不是?”

我苦笑著,然後走到她的面前說道:“我不喜歡她,喜歡你行不?”。

于丹對我的話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小嘴一撅說道:“那是,我又不醜,真的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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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但還是拍了她小腦袋一下說道:“行了,丫頭,以後會有機會再見的,留下你的電話號碼,有空給你打電話”。

于丹很不情願的告訴了我電話號碼,然後說道:“記得要來看我,沒事要來啊”。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家就在這邊,還能不來麼?”

于丹也不再挽留我上了轎車,臨走前還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鬼臉,車子離開後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丫頭太小了,至少還不太懂事吧?

騎著腳踏車在街上瞎逛著,偶爾看看熟悉的小賣部,因為這裡曾經我送貨過,可今天已經不用再去想了,就像當初中學畢業路過中學門口一樣,本是心裡一頓壓抑,可慢慢的忘卻了,沒多久就到了我學電腦得地方,進屋後依舊是兩個學習的,還有徐文東老師,看到我來這裡很是驚嚇,於是徐文東老師問道:“我說張晨,你今天怎麼上午就來了?不是忙著送貨麼?”。

我撓著頭說道:“嘿嘿,不幹了,想好好的學習電腦”。

“嗯!也不錯,應該好好學,你去那邊學去吧,一會兒我教你五筆輸入法”

我點頭示意著然後走向一個沒人的座位,看著李昊和莫春梅正在認真練打字的,我也看著電腦螢幕,由於是586電腦,都是DOS下執行的很費勁,我心裡想著,假如有一天可以直接進入多好?沒多久徐老師就走了過來,然後給我開啟了華倫五筆輸入法練習,他讓我背字根開始。

“王旁青頭兼五一,土士二幹十寸雨,木丁西,字根西…”背了半天沒有背起來,於是開始按著上面的輸入開始練習,先從最初的字母,然後糾錯一直到組合練習,就這樣我很願意在這種安靜下環境下待著,這也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安靜且平淡。

兩個小時後,我開啟了另一臺可以上網的電腦,上面只有一隻小企鵝,我不知道該不該開啟它,因為每次開啟自已心裡都有一種負罪感,我不知道如何面對王曦,對!我是成年人了,可畢竟當時我的想法太單純了,也許那個時候情竇初開都是如此,不只是我吧?

猶豫再三我還是將它開啟了,對話方塊裡的資訊太多了,都是王曦發來的,當然我也只有王曦一個好友。

“張晨你在嗎?”

“在不在?”

“你又跑哪去了?”

“我想你了為什麼不回話?”

“死張晨,臭張晨!哼!不理你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直沒有回我的資訊?”

“在嗎?你在哪了?”

“我知道你手機丟了,我不會怪你的,我再給你一部就是了,你不要這樣啊”

“555張晨你在哪?”

我呆呆的看著她輸入的資訊,心裡很是難受,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因為我是一個罪人,我感覺躲著她會給她帶來更糟糕的,所以我想回答她,並且告訴她實情,可當我輸入的時候,反覆了幾次還是沒能發出去,於是我開始輸入資訊。

“對不起!這幾天商店事情太多了,所以沒有和你聯絡”

只是等候了幾分鐘就看到王曦回覆了。

“哦,是這樣啊”

“嗯,對了!我不幹了!”

“嗯?不幹了?真的麼?那你來找我啊?”

“找你幹嘛??你養我啊?”

“嗯…這個可以考慮的…”

“噗!…服了”

“嘻嘻!你知道這幾天你不聯絡我,我都擔心死了”

“唉!擔心啥啊?我一個大老爺們兒!”

“張晨,要不你來大連幫幫我?真的挺累的”

“嗯…也許有空的吧”

“那要不我有空去你那裡吧?”

“可別!我最近學電腦呢”

“哦?我們張大人竟然開始學習了?”

“唉!學海無涯啊,雖然我懂的東西很多…”

“切!我怎麼沒看出來啊”

“因為我是神秘人啊”

“對了!張晨,我這裡還有一部閒置的手機,要不給你吧?”

“不用了,別又丟了,我記性不好啊”

“啥時候失憶的?”

“不久的以前…”

就這樣我們聊了至少一個小時,但最終還是沒有和她說明手機到底怎麼丟的和蘇涵的事情,因為我不想讓她受傷了,我知道自已錯了,我一直在說謊,可這種謊言至少不會讓她受傷,與其說出來不如就繼續這樣下去,由於她很忙,所以我們停止了對話。

1999年1月1日,元旦

聖誕節那天我並沒有給她祝福,因為我不喜歡外國的節日,因為我是中國人,元旦這天我再次到了培訓中心,把剩餘的四百元給了徐文東老師,並不是我摳門,只是忘了這件事了,而今天就是我離開培訓中心的日子,因為我接到了去學習的通知,當時我很興奮,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報到的地方是大連,這讓我又興奮又失落,興奮的可以再次見到她,失落是如何面對她…難道這就是命運的齒輪麼?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雖然我不相信命,可這種命運的安排讓我不得不去承認命運的存在,我在彷徨失措,我在蘇涵的影子下痛苦不堪,我不想有這樣的結局,我不想放棄王曦,而這種盼望或許是徒勞的,總有一天王曦會知道的,我在猶豫之中徘徊著,我不敢去想王曦聽到後會怎樣抉擇,或許會淡然的面對,因為我們互相喜歡著對方,或許是不能面對,反而讓她更加的不再去相信愛情,我是怎麼了?我不明白上天為何這樣安排,究竟是我的錯,還是那該死的負罪感,可蘇涵又有什麼罪過呢?男女之間不過是一條洪溝,跨越了過去也不一定成為永恆,可我還是過於年輕,還是執著的想守護著,而我卻沒有守護住,這樣的局面讓我的心裡猶豫不定,可又能怎樣?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像我這樣的人肯定不多了吧?我是這樣認為的,也是這樣做的。

我依舊在要去大連之前與王曦保持著聯絡,因為我不想讓她難過,不想就這樣消失不見,畢竟她沒有錯,只要我不越過那條洪溝就可以永遠的做朋友吧,可我真的能做到麼?王曦能讓我成為她永遠的好朋友麼?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吧?

母親和姥姥為我要去大連培訓很是開心,並且給我做了一桌子的菜,雖然並沒有太豐盛,但至少是八個菜,我很感激母親和姥姥,我最摯愛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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