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指責笛飛聲,方多病一進到屋子裡就看到笛飛聲拉著李蓮花的手蹭自已的臉。
他正想大罵笛飛聲的時候,發現李蓮花睜開了眼。
“相夷,你還好嗎?”
方多病興奮地跑到床邊。
“我就說嘛,那個庸醫,根本就是不學無術,他剛才還說……”
“閉嘴!”
笛飛聲掃了方多病一眼,他只覺自已面門涼颼颼的,立刻閉上了嘴巴。
“我沒事!”
李蓮花一睜開眼就看到笛飛聲雙眼發紅微腫,知道自已讓他擔心了。
盯著笛飛聲的嘴巴,耳邊卻毫無聲響,他隱約猜出了笛飛聲的意思。
“我餓了!”
“好,我去給你做飯!”
笛飛聲不讓李蓮花起身,給他掖好被子後,便硬是拉著方多病離開了房間。
“喂,你拉我做什麼?你要去做飯我也沒攔著你”,手腕都快被人掐斷了,走出去好一段路後,方多病才掙脫了笛飛聲的手,“你有病啊,我的手都快斷了。”
摸了摸自已手腕上的青紫的痕跡,要不是看在李蓮花的面子上,他早發火了。
“讓他好好休息。”
笛飛聲神色凝重,有個決定剛才在李蓮花醒來之前就做好了。
如今忘川花在單孤刀手中,而單孤刀的要的是天冰。
“那你好好說嘛!”
跟著笛飛聲到了廚房,方多病在一旁看著他忙忙碌碌。
“阿飛,你這手藝是李蓮花教的嗎?沒想到你也會熬粥了。”
山藥紅棗玉米粥新鮮出鍋的時候,撲面而來的香氣讓方多病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你想吃,自已盛!”
不再管方多病,笛飛聲將熱粥放入食盒後,提著走了。
“等等我!”
方多病正盛粥呢,見到笛飛聲腳步極快,只能放下勺子。
親自吹涼,給李蓮花餵了一碗粥後,笛飛聲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晚上,等到李蓮花入睡後,笛飛聲去找了方多病。
“哇啊——鬼啊——唔——”
被人搖醒後,方多病迷迷糊糊看到自已床邊站了一個高高大的黑影,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驚叫出聲後又被人捂住了嘴巴。
“是我!”
笛飛聲見方多病聽到自已聲音冷靜下來後才鬆開手。
“阿飛,你幹什麼啊”,方多病打著哈欠起身,點燃了房間的蠟燭後,才看清楚笛飛聲半夜衣衫整潔,“金鴛盟盟主什麼時候有了半夜出門的習慣?”
“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他!”
“他?李蓮花啊,哼,你不是寶貝的跟什麼似的,生怕有人靠近他嗎?”
方多病冷哼一聲,他還是瞭解笛飛聲的。
“我要去找忘川花。”
“啊?”
“救他,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今日發現在李蓮花耳朵裡的血跡,雖然已經被清理過,但總會留下痕跡。
加上他幾次說話,李蓮花不是笑著不語,就是說話很少。
若是平日裡,他的話比自已多多了。
“什麼……什麼沒有時間,我怎麼聽不懂。”
“我不清楚他身體到底是何情況,但是他之前沒了味覺、嗅覺,今日他耳朵裡有血跡。”
“你是說他的耳朵流血了?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味覺、嗅覺……”
方多病越聽越繞,雖然笛飛聲說的已經很明確了,那些字合在一起,方多病卻有些聽不懂。
“他的五感在慢慢消失,每次重傷之後……”
雖然不確定,但笛飛聲有種預感,用不了多久,李蓮花的時間就會耗盡。
“怎麼會這樣?”
方多病一直以為李蓮花的體弱是自小便有。
“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拿到忘川花。”
“你要去哪裡拿?”
見笛飛聲要走,方多病拉住他的胳膊。
“單孤刀那兒!”
笛飛聲回頭,對上方多病滿是震驚的眼睛。
“單孤刀?”
“對,之前我從閻王尋命那兒拿到忘川花後中了角麗譙的圈套,忘川花不在魚龍牛馬幫。”
“你一個人去?他會給你嗎?”
“我有這個”,笛飛聲從腰間摸出兩枚天冰,“他需要用這個開啟羅摩鼎。”
“羅摩鼎?”
“嗯,南胤的東西。”
“南胤?南胤不是早就滅國了嗎?”
“你照顧好他,還有,我去取忘川花的事,保密!”
笛飛聲不願多言。
“喂,那他醒來,我怎麼和他說?”
方多病還想問,一晃眼,窗戶大開,笛飛聲沒了影。
“跑那麼快乾什麼,我怎麼和李蓮花交代啊!這個密怎麼保啊!”
本來被人擾了清夢就很難受,笛飛聲留的這個難題真的讓他一夜未眠。
早上頂著兩個黑眼圈,被何曉惠看到後還笑了好一會。
他一直躲著李蓮花,但還是被找到了。
“喂,方多病,你什麼意思?”
李蓮花早上醒來笛飛聲不在他身邊,可他又是個躺不住的人,只要避開傷口的部位,還是可以活動活動的。
“李蓮花,早上好,你不在屋子裡好好休養,跑出來幹什麼?”
剛和旺財一起去買了雞,想要給李蓮花補補。
“笛飛聲呢?我怎麼沒看到他?這裡的人我都問遍了,你娘說不知道,就連賀嫶梅的人我都問了。”
“賀嫶梅,誰啊?”
方多病滿腦子疑問,昨晚笛飛聲就不說完,害他好奇心大起,今天李蓮花又說什麼賀嫶梅。
“啊,這個啊,說來話長!”
方多病眼睛本就大,李蓮細細講了斷雲峰所遇之事,都有些怕他的眼睛掉出來。
“這麼說,現在的角麗譙不是角麗譙,她身體裡的是賀嫶梅,另一個人?”
“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有些時候事實確實有些難以讓人相信。”
“不是我不信,只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那賀嫶梅多大了?”
“年紀嘛,比我小上個兩三歲應該是。”
李蓮花依稀記得,當年賀家家主似乎有兒有女。
“那……”
“等一下,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笛飛聲去哪裡了?”
被李蓮花盯得很是不舒服,方多病左顧右盼,就是不開口。
“你說不說?”
李蓮花說著便沉了臉。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他走了。”
“去哪兒了?”
“他,他不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