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四弟的玉碟

康熙沉吟，林如海和榮國府，以及四王八公這一卦人，的確還不到火候。

他年輕的時候擒鰲拜斗三番，那是情勢所迫，而四王八公這些人，是先皇為了穩固朝政的遺留腐敗。

“胤禛的事，朕不是不知。”康熙看了胤礽一眼，“你有法子？”

胤礽起身立在一旁，“皇阿瑪，宮裡頭皆知德妃是四弟生母，可德妃又有了六弟，如今佟佳皇后仙逝，四弟身為養子，處境著實艱難，兒臣以為，更改了四弟的玉碟，四弟總能好過些。”

“你倒是對他上心。”康熙微皺眉頭，“可皇后嫡子，你可知意味著什麼？還有佟佳一族，你都想過？”

“兒臣想過。”胤礽淡笑道，“若兒臣不堪為儲君，太子一位留不住，若兒臣能配其位，何憂四弟亦是嫡子？”

迎上康熙看過來的視線，胤礽又道，“皇阿瑪，皇額娘沒能陪伴兒臣，可終究是太子，又有皇阿瑪看顧，宮內宮外無人敢議論一二，可四弟不一樣，他才十一歲，不該承受這些非議和偏見。”

康熙收回視線，“為什麼今兒說這些？”

“林姑娘尚且知道為林大人續絃，不願進榮國府，爭取一切機會。”胤礽實話實說，“兒臣與四弟是親兄弟，又怎能袖手旁觀？”

屋內陷入沉默，康熙好久才再開口，“榮國府有個姑娘，指給你如何？”

榮國府的姑娘，不就是已經在宮裡蟄伏了幾年的賈元春麼？

胤礽躬身婉拒，“榮國府嫡女的名氣太大，兒臣無福消受，還請皇阿瑪高抬貴手。”

呵！

康熙都被氣笑了，“不過是給了格格的身份，都這麼吝嗇？”

“太子妃有孕，還請皇阿瑪體恤一二。”胤礽不好意思的看向康熙，“兒臣聽聞，有不少人看中賈姑娘，不若順水推舟？”

康熙一琢磨，線報上的確有這條訊息，惠妃，榮妃那邊都有動靜，還私下裡見過賈元春。

老大胤褆有福晉沒嫡子，惠妃允的是側妃之位。

老三胤祉正在選福晉，可榮妃允的也是側妃之位。

四王八公再有名望，可惜不是滿八旗，連漢八旗都瞧不上他們，只有他們自己樂在其中。

在宮裡主子眼裡，賈元春是不配福晉位置的，想拉攏做側福晉，純屬四王八公的名頭好聽些。

要麼就是為了財。

然而榮國府志不在此。

他們的計劃只有兩條路，一個是爬龍床誕下皇子，另一個是進毓慶宮，爭取未來大計。

“這幾年，榮國府沒少往毓慶宮送銀子，銀子收了不辦事？”康熙笑問道，“還是銀子沒收夠？”

胤礽低笑出聲，“榮國府欠國庫連本帶息一百三十七萬兩，如今零頭都沒夠，皇阿瑪又不是不知道。”

這幾年，賈元春從換洗房最末等的宮女，升到嬪位宮妃的二等宮女，就是胤礽辦的事。

再說了，每次收到榮國府拐著彎兒送來的銀子，他都過了明路，要上繳國庫，是康熙自己不要，他才收進腰包的。

前兩年，他還遣散了奶嬤嬤那群人，要說現在自己的手上，沒有不乾淨的。

康熙笑著搖搖頭，“給揚州回信，再過幾日，就回程。”

“兒臣遵旨！”

揚州城內，林府已經為林如海的婚事忙活起來，開始派人上京準備過禮。

婚事的繁瑣，用不著林黛玉伸手，倒是這段日子以來，府裡下人看她的眼神越發憐憫，時不時再說幾句挑撥離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