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紛揚揚的飄在半空中,隨著偶爾吹起的風朝四面八方舞動著。不二已經將傘收了起來,腋下夾著盒子。

手冢的左手牽著不二的右手,相互靠得很近,慢悠悠的沿著無人的街道往家的方向走。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雪輕柔的落在他們的身上和頭髮上,駐留了許久都不融化,

兩串腳印在雪地上留下一種沙沙聲。

這場雪和初二時候的那一場雪非常相似,只是互相牽起的手等了十一年。

手冢的餘光掃過不二抱著的盒子,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問道:“你一直抱著的那個盒子裡裝的什麼東西啊?”

不二賣了個關子。“這個嘛!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嗯?”

“現在不能告訴你,時機不對。”不二揚了揚下巴。“跟你學的。”

“……”

“說起這件事。”不二轉移了話題。“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其實挺奇怪的。就算這些人喜歡搞一些CP也會在自己的小圈子裡偷偷的聊,而且沒有必要非得鬧得全網皆知。”

“關於這件事,我有調查過。”手冢說。“你之前說詹姆斯找過你,他也沒有停止給我製造麻煩。而且據我的調查,這件事不僅涉及到幾個網球俱樂部,還涉及到國內的一些體育協會的官員。日本隊只要永遠是一個半吊子他們就有機會從中作梗。”

”強隊輸球會造成大新聞,但弱隊輸球就是理所當然的。就算他們和一些賭球的俱樂部合作,日本隊的弱小也會成為他們撈這些非法資金的擋箭牌。但是自從教練組換了人之後,日本青少年代表隊的實力就肉眼可見的提高了,而且我發現你們好像有意識的在隱藏一些東西。跟我們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

“其實只是在打一場心理戰罷了。我會刻意讓選手保留一些實力,但是有時候過於小心反而會變得畏縮不前。上次詹姆斯他們跑到訓練中心來調查就是有人給他們製造的機會,這個人我不知道是誰,不過神教練似乎在調查。不過他們的目的還不僅僅如此,他們想把我逼出教練組,跟他們合作。”

“可是他們明知道你的肩膀還存在隱患,可是為什麼……難道說?”

“你注意到了?”

“上次的比賽就是他們的試探,所以你沒有拒絕就是給他們回應——就算肩膀有傷,手冢國光還是那個世界第一,世界第一的英雄絕對不會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被你這麼直接的誇獎還真是難得。”手冢的笑容也一樣直接,他很想停下腳步緊緊的抱住不二,但他還是忍住了。雪已經越下越大,似乎不再適合讓他們兩個搞浪漫的雪中漫步。

他們兩個還是撐開了傘,快步走回了家。

一進家門,一股熱氣就遮住了手冢的視線。他還沒來得及拿下眼鏡,不二就突然轉過身抱住了他。

“你知道我有多慶幸能夠和你相遇嗎?”不二突然開口。他把臉埋在手冢的肩膀上,聲音聽起來有些悶。“其實我一開始是想和你成為對手的。自從小學的時候偶然去看了一場你的比賽,我就有了這種想法。但是或許命運就是充滿了偶然性,我沒想到會和你進入同一個學校,成為隊友。”

“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是在同一個學校做隊友還是在不同的學校做對手。”

“嗯,其實那個時候我一直都在糾結這個問題。同一個學校的話束縛太多了,但是如果在不同的學校我就沒辦法和你天天見面,其實我就是在等你的一個答案。”

手冢感覺大腦被什麼晃了一下,他突然覺著,如果當初自己縱容了不二的胡思亂想,給了自己的建議他是否就會照做呢?從他那時候不太明朗的心境來看,他恐怕真的會說出或許在不同的學校會更好的蠢話。

“我很慶幸當初沒有給你答案。”

“那你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嗎?”不二歪著頭狡黠的盯著手冢的側臉,但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懷抱。

“嗯……如果照著時間來推算的話,我想是的。那個時候我恐怕就喜歡上你了。”

“你這可不算很確定的回答。”

“那你是什麼時候……”

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不二傾注的熱情淹沒了。不二踮起腳尖有些站不穩,手冢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窗外依舊飄著大雪,灰沉沉的天空錯亂了時間,白天和夜晚被揉碎在了黃昏,屋子裡暖哄哄的。他們感受著彼此的體溫,直到大雪中殘留的寒意散去。

手冢的瞳孔仿若一汪泉眼,源源不斷的湧出帶著夕陽般暖色的柔情。不二還以同樣的溫柔,棕色與藍色在虛空中相接,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了。

不二的手指輕輕拂過手冢的臉頰,沿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向上劃過,在眼角處停了下來。“你不戴眼鏡的時候看起來柔和多了。”

手冢:“是嗎?眼鏡還有讓人變兇的作用嗎?”

“對你的效果不明顯。”不二的手繞過手冢的脖頸,碰到了咬痕殘留的幾點結痂。“會留疤嗎?”

手冢:“不會。除了這點兒結痂,已經什麼痕跡都看不到了,再過幾天結痂退了就完全好了。”他微微一笑。“就算留下痕跡也沒關係。”

“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我當時為什麼會做出那種事。”不二心疼的皺起了眉頭。“當時一定很疼吧。”

酒精在大腦裡胡作非為了一番,短時間控制了他的狀態,又在之後毀滅了證據。他只記得那天自己喝得爛醉,迷迷糊糊的趴在了吧檯上,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全然不記得了,不過用姍姍來遲的理智推測一下,當時的自己絕對是個棘手的大麻煩。

不二覺著自己實在沒臉去問別人那天晚上自己到底失態到何等地步,而且手冢脖子後面清晰可見的咬痕足以證明,自己幹了多麼過分的事情。

“是啊,疼的我真想大喊兩聲,可是還有別人在,就忍了下來。過後我還在想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

“混蛋啊你。”不二輕輕捏了一下手冢的後頸,沒有用力。他將臉貼在對面的胸膛,感受著那炙熱生命的脈動。“國光,你的心跳得好快。”

“我的心對你總是難以抗拒。”手冢輕撫著不二的碎髮。“周助,現在一切都解決了,只剩下你和我了。我是一個總是抗拒命運的混蛋,所以,我把我同樣混蛋的世界交給你,作為交換,讓我成為你的依靠,好嗎?”

不二笑著,眼前變得模糊了,情緒化成眼淚在眼眶裡洶湧起來。手冢伸手替他抹掉滑落的淚水。

為什麼總是對他的溫柔念念不忘;為什麼自己明明是開心的,可是面對他時總是會笑著哭。不二本以為,那些鋒利的回憶會在自己的心上刻下一道一道刻骨銘心的傷疤,讓他能夠欺騙自己說那些快樂的日子其實都是痛苦的。

可是狡猾的記憶偏偏在他的心上將那些過往編織成了一個名字,永遠的刻在了他的心裡。他沒有痛楚,卻依舊念念不忘。

他曾經就像是影子追著光,越是銘心刻骨就越是難以自拔。

終於,不管他怎麼掙扎,也辦法將那個傢伙從他的生命中抹掉。

在許多年前他就非常清楚,從他動心的那一刻起,他就沒辦法再走出那道門了。

“你總是孑然一身,所以我總是會擔心你的離開。可是我卻喜歡你追逐夢想時的樣子。”不二的聲音很輕很小。“我知道矛盾的原因在於我自己,但是我還是會不自覺的去依賴你,貪戀你給的那些溫柔。”

“我不太擅長表達,讓你擔心了。我會努力改變,變得在開朗些,在剩下的漫長又短暫的歲月裡,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手冢慢慢的貼近不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睛,在逐漸變得清晰的呼吸聲,鼻息貼近的溫熱中感受著彼此。

兩個人的鼻尖輕輕觸碰,然後又緩緩錯開。時間彷彿在此刻放慢了流速,想要悄然溜走卻還依依不捨。

他們誰也沒有睜開眼睛,用人類最古老的方法將生命融合在了一起,彷彿打破了古老的鍊金術的壁壘的同時對哲人之石不屑一顧。直到這纏綿的深吻接近尾聲,他們才再一次看向彼此。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陽光破開雲層照亮整座城市,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街道上的積雪大部分都被清除掉了,露出瀝青色的路面,遠處建築物的屋頂上還泛著一片白茫茫。一上一下,一黑一白,構成了這座城市的底色。

不二拉開客廳的窗簾,開啟落地窗將冷空氣放進屋子裡。他抱著肩膀打了一個哆嗦,又迅速的關上窗戶。

不二:“好冷啊。”

咖啡機滋滋的聲音伴隨著麵包機的彈跳聲停止了。不二來到餐桌旁,安靜的等著。

手冢端著早餐從廚房走出來。不二剛才的自言自語他都聽到了,習慣性的回應道:“昨天的雪到半夜還在下,今天估計會特別冷。你有出門的打算嗎?”

不二:“沒有什麼特別的打算。”

“那接貓回來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在學校還有工作要做,晚上把大家一起叫來吃個晚飯吧,順便把之前的事情解釋一下。”

不二也有接貓的打算,但是至於請大家來家裡他倒是沒想過,本來這事一開始是手冢提出來的,但是他也只是當他隨口一說罷了。

“請大家來?你沒問題?”

“我是有點社恐但不是社障。而且我說了試著變得開朗一些,這也算是改變的起點。不過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這是把壓力故意推給我吧。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那就說好了,晚上請大家來。不過訊息你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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