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用無聊的節目打發了一段時間,眼看著月亮就要升到半空了,他給手冢打了電話,但沒有人接。

或許還在忙?他這樣想著,又等了一會。

電視機一直在亮著,但不二什麼都沒看進去。他的腦海裡總是會浮現過去的一些事兒。那是手冢離開日本之後,他雖然會和集訓中心是朋友們打成一片,但是每到一個人的時候他都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個背影。

他承認這種思念從未停止過,他無法真正的將自己融入大家,只是在配合所有人的相處方式而已。

其實在兩人認識了兩年左右,不二才發現他本能喜歡配合別人的習慣在手冢的身上完全沒什麼用。他不需要去配合他的個性,配合他的相處模式,因為不論他做什麼,手冢總是會有所回應。

漸漸的他適應了,也依賴於這種習慣,也將它變成了自己的習慣。

不二又打了電話,但依舊是無人接聽。他掛了電話,變得滿腹疑問。他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兒早就應該下班了。他發了資訊,依舊沒人回覆。他開始有些擔心,但是他選擇再等一會。可是心怎麼也靜不下來,於是便來到書房,準備隨便找本書讓自己靜一靜。

手冢的心情是煩悶的,雖然說不上很壞,但是總有一種被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似的感覺。他將一些事務性的工作處理完之後就離開了訓練中心,但是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驅車來到了以前常來的海邊。

他不是那種會將苦悶一直擱在心裡的人,他習慣於用理智的思考給眼前煩悶的事情找到解決之道。但是今天不一樣,他沒有苦惱需要解決,但是心裡卻充滿了悲哀。

海浪一層又一層的衝向礁石灘,變成細膩的白色泡沫,然後被下一層海浪再帶回海里。

還被天空染成了黑的,漸漸升起的海霧讓被月光劃分好的海平線變得模糊了。目之所及除了翻湧的海浪什麼都沒有。海浪的聲音代替了身後城市的喧囂,讓安靜變得與眾不同。

手冢來到這裡並不是想思考什麼,而是想放空。他渴望腦子裡空空如也,但根本做不到。

海風吹在臉上,冷冰冰的。他喜歡站在海邊,用凡人的心去感受大海的一呼一吸。

有時候他感覺自己像是一艘沒有帆的船,奔來奔去,不知疲倦,但卻渴望停下來,渴望坐在堤岸上,向大海傾訴那些他在漂泊中看到的一切。

暴風雨的瘋狂,風和日麗時的昏昏欲睡,到達彼岸時的喜悅。

無論怎樣去聆聽海浪的聲音,無論怎樣訴說那些如同在海上漂泊的故事,他終究還是不願意真正的沉進海底與蔚藍融為一體,忘了岸上那些稀稀落落的等待著自己的燈火。

手冢閉著眼,靜靜地坐在礁石上。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他才回過神。

“風這麼冷,吹太久上了年紀可是會得老寒腿的。”不二撥開擋在眼前的碎髮,但下一秒又被風吹了回來。“你在這待多久了?”

手冢:“剛來沒多久。”

“哈!沒多久啊……”不二走到礁石岸邊,仰面迎著海風。“這風真舒服,感覺能讓人把什麼都忘記了。”

手冢輕輕眨了眨眼睛,感覺不二話裡有話。“周助,你怎麼來了。不是,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不二輕輕一笑“猜的。”

手冢:“……”

不二轉頭看向手冢。“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應該不是吹風吹的忘記了自己還生活在現代社會吧。”

“電話?”手冢愣了一下,連忙去摸大衣口袋,把身上的口袋摸了半天也沒找到電話。他窘迫的抬起手。“大概,落車裡了吧。”

不二竊笑了兩聲,手冢慌亂的樣子不管多少次他都看不夠。但想到之後的計劃,他倒是突然了一種負罪感。雖然只持續了短短一秒鐘,但還是讓他又恢復了平常的笑容。

“好啦!我又不是怪你。”不二說:“你剛才問我怎麼知道比在這裡的,坦白說一半是猜測,一半是因為它。”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書遞給手冢。

手冢接過來一看,是他總是會放在書房桌子上的那本蘭波的詩選。

“今天偶然在書房看到的。”不二在礁石上坐下來,看著腳下捲起的海浪變成白色的泡沫。“今天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他是明知故問的。

手冢重新回到礁石岸邊,挨著不二坐了下來。他沉默了片刻,說道:“稱不上開心與不開心。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吧。明明心裡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也難以干預的。但是每當遇上了就會放不下。”

“……眼裡一片海,我卻不肯藍。”不二握著手冢的手。“世界太老,沒新鮮事。”

“是啊,這些我都懂。”手冢看著手裡的書。“人的思想和心可能就是兩種東西吧。思想上懂得的道理,心理上卻接受不了,或者說就算是接受了也總是耿耿於懷。”

“那吹了這麼久的海風,大海有沒有接納你的煩惱。”

“或許吧!不過……”手冢輕輕一笑。“看到你我倒是什麼都不想想了。”

“哈哈,既然這麼立竿見影,那我們回去吧。”不二站起身,偷偷確認了一下時間。

“好。”手冢邊回應邊站起身。他打定主意將困在心裡的煩悶丟在腦後,他不能把煩惱帶回家裡,帶給不二。

但是新的疑問又悄悄地出現了。在回去的途中他思考了一路,但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就在即將邁進家門的時候,手冢終於忍不住了,問道:“為什麼僅憑一本書你就能猜到他在海邊。”

“為什麼呢?”不二歪頭一笑,沒有回答。他先看了一眼時間,秒針即將劃過十二。不二開啟門,快速的按亮玄關的燈,在手冢還沒來得及注意到屋子裡的變化的時候說道:“生日快樂。”

“……”手冢在原地愣住了,他花了兩秒的時間確認今天的日期。才發覺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今天是十月七號。

不二看手冢的反應就明白他把自己的生日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二:“你真是太大意了國光。”

“我確實忘了。”手冢尷尬的笑了一下。一抬眼看到了放在桌子中間那個巨大的禮物箱。“那是?”

不二:“生日禮物。開啟來看看?”

“好。”手冢開啟禮物箱,下一秒就被某種視覺衝擊直接定在了原地。不二站在旁邊笑的像是一個六十斤的瘦子。

手冢把四邊的圍牆全部拿開,露出了泥塑的全貌——他初次站在大滿貫冠軍領獎臺上的立體模型,只是模型的表情......

手冢現在的表情就和當時不小心咬到舌頭的時候一樣。“周助......你......”

“哈哈哈。”不二捂著肚子,笑了一陣子才回答道:“我可是找了好多當時的轉播記錄,那些記者和攝影師都太差勁了,這麼搞笑的表情竟然能錯過......哈哈哈......”

當時的手冢因為不小心咬到了舌頭,他下意識的擠了一下眼睛,一臉牙疼的表情。但一向表情管理非常專業的手冢只用了半秒就迅速調整好了面部表情。其實別人不知道的是,在之後他還特意去看了好幾場轉播回放,確認自己當時的表情沒有被拍下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不二那天正好就在觀眾席上,而且毫不留情的抓拍了他的表情。

“真不知道這種東西要是流露出去,你的球迷是不是會搶著要呢。”不二心在樂活的搓著下巴,自言自語道:“應該比上次那兩個小子拍的靠譜多了。”

手冢:“上一次拍的?”

不二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改口道:“我是指那些專門抓拍的狗仔們。最近除了演藝圈,體育圈也成為了目標,畢竟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的體育健兒更受歡迎不是嗎?”

“哈?”手冢蹙眉。“我怎麼沒聽說過。”

“算了,不聊這事兒了。還有蛋糕哦。”不二從廚房把蛋糕端出來,讓手冢關了燈,然後將蠟燭點亮。“許個願吧。”

手冢:“哦,好。”

其實手冢還陷在剛才的驚喜和驚訝之中沒有走出來。他對生日這種東西並沒有多大的儀式感。但是不二總是會在這種時候給他太多的驚喜。他想起了那次長途通話,不二東拉西扯了好一會,其實就是為了等時間變成零點,然後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不二利用手冢閉上眼睛的片刻時間,將花店不久前才送到的花藏在身後,等到等再次開啟的時候才把它從身後拿了出來。

十朵向日葵,每一朵都代表一個重要的年歲,他沉默的愛了他十年,終於這份沉默的愛在這一刻有了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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