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被手冢拖著出去夜跑,一開始他的步伐很懶散,但跑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變得像樣了起來。

晚上的公園裡也依舊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住在附近的運動員或者工作人員。有些人趁著晚上的氣溫比較涼爽,相互約著出來打夜場網球。不遠處的籃球場也時不時的傳出熱情高漲的歡呼聲。

手冢放慢速度和步伐,讓不二可以跟上自已。

手冢跑步的時候很少說話,但他也不阻止不二在旁邊滔滔不絕。不二似乎根本不怕夜風灌進嘴裡導致肚子痛,從走進公園他就沒有停止講話。

他像一隻對陌生環境充滿好奇的小貓,對周圍的一切都想表達一下自已的看法。手冢聽他說,偶爾附和兩句。

對於這種相處方式不二並沒有覺著被冷落。因為只要他說話,手冢不管在做什麼,都一定會認真聽。在哪一部分參與討論,發表看法,只是他們兩個人對於某些事情的敏感度和好奇程度不一樣而已。

繞著公園跑了五圈之後,不二提議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手冢也同意了,因為他發現不二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懶散的狀態,所以之後的慢跑是否繼續進行都無關緊要了。

兩人來到一處球場外的樹蔭下,遠離聚集的人群靠在樹幹上,觀看球場內正在進行的比賽。

在球場打球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非專業的愛好者,他們兩個看的也只不過是這些非專業的選手的水準都到達了哪種程度,有哪些好玩的值得討論的特色。

手冢儘量不用專業的眼光去評判這些人的網球技術,但是他還是始終在思考,這些非專業球員有哪些好的技巧可以在專業的球員身上得到發展。

他們一邊看比賽一邊聊天,或許兩個人都分析的太專注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附近有人在喊他們。直到那個聲音越靠越近,幾乎要貼在耳邊了,他們才停止了聊天,朝旁邊看一眼。

“呀,裕太,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已經在這裡站了兩分鐘了你才發現。”裕太揚了揚下巴,表示自已被忽略的不滿。但下一秒他馬上就改變了情緒,態度謙遜的對手冢說道:“晚上好,學長。”

裕太把自已縮的緊緊的,即便是站在那裡,整個人也顯得很僵硬。

手冢看出裕太在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他想或許自已嚴肅的表情讓這孩子感到了不小的壓力,甚至說他有一些怕自已也不過分。於是手冢適當的揚了揚嘴角,做出一副笑起來的模樣,回應道:“晚上好,裕太。”

頭一回看到一直以來都尊敬且有些害怕的前輩露出和平時不一樣的溫和表情,裕太一時間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他早就接受了手冢的冷淡,但始終不太習慣和他近距離相處。好在他倆見面的時間不多。有時候他還在想,自已的哥哥到底是怎麼從這張情緒表達極其不明顯的臉上看出情緒變化的。

“哎呀,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看到兩位,真是難得。”

裕太身後的另一個傲嬌的聲音吸引了周圍幾個人的注意。在發現是與自已無關的人之後,那些目光又移開了,只剩下手冢和不二還有被嚇了一跳的裕太看著他。

“嚇我一跳,你幹嘛去了?觀月。”裕太問。

“哦!我去調查了。”

“你調查個什麼東西啊!”裕太無奈的嘆了口氣。

“兩位好像很閒的樣子。”觀月的視線在手冢和不二的身上來回遊移。他不開口說話還好,但只要一開口,就莫名的給人一種想要揍他的衝動。

不二和手冢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兩人這種毫無回應的態度對觀月來說根本就無所謂。對他來說,手冢這種高冷型別的人,毫無回應是常態。至於不二,則完全是憑心情。

“說起來......”

觀月自顧自的剛開口,就被身後傳來的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哎呀,這不是手冢嗎?”一個帶著點兒北歐口音的長髮外國人正揚著下巴,衝手冢笑。

“這傢伙是誰?”不二在旁邊小聲詢問。

“魯恩·迪卡斯·漢森。”手冢說著,迎著漢森的視線看了過去。

“好久不見,竟然能在這遇到你。真是難得。”漢森說著朝手冢走了過來。

觀月和裕太看著這個身材高大的肌肉男走近,下意識的各自往兩邊退了一步。漢森連看都沒有看他倆一眼,徑直的走到了手冢的面前。“話說,你上次跟那個笨蛋的比賽我看了,說真的,你的技術怎麼退不成那個樣子了。”漢森聳了聳肩。

他的態度看起來像是朋友之間的玩笑。但不二還是能夠聽出來這傢伙對手冢懷有的那種不服輸的敵意。

不二在腦海裡搜尋魯恩·迪卡斯·漢森這個名字,終於,他想起來了,十年前那個被稱為丹麥神童的網球選手——一個可以跟當年的博格一較高下的青少年職業網球選手。

漢森跟手冢年紀相仿,但進入職業網壇的時間比手冢要早兩年,而且一進職業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績,積分直奔世界第二。那個時候,有不少俱樂部向他伸出橄欖枝,甚至有人預言。這個來自丹麥的天才少年會在兩年之內超越德國的哲學家博格,成為新的世界球王。

在手冢進入職業網壇之前,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相信的。直到一場大賽,手冢和漢森在第一輪比賽就相遇了。這個來自東方的無名小子根本就沒有引起漢森的重視。

那個時候風頭正盛的漢森有些自我膨脹,博格並沒有參加那場比賽,所以,備受追捧的漢森掃了一眼名單,自認為自已的冠軍獎盃唾手可得。

可是,香檳還沒等開啟,他就被送了一個0:3,直落三盤,在第一輪就被淘汰。

漢森爆冷淘汰,被看好的衛冕冠軍遭遇滑鐵盧,各大體育新聞都把這件事當做的頭條爭相報道。有些言語比較犀利的媒體認為這是漢森自大的必然結果,有些稍微溫和一點兒的媒體則認為這是漢森的一時疏忽,甚至為他的失敗尋找能夠讓人相信的藉口。

但是手冢從第一輪到決賽的一整套比賽下來,他的實力已經有目共睹,手冢國光這個名字開始受到真正的關注,這個網壇新秀的天才少年的光輝終於還是將丹麥天才的光環掩蓋了下去。

自從嚐到了一輪遊的酸澀滋味之後,漢森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從恍惚的失敗中緩過來。當他終於重新振作起來,再一次遇上手冢,直到手冢退役,他也沒能從對方的手裡拿下過一場比賽。

打敗手冢是漢森一直以來的夙願,但手冢退役讓他的夙願徹底成了泡影。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已夢想的火焰被人毫不在意的一腳踩滅。他突然有一種被當成小丑的感覺。多年失敗的屈辱感一下子全部湧了上來,他的想法開始變得有些擰巴。甚至開始變得焦慮。

“對了,我聽說你現在在給小屁孩當教練。”漢森半眯著眼睛,眉毛挑著桀驁。“與其教那些小孩子打球,還不如自已站在球場上要來得痛快。”他看了一眼手冢的肩膀。“我說,你不會是害怕輸掉,才退出職業的吧。”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漢森是在故意挑釁。

“隨你怎麼想。不過,沒有我的職業網壇,對你來說應該輕鬆不少吧。”

手冢頭一次帶有如此濃重的挑釁意味回敬對方,這讓本打算看熱鬧的不二也有些驚訝。

“是啊,是輕鬆了許多,不過,沒有對手的網球簡直太無聊了。不過......”漢森的嘴角多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比起某些逃兵,至少我又回到了曾經的地位。”

“是嗎,把真是恭喜了。”

“我說,手冢,要不要來打一場。”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沒時間。走吧,不二。”

“你還要逃跑嗎?”漢森突然提高了聲音。“媒體都說你是因為受傷了才退役的,現在看來是真的。”

手冢沒有回應。他剛準備要走,就聽不二低聲說道:“這不是挺有趣的嗎?”

“嗯?”手冢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不二。

“他們外界似乎都是這麼認為的,這不是很有趣嗎?退役釋出會上你對這件事隻字未提,我知道這不是你退役的原因,但是別人不這麼認為。”不二輕輕拽了拽手冢的衣角,給他遞了一個眼神。

手冢循著不二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四下看了看,他才發現,早就有一些小報記者混在了周圍的人群裡,都等著拿獨家的第一手報道。

漢森是在正式的國際比賽,在眾目睽睽之下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以手冢對漢森的瞭解,他想要挽回面子就一定會用相同的手段。但是對於已經退役的自已來說,根本不可能再去參加什麼國際比賽,而這種小手段就是最省時省力的方法。

“國光,我有一個好主意。”不二彎眉一笑。然後他轉過身對漢森說道:“不好意思,漢森先生,我們手冢教練一般情況下是不接受私人比賽的。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倒是可以代替他和你打一場。如果你贏了,他就會跟你比賽,如果你輸了,那就沒機會了。”

“呦,你的意思是我要是想要跟他比賽,就必須先過你這一關對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不二微微一笑。“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呢?”

漢森沒有馬上回答,他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的打量著手冢身邊這個小個子的男子。身形偏瘦,個子矮小,肌肉的線條也不明顯,但體格看起來卻很好。而且與站在他身邊的手冢相比,有一種明顯的反差感。那個隨意又輕鬆的笑容,好像隨什麼都不在乎。或者說,根本沒把自已放在眼裡。

漢森突然感覺火大。他揚了揚下巴。“好啊。既然必須的先打敗你,那我就當做先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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