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一劍·殺人
老四誕生於戰場上。
那是一個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歲月的古戰場，厚重的歷史濾鏡已經讓人們忘記了這個地方。某一日，一群人來到了戰場的古遺址，並在一年後，老四順利降生。
自降生之日起，他便與那個戰場捆綁在一起了。
所謂的戰場。
不過是個萬人坑罷了。
可在這個世界，一個埋葬了幾萬人的地方，要鬧出點特殊的動靜，太正常不過了。
如今，老四便揹負著幾萬個死人的靈魂，活在這個世上。
在他們九個裡面，他是最特殊的那一個——他沒有過去的記憶——他的記憶，就是從十八年前開始的。真的以人類的方式去算，他如今也才剛剛十八歲。
從各種意義上，他比另外的八個人，要年輕的多。
可是，從所揹負的東西來講，他又蒼老的多。也因此，他和另外的八個，格格不入。
記憶始於人間，他有人的情感。
他期望有個家人，或者是朋友。
可，他們都太特殊了。
或者說，除了老大之外，其餘的所有人，相互之間都漠不關心。
他能感覺到老大有其他的想法，老大在嘗試拉攏他們這八個人，只是效果並不好。除去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只能將將做到不仇視彼此。
他們這些人依舊團聚在老大身邊，只是因為畏懼他的戰鬥力而已。很久以前他們就試過，從老二到老九，全加在一起，也不是老大的對手。
可他，真的想幫老大一次。
揹負著幾萬份靈魂，當他展開自已的妖域後，他所揹負的幾萬份靈魂，便從虛妄變成了現實。在這方天地，他的每一次攻擊，都彷彿有上萬個人在同時行動。哪怕這幾萬人都只是普通人，沒有天賦能力，也不是妖物，只是在戰場上死掉的普通人。
可幾萬人啊。
在這片天地，幾萬人的共同意志，便是天意！
但……，那又怎樣呢。
萬刃銘的這一劍，本就是為開天準備的。
老四往前邁步，看似稀鬆平常的一劍，卻帶著天地之威，夾雜著煌煌大勢，以戰場之上有死無生、陷陣先登的信念，朝著萬刃銘一劍劈來。
面對老四如此一劍，萬刃銘卻一劍劈開了天。
不是天地之威嗎？
不是煌煌大勢嗎？
他萬刃銘，現在就要滅了這天。
隨著萬刃銘的這一劍，此間天空，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前後延伸，看不著邊際。原本不停飄蕩、花開花落的彼岸花，也靜止的一動不動。
妖域·戰場，被萬刃銘一劍重創。
甚至是從天空的裂縫處，一道從外界照進來的，帶有顏色的光，照進了此方天地。那道亮光，如同破曉的晨曦，灑在老四身上。
老四的劍，定在了空中。
妖域中的萬人共同受挫，他的這一劍，斬不下去了。
“這就是天才的劍嗎？！”老四顫抖著手，昂著頭，看著萬刃銘。
“你知道我？”萬刃銘反問。
“我知道十年前的事。”老四咧著嘴，已經有些許鮮血從嘴角流出。只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著近乎於求死的瘋狂。
“看來，我是要想辦法讓你開口了~！”
此時的萬刃銘，語氣生硬，臉色低沉，一改之前懶懶散散，萬事都嫌麻煩的神態，像在看一具屍體一樣，盯著老四。
十年前的事，那是萬刃銘的逆鱗。
也是因此，當年氣質高昂、仗劍走天下的劍之天才，成了如今一個頹廢的、提不起精神的中年大叔。
看到萬刃銘的怒火，老四滿意了。
戰場之上，豈能如此懶散。
所謂戰場，生死之地。敵我雙方，都懷著各自不屈的信仰，想在這裡，用最單純、最直接的方式，殺死敵人，並向對手宣告自已的意志，伸張自已的正義，訴說自已的信念。
併為此，拼個你死我活。
天裂了又怎麼樣，不過是士兵的一次衝鋒失敗而已。
重整旗鼓，再次整隊，面向著敵人，再一次發起衝鋒。
老四的第二記萬人斬擊，再至！
“一劍·裂地！”
看著老四重整旗鼓後的進攻，萬刃銘卻是帶著滿腔的怒火，揮出了自已的第二劍。
這一劍萬刃銘對準的，依舊不是向他進攻的老四，而是腳下的大地。
同天一樣，大地之上，也被劈的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如同亙古之前便存在於此的大裂谷，深不見底。可地下的岩漿，卻帶著灼熱的溫度，炙烤著這個黑白的世界。
一時間，老四的妖域已經搖搖欲墜，如同是即將死去的世界，開始有傾向的崩解。天空的裂口除了光，開始有空氣灌了進來。腳下的大地，除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外，向著兩邊，如同蜈蚣那多不可數的腿腳，向外延伸出不著邊際的細小裂隙。
岩漿從裂隙中噴湧，如同火山爆發。
此時的老四，已經吐血不止。
就算在戰場上再有優勢又如何，人力終究扛不住天災。隕石、地震，各種莫名其妙的災難，能夠摧毀一支求勝軍隊的一切準備。
至此，老四已經知道自已輸了。
被憤怒後的萬刃銘，輕輕鬆鬆的擊敗了。
現在老四的手，哪怕在自已的妖域中，也已經拿不起劍了，費盡一切氣力，只能保證自已抬著頭，眼神毫不偏移的注視著萬刃銘。
士兵，即使是死，也會怒視著自已的敵人。
哪怕自已跟老大說過，但是老四也從未想過要逃跑。
如果有逃兵，他又怎麼可能從那個古戰場上誕生出來。他能存在的先決條件，就是他所揹負的幾萬個靈魂裡面，沒有逃兵呀。
此時萬刃銘來到老四的跟前，低沉著眼，道：“能說些什麼了嗎？”
“我等著你用刑呢！”老四吐血。
“好的。”
說完這兩個字後，萬刃銘右手呈劍指狀，直接頂在老四的額頭上，喝道：“一劍·殺人~！”
這一次天地間再無異象，只有一縷風，從萬刃銘的身後吹過。風在經過萬刃銘後，又吹過了老四。瞬間，在老四的身後，似是有萬千魂魄，煙消雲散。
妖域·戰場，破碎！
不明組織成員，老四，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