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乃天地意志的象徵,居然被一隻古銅鈴給生吞掉,這是何等的駭人聽聞!。
吸收了雷龍之後,銅鈴的周身雷電縈繞,銘刻在上面的古字愈發深邃古樸。
眾人駭然呆立,讓他們聞之膽寒的天劫竟以這種方式啞然收場。不等他們消化心中的震撼,頭頂的銅鈴倏地又變大了幾分,如同天空被削下一角,朝著地面鎮壓下來。
為了打破天地桎梏引發天劫,兩尊法相消耗了太多的力量,此時面對銅鈴的鎮壓只能勉強揮劍抵擋。
然而,銅鈴似乎是認準了王文卿的本命法相,所有的威勢都加壓在他的身上,王文卿見狀眼皮直跳,他何時招惹了這種存在。
幾個呼吸過後,銅鈴便已臨近王文卿法相真身,法相果斷棄劍,改用雙手託舉,彷彿一個力扛山嶽的擎天巨人。但銅鈴下落的勢頭絲毫不減,將法相壓迫的不斷低頭彎腰。
“砰”的一聲,霸道絕倫的壓制力迫使法相單膝跪地,地面被砸出百米深坑,引得大地一陣震動。
旁邊的陰神法相揮舞著巨劍,周圍的天地靈氣被抽作一空,每次揮劍都會引動大道共鳴,但銅鈴似乎不受此方天地的大道制約,每一擊打在它身上都如同石沉大海,經不起任何波瀾。
兩位天仙的法相天地在銅鈴面前如同稚童般無力,任兩人使盡渾身解數,也奈何不了銅鈴分毫。
“當!”
銅鈴徹底落地,激起漫天塵埃,將陽神法相整個罩在其中。
銅鈴內自成一界,裡面沒有時間的流動,也沒有空間的波動,是一片完完全全的混沌,陽神法相在其中失去了所有的天地聯動,如同一尊失去生機的石像紋絲不動。
“我感應不到我的本命法相了。”王文卿蹙眉說道。
“什麼?!”趙子玉聲音拔高。
本命法相是洞源境天仙的修道根本所在,是修道者所修大道的具象表現,失去了對本命法相的感應,就相當於失去了對大道的感悟能力。
“噗!”王文卿口噴鮮血,氣息萎靡,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
“文卿,你這是怎麼了?”趙子玉慌忙上前攙扶,當她的手觸碰到王文卿時,震驚的發現王文卿體內的氣息正在快速的消逝。
銅鈴內一道道能撕裂空間的混沌罡風不斷捶打在陽神法相身上,一道蘊含火行真意的赤色身影從法相體內逼出,正是先前鞭打子清識海的天劫法相。
罡風擰成一條“長鞭”,狠狠的抽打在赤色身影上,每抽打一次,赤色身影便暗淡幾分,僅三鞭下去赤色身影便被徹底抽散。
王文卿再次口吐鮮血,臉色蒼白如雪,他雖感應不到本命法相,但本命法相損傷一樣會作用在他身上。
“它......它要削去我的三劫天道真意。”王文卿聲顫道,他用了三千年才度過了五行天罡劫的前三劫,竟在此刻要被盡數剝奪,讓他怎能不害怕。
“怎......怎麼會?!”趙子玉不可置信的看著王文卿,即使是洞明境的金仙也無法輕易削去一位天仙的天道真意。
鈴鐺內的混沌罡風如法炮製,將一道蘊含金行真意的白色身影從陽神法相中逼出,接著就是一鞭狠狠的抽打下去。
一旁的子清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銅鈴,那樣式以及上面銘刻的花紋字型,還有那再也熟悉不過的氣息,不就是成天掛在七爺脖子上,以前還經常被自已拿來當早鈴用的小鈴鐺!
“七爺!!”
這要不是那個犟種還能是誰?!
“孩子,你認識這位妖族大聖?”聽到子清的呼叫,趙子玉轉過頭來小聲求證道。
“我不認識什麼大聖,但它應該就是我家養的那頭倔驢。”子清如實說道。
對於那位突如其來、又不由分說便對自已下狠手的男子,子清毫無好感,甚至有些痛恨,但這位仙子卻一直在維護自已,他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你,你家,養的......倔驢?!”趙子玉瞠目結舌的看著子清。
她被子清這句話震的頭皮發麻,心中掀起萬丈波瀾,久久不能平復。旁邊的王文卿和少女聞言更是駭然變色,猶如石化呆立在原地。
哪怕是統攝人、仙、鬼三界的晟元仙帝也不敢說在家養一隻妖族大聖啊,這孩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說這位大聖是你的一位前輩,他們心裡或許能接受點,但你說他是你家養的倔驢,這六界之中有幾個人敢這麼說。
一股絕望在王文卿心中萌發,他最終明白為啥這位妖族大聖只逮著自已往死里弄了。
少女心中的震撼絲毫不弱於兩位天仙,同為妖族的她比其他人更加深刻的知道大聖對於妖族來說意味著什麼。
半盞茶的功夫,王文卿便被這位大聖削去了火、金兩道天劫真意,此刻他的陽神法相也到了幾近潰散的邊緣。
“孩子,先前是我二人的不對,讓你遭了大罪,我在這給你賠不是了。”趙子玉對著子清彎腰拱手。
“前輩,萬萬使不得,小子受不起啊。”子清趕忙將趙子玉扶起身來,他哪能讓一位前輩給自已行禮。
“因我二人的魯莽,讓孩子你受了委屈,今後但有所求,我二人必傾力而為。在此之前,我便厚著臉求你一件事?”趙子玉言辭懇切。
子清自然知道趙子玉所求之事是什麼,他對王文卿心中雖有怨恨,但看王文卿此時的狀態想必也不好受,更何況,一直維護自已的前輩還如此的低聲懇求,他怎能狠心不顧。
“七爺!”子清扯著嗓子吼道。
回聲在天地間迴響了好幾次才慢慢消失,可過了好一會,一切仍未有絲毫的變化,幾人轉頭看向子清,眼神中有些變化,子清臉上微紅,感覺像是一個說了謊又被人抓了現行的孩子。
“倔驢!”子清憋紅著臉喊道。
聲音剛傳出,那擎天巨像瞬間縮小,竟變成一隻瘦骨嶙峋的灰色毛驢,子清一看,果然是七爺這個犟種。
“你丫的死哪去了?!”
子清鉚足了勁一腳踹在驢屁股上,把毛驢踹了個趔趄,這一腳多少帶點個人恩怨。
旁邊幾個看的心驚肉跳,敢直接飛踹妖族大聖屁股的,尋遍整個六界也沒幾個這樣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