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隨著人流和⻋流漫步在濰城的大小街道中，他常像這樣跟著未知的感覺一路走下去，很多時候他條理嚴謹的像個處女座標杆，但另一些時候他又是特徵明顯的雙⻥座，追尋著心裡深埋的被 稱為“感覺”的東⻄，那是永不確定的方向，那是他體內奔流著的傷人的自由和愛意。
城邊的農家小院兒，位置雖偏，但從配套設施，⻝材選擇，再到上桌的菜品加美釀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市區的各大酒店已經失寵多時了，但凡重要點的宴請現在沒人去那些地方拋頭露面了，戰場也早已轉到了這類僻靜的山野趣⻝和各種沒有任何招牌的私宅會所裡面了。
農舍內包房的空間不是太大，八人規格的圍桌此時有四人圍坐，兩個背向門口不斷賠笑舉杯，其 中一個是政道的張總，一個是EEC山東區經理孫國富，對面主位上是⻩永勝，他右手邊這個操著 一口京腔兒卻早已和⻩打成一片，被⻩一口一個老弟叫著的人便是衛東。
“衛老弟啊，北京這個學區房最近是又上新聞頭條了，沒辦法，教育資源確實好啊。”⻩永勝隨口聊著。
“哈，是啊⻩市⻓，像我們這些北京本地人，要不是家裡本來就有在好學區的房子，也根本不敢去 想啊哈，就像中關村一小學區的稍微看上眼的房子都13萬一平米起步啦。哈，搞得我是壓根兒不 想考慮要孩子的事兒了。”雖然⻩永勝老弟老弟的喊著，但衛東還是識趣的喊著⻩市⻓，就著他那 吞字的京腔，那個副字被吞的一乾二淨。
“哎呀，這麼貴啊!我只知道貴，但還真沒了解過。⻩哥你侄子不是在北京開公司嗎?他那小孩兒 也快上學了吧?”政道的張總這幾年在濰城混的不錯，生意人的習慣，只要能能攀上的關係，到哪 兒都叫大哥，此刻的稱呼也讓他在廠商面前擺足了面子。
“是啊，他也拼了有些年頭了，聽說公司也稍有起色，可還是不行啊，孩子還兩年上學，該犯愁還 是犯愁啊。”⻩永勝順著話說下來。
“⻩市⻓，我再給您添兩滴，咱們別光聊了，咱為這13萬一平米來幹一個。”孫國富見縫插針的活 躍一下氣氛。
“哈哈哈，來來來，為13萬一平走一個。”大家一團說鬧後又進入了新一輪的彼此互敬。 “我這家女兒也是大學了才敢考去北京，如果從小就在北京上學，我看賣幹我的血也供不起一個小
學啊哈哈。” ⻩永勝自己打趣起來。 “您女兒在北京學什麼啊⻩市⻓?”衛東立⻢接過話來。
“女孩子嘛，做點文文靜靜的工作才好，她在首都師範，還一年也快畢業了。”⻩永勝好似不經意 的說著。
“好學校啊，太有出息了，您這家庭教育真是不一般啊，女兒培養的好啊。教育才是咱們強國的最 根本問題，您這看的⻓遠啊。”衛東這一串⻢屁拍的不露聲色，讓人聽著舒服。“來⻩市⻓，我再 單獨給您敬一個，老孫他們這酒也敬的太勤了，這杯您別多喝，沾一下就得，我幹了。”話音剛 落，衛東這手一抬一揚，一杯酒就⻅了底。
“老孫看看你那邊是不是還一罐酒呢?”張總問道。
“有有有，來我給大家滿上。”孫國富端起盛酒的罐子一杯杯倒了起來。
扁扁的一罐酒，沒有商標，蓋子一掀開，又是一陣濃濃的酒香瀰漫開來，這香氣溢了滿桌，掛了 滿牆，哪兒哪兒都是。四人有說有笑的再次攀談起來，從大豆糧油到經濟形勢，從濰城各地縣的 ⻛土趣聞到朝陽群眾的火眼金睛··············
整個飯局，所有人一句專案的事情都沒提到過，看似家長裡短，天南海北的閒談，關係自然是拉近不少，同時明眼人更能品出這其中的各司其職與資訊交錯，張總負責左右穿插，拋磚引玉的把 一些該說的話變著花兒的讓大家說出來。老孫竄上竄下倒酒夾菜，活躍氣氛的同時又不能讓⻩永 勝喝太多。衛東則是玲瓏舌簧的透過這次宴請把與⻩永勝的關係拉近，把有價值的資訊匯總起 來，譬如說⻩的侄子在北京開公司，這樣自然有了往來貿易的可能，另外⻩的女兒在首都師範大 三在讀，很快面臨實習和就業等問題，這也就多了更進一步加深彼此關係的途徑和機會···············
酒罷，怕機關宿舍人多眼雜，老孫提前安排好的出租⻋等在外面將⻩永勝送回去，⻋的後備箱裡 備下了⻅面禮，並反覆叮囑司機要妥善的交付給客人。衛東覺得累了，就推辭了老張和老孫再去 KTV的邀請，讓他倆自行安排了，老孫卻覺得實在不盡興而且又怠慢了這位公司CEO欽點的紅人 大將，便找相熟的KTV經理安排了一個漂亮姑娘一小時後直接去了衛東的房間，衛東明白老孫的 心思便沒再拒絕。這會兒衛東已經坐在孫國富提前備好的⻋的後排，朝市區開業不久的豪華酒店 開去。他眯著眼睛，腦袋倚在柔軟的真皮頭枕上，酒是喝了不少，但他腦袋裡的思路依舊清晰， 他已經在計劃後面的再一步，再兩步，再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