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抱抱
是一枚素圈戒指，上面刻著花紋，尺寸剛剛好，套在沈淮煜左手的中指上。
沈淮煜微微張嘴，沒出聲，摸小黑的動作停住，盯著那枚戒指看了十幾秒，聽到李知暮開口詢問：“喜歡嗎？”
他抬起眼，視線從中指上的戒指移到李知暮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上。
沈淮煜喉結動了動，聲音還有些沙啞，“喜歡。”
聽到沈淮煜的回答，李知暮的肩膀不再緊繃，整個人放鬆了下來，隨後舉起那個方形小盒，裡面還有一枚戒指。
他看了眼沈淮煜，又看了眼放在戒指盒裡的戒指，抬抬下巴，“那麼……你願意給我戴上這枚戒指嗎？”
沈淮煜笑了笑，用行動回答了李知暮。
他接過戒指盒，把裡面那枚戒指拿了出來，然後一手託著李知暮的手，一手拿著戒指往對方左手的中指裡推。
戴好戒指後，沈淮煜清清嗓子，輕聲問道：“什麼時候買的？”
李知暮看著中指上的戒指，目光溫柔，回答道：“前段時間訂的，今天早上才做好。”
他笑了笑，繼續補充道：“第一次買戒指，也不知道哪家店好，問了絮絮，他推給我幾家店，我從裡面選了一家。”
“你怎麼知道我手指的尺寸？”
“趁你睡著偷偷量的。”
小黑貓在一旁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兩個人，見沈淮煜不再摸它，它舔了舔毛髮就跑走了。
現在兩個人都沒在意小黑。
沈淮煜悶聲笑了，用手指摩挲著自已中指上的戒指，突然覺得胸口有股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
他吐出一口氣，再一次說了一句：“謝謝，我很喜歡。”
說罷，還沒等李知暮反應過來便一把抱住了對方。
是個實打實的擁抱。
“讓我抱抱。”
沈淮煜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他把頭埋在李知暮的肩膀裡，閉上了眼睛。
他突然覺得好累，追求真相好累，上班好累，太多摸不清楚的東西擺在眼前好累。
有什麼東西是真實的嗎？
是現在的這個擁抱、是手指上的戒指亦或者是李知暮回抱住他的那一瞬間。
“李知暮。”
沈淮煜突然叫了聲對方的名字。
沒什麼含義，他就是想叫叫對方。
“嗯，我在。”
李知暮輕聲回答了一句，回抱住沈淮煜的手臂緊了緊。
“李知暮。”
“嗯，我在。”
“李知暮。”
“嗯，我在。”
沈淮煜叫了幾聲李知暮的名字，李知暮就給予對方了幾次回答。
過了一會兒，李知暮聽到對方問道：“今天買什麼花好？”
李知暮想了想，回答道：“買朵向日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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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煜抽空去看了季慈一趟。
他沒有告訴李知暮，而是獨自前往季家。
季家老宅裡，田秋楠和季廷昭也在。
見到田秋楠，沈淮煜淡淡和對方打了聲招呼，表明自已是來看季老爺子的。
打過招呼，又寒暄了一會兒，沈淮煜才上樓。上樓梯的時候恰好和季廷昭打了個碰面。
沈淮煜愣了愣，還是向對方打了聲招呼。
季廷昭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視線從臉龐移到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上。
“你真的和李……和我哥結婚了？”
沈淮煜皺了皺眉，“嗯”了一聲，不自覺摸了摸戒指。
聽到肯定的回答，季廷昭對上沈淮煜的視線，兩個人相視的那一瞬間，沈淮煜竟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
季廷昭勾了勾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是嗎，該說沈哥你是個痴情種嗎？”
沈淮煜不知道季廷昭這股莫名的敵意從哪裡來，揉了揉鼻子，點了下頭，“我先去看爺爺了。”
說完他便擦著季廷昭的肩膀走了過去。
季廷昭緊緊咬住下唇，回過頭望著沈淮煜離去的背影，眼圈泛紅，卻藏著一絲恨意，不停喃喃自語道：“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我先喜歡上你的……憑什麼……憑什麼……”
他抹了把臉，沒有回答田秋楠的話，直直往大門外走去。
他現在需要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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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煜走到季慈房間門口，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轉動門把手進入房間。
季慈正戴著眼鏡看著書，見來人是沈淮煜，有絲意外，“小煜怎麼來了？”
沈淮煜走到季慈床前站定，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見沈淮煜臉色不對，季慈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合上書本，問道：“怎麼了？”
“我想問您很多問題。比如——暮暮書房的書架上那本綠色的詩集是誰的？您上次對我說過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我想知道……您和我是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沈淮煜一口氣將心裡的疑惑都說了出來。
聽到沈淮煜的一連串問題，季慈笑了，輕輕搖了搖頭，“我和你——不是來自一個地方。”
沈淮煜靜靜聽著。
“那本詩集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的，很巧的是——他的愛人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在他離開之前，那本詩集就是支撐他的一切，後來他不在了，那本詩集便由我保留了下來。”
“從一個世界穿到另一個世界，而且還不止一次，這種事情太過離奇，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過這種事情，我也不會相信。”
季慈嘆了口氣。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想起來了原來的事。”
沈淮煜皺了皺眉，“我沒想起來，只是……有所猜測。我在家裡不小心看到了暮暮高中的本子，裡面有那個世界的情詩，上面的字跡也是我的字跡。而且……不止這件事，還有很多巧合無法解釋。”
“我在高一時曾出過車禍，昏迷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但我醒來之後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季慈拍了拍沈淮煜的肩膀，“或許是老天爺的指令，不讓你記得也許是天意。”
沈淮煜嘴裡不停呢喃著：“但是這怎麼可能呢……我穿到過這個世界，卻什麼也不記得，還穿回去了。”
“既然我都回家了，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回來呢，還要讓我知道這一切……”
他想起李知暮回憶起“沈淮煜”時悲傷的、高興的、生氣的表情，那個讓李知暮擁有如此多情緒的那個人……竟然就是他嗎？
原來他就是夏夏。
原來李知暮自始至終喜歡的，是高中時期的他，不是“沈淮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