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的夜晚,寒風凜凜。屋簷下,掛滿了一盞盞白燈籠,侍衛們站立兩旁,一片肅穆。

“遠徵,怎麼了………你沒事吧?”

疾步快走的劉紫玉趕來,兩手急切抓住少年的手臂,上下看了看,發現沒有傷口,鬆了一口氣,接著兩眉不由蹙起。

師妹劉紅英也站在一旁關切地看了看少年。

少年一聽親人的問話,紅了的眼眶,倔強忍住的淚珠,終於一下子如急雨落下,“姐,紅英姐……你們出關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劉紫玉心疼地拿手帕擦了擦少年臉上的眼淚。

“他們……他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少年哽咽著跟姐姐們訴說“長老們,長老們竟然選了那個廢物,宮子羽做執刃……”

“憑什麼,他們寧願選宮子羽,也不肯等待尚角哥哥回來繼承執刃…我不服!”

聽著少年的一聲聲憤怒不平的話語,飽含著生氣委屈,質疑不解之情。

劉紫玉不由地嘆了一口氣,拿起手帕擦乾淨少年臉頰的淚珠,“好了,別哭,別哭,我們進去。”

拉起少年的手,回頭吩咐師妹劉紅英“師妹,走”,一起走上階梯。

堂內燈火通明,可堂上中央卻擺著兩副棺材,有一股陰森之氣,撲面而來,令人不寒而慄,陰冷不適。

眾人披麻戴孝,回頭望向正踏門而進的三人,神態各異。

“拜見長老”劉紫玉和師妹劉紅英向堂上三位長老,低頭行禮。

身旁站著,比姐姐高的弟弟,則直直的站著,只見明顯哭過的紅眼眶,嘴角擰緊,頭側向一邊。

“紫玉,你出關了”滿頭白髮的月長老,率先開口問道。

“是的,月長老。師妹看見宮門升起了滿天的白燈籠,我擔心遠徵弟弟有事,一時心切,所以不得不出關。”

宮紫商喊了聲“紫玉姐姐”。

劉紫玉點頭致意,看向左邊的一身孝服的三人。

“霧姬夫人,子羽,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請節哀,保重。”

“多謝,紫玉姑娘”霧姬夫人,嘴角禮節性的彎了一點。

宮子羽站在霧姬夫人身旁,梗著脖子,怒目瞪著宮遠徵,一言不發。

“長老,這新執刃是……”

“新執刃是宮子羽,根據宮門祖規,缺席繼承製,你也知道的,遠徵未成年,宮尚角不在宮門,符合的只有子羽一人啊。”月長老再次耐心解釋。

花長老接話“剛才我們也和遠徵說過缺席繼承製!哎,可這孩子,氣性大得很……”

“哼,姐,長老們偏心,全都訓斥我一人”宮遠徵雙手抱臂,忍不住哼出聲來。

“明明是宮子羽衝上來抓住我衣領的,是他無禮在先,長老們竟然訓斥我!”

“好了,夜深了,紫玉,你剛出關,先帶遠徵回去!老執刃和少主的葬禮,不得打擾,有什麼事等宮尚角回來再說。”雪長老,神情嚴肅的下決定。

“姐…”宮遠徵憤憤不平,小聲的喊了一聲。

劉紫玉抬手示意弟弟稍安勿躁。

“為何要等宮尚角回來再說?角宮是角宮,徵宮是徵宮。長老,徵宮何時變成要等宮尚角回來做決定?”

“這……”眾人都望向宮遠徵。

宮遠徵臉上一熱,事關尚角哥哥,心裡有點彆扭,可是當著廢物點心,偏心長老們的面前,又不好落姐姐的臉面,便忍住不言語,只是眾人的眼神……哼,不能輸人氣勢!少年便繼續抱著手臂,明顯哭過的,紅著雙眼,強裝面無表情。

“徵宮老宮主夫婦,曾有遺言,老執刃也認可,遠徵未成年前,徵宮一切由我打理。”劉紫玉,故意咬字清晰的說給眾人聽。

“徵宮,反對宮子羽,繼承新執刃之位!”

“你在說什麼!你憑什麼!”宮子羽眼睛發紅,生氣的衝上前,被霧姬夫人和宮紫商,雙雙拉住手。

“子羽,子羽”霧姬夫人勸阻。

“宮子羽,別,別”宮紫商也一起勸阻。

宮紫商用力拉住宮子羽,手臂有點發抖,心中震驚不已,沒想到劉紫玉敢對著長老們說這種話!她雖是商宮宮主,可是面對嚴厲的長老們,還是膽怯的不敢多說一句。

宮遠徵早就上前兩步,擋在宮子羽的面前,護住姐姐。師妹劉紅英也隨後上前護住師姐。

劉紅英真想給一劍這個莽夫,想不到羽宮的宮子羽這麼魯莽無禮,對紫玉師姐一點尊重也沒有!

這混賬東西從小就和遠徵弟弟不對付。當初他爹老執刃在的時候,師姐不得不忍氣吞聲,帶著小時候的遠徵弟弟上門,向蘭夫人和宮子羽認錯道歉。

猶記得當時,師姐的為難。面對小師妹的憤憤不平,劉紫玉望向徵宮院中的大樹,嘆氣“師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小孩子小打小鬧,況且又是小遠先……不可傷了和氣”。

聽出師姐的無奈,劉紅英只能垂下頭抹淚。

如果不是無峰,她們有家,有師父,有門派,何必寄人籬下!讓師姐直接帶遠徵弟弟回我們雲隱山去,才不受這等窩囊氣!

如今,劉紅英看著這群人,又來幫助羽宮欺負她們徵宮,再次萌生出,十幾歲就開始的念頭,和師姐一起帶遠徵弟弟離開宮門!

“就是,我姐姐說得對,徵宮就是反對你做執刃,你根本沒資格繼承執刃。”宮遠徵眼神挑釁,揚起眉毛,心中終於吐出了那憋屈的一口氣。

“宮門祖訓,任何人不得違反!容不得你劉紫玉在這放肆”雪長老沉聲警告,帶有高高在上的訓斥之意,威嚴無比。

“宮門祖訓?”

劉紫玉冷笑一聲:“宮門祖訓也有規定,執刃之位能者居之!武功,德行,才能,宮子羽有哪一樣?何以服眾?以他的武功,殺的了敵人無峰嗎?他有何能力,守護宮門?”

“宮門上下都知道他,不務正業,不學無術,貪圖享樂的性格。連我閉關多年,都聽過他的閒話。”

“夠了!執刃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胡言亂語!”月長老大聲阻止,防止劉紫玉再胡言亂語,傷害新執刃的威望!

“紫玉,別再說了,你還是帶遠徵下去吧”花長老在一旁勸阻。

“有何異議,辦完葬禮再說,不要在靈堂前喧譁”雪長老語氣沉穩。

面對長老們的壓力,宮遠徵擔憂地望著姐姐。

劉紫玉不肯退縮,堅持道:“長老,我家遠徵,從小勤學苦練,雞鳴而起,持之以恆,從不敢懈怠!他十三歲起,就為宮門做事,宮門上下,包括長老們,霧姬夫人……”

劉紫玉一一望向這些人的眼睛,他們隱約帶著敵意排斥的眼睛,“這麼多年,都是服用遠徵調配的百草萃!還有破解無峰毒藥,守護宮門族人!遠徵為宮門付出了那麼多,難道宮門上下都不知道嗎?他比宮子羽,更有資格繼承這執刃之位!”

宮遠徵聽到姐姐誇他的話,嘴角不自覺上揚,眼睛充滿亮光,而後大吃一驚!

他……他沒想過要當執刃啊……

他只想哥哥宮尚角當執刃。

哥哥宮尚角這麼多年,為了宮門,在外面廝殺,刀尖舔血,受過好多傷,吃過好多苦!

他武功高強,是第一個透過宮門三域試煉的人,尚角哥哥才是最有資格當執刃的人選!

可惡,竟然被個廢物點心撿了便宜……

長老們一片沉默,沒想到劉紫玉是這樣子的想法,宮遠徵做執刃嗎?

他這性子……

“可遠徵尚未成年……”直性子的花長老,反駁。

宮遠徵聽到花長老的話,哼,不由得心裡煩躁,果然還是欺負我年紀小,偏心……

“ 請問長老,遠徵除了年齡,還有什麼不合?執刃統領四宮,關係重大,況且無峰多年來,一直對宮門虎視眈眈。”劉紫玉並非真正想遠徵弟弟當執刃,只是長老們實在太過份了,只顧著訓斥遠徵,偏袒羽宮。

“十年前,徵宮為守護宮門,與無峰決一死戰,鮮血染紅了整個徵宮!我怎敢,我怎敢再拿徵宮,遠徵的性命冒險。”

想起往日,劉紫玉不由地情緒激動,一時之間,言語哽咽“十年了,十年了,無峰不會再給時間宮門了!”

“姐…”宮遠徵聞言,一瞬間心中酸澀無比,與無峰的血海深仇,彷彿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在他一顆稚嫩的心上。

劉紅英用力握住手中劍,紅了眼,這幫宮門之人,根本不是無峰的對手!

大敵當前,執刃首領,宮尚角不選,宮遠徵不選,選個最無用的!

四年前,宮尚角是第一個透過三域試煉的宮門子弟,如此出色耀眼,他們還是偏心地選了宮喚羽做少主。

難怪堂上躺了兩個棺材,只怕以後……還會死掉更多的人!

眾人沉默,只聽見蠟燭燃燒的聲音,還有不知道哪裡的冷風,吹進來,吹得燭光閃爍,燈影重重。

劉紫玉緩和一下情緒,心中暗想,不知道真心實意說的話,能有幾分聽入耳了!

突然,嘲笑自已,怎麼像遠徵一樣少年心性起來了,人心叵測,唯利是圖,由不得人,繼續保持那一份純真無邪的少年心性。

“宮子羽,性格寬厚仁善,懂得愛護身邊之人”雪長老緩聲說道,“我們這些長輩也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以前有父兄支撐,難免有些少年意氣。事發突然,他父兄俱喪……”雪長老嘆氣,停頓了會,看向身旁的花長老和月長老,“唉……遭此大難,相信子羽會振作起來,帶領好宮門。他現在,已經按照宮門祖訓,繼承了執刃之位,這是事實!無法改變!由不得你不承認!”

劉紫玉哂笑一聲,果然自已還是太過天真了。

“那便待他武功有成,有資格了,再說繼承執刃之事吧。”

“你!你……”月長老氣的指著劉紫玉。

雪長老臉上也沉下來,只是不言語。

“告辭,長老”劉紫玉行退禮,示意身旁的遠徵弟弟和師妹劉紅英一起離開。

正轉身之時,突然想起一事。

她轉向右邊,緩緩舉起手中寶劍,眼神凌厲地盯著:“我醜話說在前頭,宮子羽,若你敢在遠徵面前,耍你那假執刃的威風,我這把劍,可不會客氣”。

宮子羽有些受不了,太委屈了,整個眼眶溼潤,忍不住掉眼淚。他父兄一夜之間死了,正心中悲痛欲絕,悔恨不已,倉促之間被長老們趕鴨子上架做了執刃,還要被宮遠徵和劉紫玉一頓鄙視辱罵,還有劉紅英,別以為他看不見她那兇巴巴盯著廢物的眼神。嗚嗚嗚……

“遠徵,我們走”

“是,姐”高個子的少年看了一眼周圍的族人,隨即跟隨素衣女子快步離開,這陰森壓抑,寒氣逼人的靈堂。

“你!無禮之極,成何體統……”月長老看見宮子羽泣不成聲,不免有些心疼這孩子,望向逐漸遠離的三人,生氣之餘,又有些憂慮不安……

月長老轉頭看向雪長老顯示怒意的面容,花長老……唉,宮門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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