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許煉製毒藥，那不是對宮門無用了？
劉紫玉低頭喝了幾口， “不用謝，我也是沾你的光，該我說謝謝遠徵弟弟才對”
“清甜順滑，好喝，就是少了點鹽”劉紫玉繼續了喝了幾口，覺得弟弟說的沒錯，果然暖胃，彷彿有股熱流，正緩緩地流進身體，身體開始覺得暖洋洋，舒適無比。
“姐，你有沒有感覺，身體開始暖洋洋的”少年快喝完了，開心地問起來。
“感覺到了”劉紫玉，看見遠徵喝完了，心中的大石頭，落下地來，不枉她立刻出關，過來攔截遠徵弟弟。
咦，好像哪裡不對勁，劉紫玉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心口默算：“我喝了幾口，便覺得身體有暖意，為何遠徵卻……快喝完一碗粥，才感覺到暖意？”
突然，她望向旁邊的石鍋粥，裡面剛好剩下一碗，兩朵出雲重蓮，分三份……每份約有六七成的藥效……
她悚然一驚，遠徵弟弟的身體，原來他的身體真的已經傷害這麼大了？
劉紫玉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後背直冒冷汗，如果沒有出雲重蓮……
如果沒有出雲重蓮的話……
少年人真的會……真的會熬到油盡燈枯？
“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雲重蓮不對勁？”宮遠徵發現，紫玉姐姐，臉色發白，頭冒冷汗，吃了一驚，趕緊抓過姐姐的手把脈。
“怎麼有點心悸？”宮遠徵皺眉，“姐，什麼東西嚇到你了？”
劉紫玉緊緊抓住弟弟的手，是溫暖的，心跳慢慢平緩下來。
“沒，沒什麼……”劉紫玉揺搖頭，望著朝氣蓬勃的弟弟，他才十幾歲，還未弱冠，還未成親生子，還未踏出過宮門一步……
少年得志易折，大器晚成長久。
是不是她從小向他灌輸無峰的血海深仇，無形中逼迫他太厲害？
逼得他早早成為宮門醫毒少年天才？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
對對，現在開始改還不遲。 劉紫玉心裡不停唸叨著這句話。
“可能，可能……以前我受過傷，寒氣入骨，出雲重蓮逼出寒氣來了。”劉紫玉慢慢冷靜下來。
“你這屋子好冷”劉紫玉不由得抖了一下，望了一圈屋子，窗外的樹枝綠葉，遮擋住光線。這還是白日，不是晝夜。
“你也要注意自已身體，要穿暖和些，放多幾個爐子烤火，千萬別冷到，落下病根。”
“對，對，還有……讓管家把外面的樹枝葉子修剪一下，屋子還是要曬些太陽進來，暖和些。”
“還有……”
“姐，還有什麼？”宮遠徵一開始認真地聽，可發現紫玉姐姐，越來越絮絮叨叨了，不由得放寬心來，看來虛驚一場，沒事了。他的出雲重蓮沒問題！
“還有，你發誓，以後不許以身試毒！否則讓姐姐以後……”
“姐……”宮遠徵心虛，他是徵宮宮主，負責煉製毒藥和解毒的，有時候為更清楚藥性，不得不，以身試毒。
“煉製毒藥也不許！”劉紫玉補充一句。
“為什麼？”宮遠徵大吃一驚，紫玉姐姐是……
“你以身試毒，煉出毒藥，而毒藥是為了害人性命！
既傷人又傷已，兩敗俱傷，有傷陰德，禍害無窮！”
傷人性命，終歸是有傷陰德，影響壽數。
有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該忌諱的還是要忌諱一下，別仗著年幼無知，無所顧忌。
劉紫玉心有慼慼然，活的久了，忍不住想多一些。
宮遠徵聽了很難受，也不懂，紫玉姐姐為何這樣。
難道出雲重蓮能令人性情大變？
那我還要不要，拿粥給尚角哥哥喝？
宮遠徵皺眉，疑惑不解！
“以前徵宮的老祖宗，可沒像你這樣，天天弄出一堆新毒藥出來！物以稀為貴，東西多了，氾濫了，就不值錢了！”劉紫玉絞盡腦汁勸服弟弟，有點想念總穿著黑漆漆，陰鷙的宮尚角了。
“可是老祖宗那時候，沒有無峰。新毒藥還不是為了守護宮門，毒殺無峰嗎？”宮遠徵疑問。
劉紫玉嘆氣，只要宮尚角那個冷麵煞神，一冷起臉，遠徵弟弟就乖乖的照做！怎麼輪到她，要解釋一大堆理由了呢？
“宮子羽，他們羽宮的人，就不用以身試毒，糟蹋自已身子！瞧，他們天天飲酒作樂，花著還是你煉製的毒藥，賣的銀子！憑什麼，我弟弟就要拿命去試毒！”
劉紫玉越說越覺得氣憤，羽宮的人，簡直是躺平人生贏家，太狡詐了！徵宮的人，尤其宮遠徵，簡直就是頭拉磨的驢，昂起頭來，叫的歡快，實則拉著上千斤重的石磨，勤勤懇懇地拉磨幹活！太老實了！
宮遠徵之前疑惑不解，徵宮的責任所在，不讓他煉製毒藥和解毒，那他以後幹什麼？
他對宮門以後沒有用處了？
宮門不留無用之人，會被欺負的！
尚角哥哥也會瞧不起他！
可當他聽到宮子羽那個廢物點心，花著他賣的毒藥銀子，天天去萬花樓飲酒作樂，他就忍不住咬牙，似乎紫玉姐姐的歪理，有點道理！
“ 他們羽宮負責守衛宮門，保護族人，無峰本來就應該他們去對付，而不是隻靠我們徵宮的毒藥，去毒殺無峰！別學你尚角哥哥，把不屬於自已的責任，統統攬到自已身上，會壓垮的”
聽到尚角哥哥的話，少年人動了一下身子。
“再說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無論小遠你製出，多麼新的毒藥，無峰遲早都會一一破解出來。到那時候，你的身體還能受得了多少次的以身試毒？”劉紫玉盯著弟弟的眼睛。
宮遠徵垂下眼睛，避開來，不敢回答紫玉姐姐的問題。
他自已就是醫師，常年以身試毒，又勞心勞力的調配百草萃，身體早有隱患，留下不少暗疾，上次還受傷了……。
宮遠徵想道“是不是紫玉姐姐發現了……所以……今天才故意煮了出雲重蓮，讓我喝下去。”
他望著眼前的空碗，“姐姐就是故意的！她還為了哄我，說了一堆大道理，把我繞進去了，現在還不停，一直絮絮叨叨……”
“遠徵，宮門不是隻有我們一個徵宮，還有月宮，他們也會醫術毒術。我可從沒聽說月宮的人，以身試毒。”
“所以，月宮的醫毒之術都不如我！”宮遠徵聽到這個，就驕傲的抬起眼睛來，眉目飛揚。
“……”
“我提起月宮，是什麼意思？我說了一大堆道理，你聽懂了多少？”劉紫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嚴肅地問起少年。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用清澈明亮的眼睛，瞧了瞧姐姐的表情。
“回話”
“……提起月宮，是說宮門不止我們一個徵宮會醫術毒術，月宮也會。”
“還有呢？”
“還有……不許以身試毒，煉製毒藥。”宮遠徵艱難地，屈服於紫玉姐姐的威嚴下，吐出極不情願的話。
“發誓”
“可是，姐姐，我身為徵宮宮主，我不煉製毒藥，無峰殺上門來，怎麼辦？”
少年人急切的試圖，阻止姐姐的無理取鬧。他要和他哥一樣，守護宮門，豈能輕言放棄。
“你就沒聽明白我的話！”劉紫玉扶著額頭，嘆氣。
“無峰殺上門來，有羽宮，守衛宮門，這是羽宮的職責所在！徵宮只是輔助，提供毒藥給羽宮殺敵。你現在煉製的毒藥，已經夠多了，夠用了！以後不許再煉製毒藥！”劉紫玉盯著少年人，嚴厲要求。
“煉製新毒藥，都分給徵宮醫師去做。徵宮養了這麼多的醫師，難不成全都是飯桶不成？都是飯桶，那就換人！”
“還有解毒，你可以解，用藥人，不許以身試毒！”劉紫玉嚴厲的禁止。
劉紫玉看著少年低著的頭，停頓了下，緩和一下情緒，繼續“遠徵，過去是姐姐不對，逼得你太緊！你才十幾歲，要愛惜自已的身子，千萬不要仗著年輕，無所顧忌！”
“你也不要顧慮太多，多考慮一下自已！多花些時間，提升暗器，武功和醫術！這才是最重要的！暗器，武功和醫術？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宮遠徵點頭。
“聽明白了什麼？”
他就知道，宮遠徵頭疼，紫玉姐姐，還當他是小孩子，生怕他聽不明白，記不住，唉，從小到大，最怕聽到紫玉姐姐這句話。
還是尚角哥哥好，從不會絮絮叨叨地問他聽明白了嗎。
“發誓，若你做不到，則紫玉姐姐孤老終生。”劉紫玉感覺要豁出去了，才有恐嚇效果。
“姐……”宮遠徵震驚，瞪大了眼睛，頭疼之極，怎麼辦？紫玉姐姐怎麼這麼固執？為什麼！尚角哥哥就不會！其他人的姐姐也是這樣胡鬧的嗎？
“快點，再不發誓，粥都冷掉了”劉紫玉繼續嚴厲要求。怎麼她就沒有宮尚角那樣的魄力和威嚴呢！物以稀為貴，話少的果然就值錢，說一不二！
“快點！別拖延！”劉紫玉忍不住煩躁地拍了拍桌子。
“姐，不煉製毒藥，麻藥可以嗎？軟筋散，癢癢粉這些？”宮遠徵還是想小小地掙扎一下，從小到大習慣了和紫玉姐姐討價還價……
劉紫玉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退讓了一步：“……癢癢粉可以”
“傷人性命的都不可以”劉紫玉補充。
“……我宮遠徵發誓，以後不再……煉製傷人性命的毒藥……”宮遠徵忍不住眼眶溼潤，逐漸蓄滿了淚水。
“不再以身試毒！”淚珠掉落。
“還有，若有違誓言，紫玉姐姐孤老終生！不許改一個字！”劉紫玉即使心疼，可仍不放過一絲漏洞。
宮遠徵的想法被看穿了，原本他想故意不說的，或者改成自已，可是紫玉姐姐好固執啊……
“……若有違誓言，紫玉姐姐，嫁不出去！”宮遠徵嚥了下口水，眨了眨無辜的漂亮的眼睛，他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