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是人間留不住：歲月

十年前，拆下白色喪幡的徵宮，雪停了。終於不是白茫茫的一片，太陽的照射下，雪水開始融化。

七歲的宮遠徵，跑出去了。

“咳……咳……”臉色蒼白的女子，身體消瘦，撫著受傷的胸口，一陣陣不斷的咳嗽,使她說不出話,直不起身子。

“師姐……師姐”

端著湯藥的劉紅英，急忙放下碗，扶起劉紫玉，輕拍背部。她稚嫩的臉上滿是緊張，眼神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小遠呢？”她咳嗽了好一會兒，呼吸聲慢慢平緩下來，有氣無力的問起。

………………

“小遠，你要學刀法還是劍法？”年輕的劉紫玉蹲著，問起小遠徵。

“學刀法，我現在跟大哥哥學刀法，爹爹以前教過我的。”

“好，學武要不怕苦！要專一，一心一意！知道嗎？”劉紫玉叮囑道。

小孩點頭，稚聲稚氣回話： “知道了，我不怕苦！”。

“姐姐，我能住在角宮幾天嗎？”小孩子期待地問。

“……為什麼住在角宮？”劉紫玉聞言一愣。

“因為，我答應了大哥哥，要做他弟弟啊，我想陪著他！”稚氣的言語，帶著一諾千金。

紫衣女子，嘆息一聲，她蹲下來，撫摸著小孩的額頭，心裡酸澀，愧疚，五味雜陳。

“……好！”愧疚的她，說不出反駁的話。

“但是，徵宮是你家，你也要回來住，跟老先生學醫術，好嗎？”她拉著他的小手，要求。

“嗯，好！”小孩霎時雙眼亮晶晶，重重點頭。

天色漸漸明亮，宮門開始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彷彿那日，無峰殺上門來，血肉橫飛，伏屍流血，只是一片虛幻而不真實的景象。

那縈繞鼻尖，濃濃的血腥味，也逐漸淡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淡淡的雲層,緩緩照射在大地上，散落金色的光。

徵宮裡，僕人們開啟沉重的大門，開始拿起掃帚，一點一點地，掃淨臺階。

又是新的一日，日復一日……

可心口上的傷疤，骨頭上的傷，下雨天會疼痛，那痛感……不是幻影。

…………………………

晴空下的角宮，深色的飛簷斗拱，顯得深沉莊重。

刀峰破空，刀聲呼嘯。

刀法剛勁有力，清晰可見，劈刀，砍刀，斬刀，截刀，推刀，扎刀，壓刀，攔刀，撩刀，掛刀等配合身形步法和心法……一招一式，快慢相間，剛柔相濟。

黑衣抹額少年，練完宮門雙刀刀法後，收刀立住，轉身。

他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小孩，眼神溫和。

黑衣抹額少年，那英俊的臉龐，劍眉星目，眼神有力。

“遠徵弟弟，你來練第一招”他另外，拿了一雙小木刀，遞給小孩。

“是，哥哥”小孩接過木刀，開始練出第一招。

“劈刀，出招低了，手抬高點”黑衣抹額少年，上前矯正。

……

“備刀宜藏不經露，雲刀護首攻敵頭。”

“是，哥哥”長高了一點的小孩，如小樹苗般，輕快地應道。

……

“這招好難，哥哥，我不會……”像棵小樹苗的小孩，直搖頭。

“我再演示一遍給你看！記住，身法心勁往上一提，用力往空中躍”黑衣勁裝男子繼續。

“步法，不夠穩，每日練十遍！配合內功心法！”

“是，哥哥！”

角宮水池，倒映著一大一小的身影。

“兩手用力須勻，身法步法相合，勁力主剛，動作迅疾如風！”

“知道了，哥哥”

三更燈火五更雞，八月桂花香……

日落夜來，冬去春來。

七歲孩童，逐漸長大成少年，身長如玉，挺拔如竹。

朝氣蓬勃的少年，繞過墨池，走到椅子旁，轉身，輕穩地坐下，將刀愛惜地放在一旁。

黑衣繡金線男子，面容消瘦陰冷，待少年入座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似冰冷的湖面，泛起漣漪。

“哥，吃飯”，少年明眸皓齒，笑意揚起。

“嗯，吃飯”，他將肉菜夾起，放入少年的碗裡。

真好，歲月靜好，家人相伴。

………………

PS:這裡開始，會按照時間線，從宮遠徵小時候的生活開始寫起，一直寫到他十七歲。然後，再接回18章後發生的事情，就是和無峰四方之魍，爆發大戰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