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 宮遠徵問哥哥，你在聽嗎？
“哥哥，你在聽嗎……？”宮遠徵停下來，眨巴下眼睛，好像想說什麼,但還是乖乖地問了一句。
“呃……我在聽……遠徵弟弟，我有些渴了。”宮尚角回神。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別處，尷尬地抿了一下嘴角。
片刻後，宮尚角嚥下苦澀的湯藥，便放下空碗。侍從們收拾好東西，紛紛退下了。
“哥哥，金復說你們是去了蒼山派後，回程的路上，中了無峰的毒？毒性的症狀是怎麼樣的？”宮遠徵，放下手中的書本，好奇地問起這次的事情。雖然有甘老先生的解毒藥方，但是他還是想了解清楚。
蒼山派……回程……
宮尚角思索著這幾個字……
無峰刺客向來都是喜歡行陰暗鬼祟之事，暗地裡刺殺目標，很少在人多的地方。
他回程的路線應該不是秘密，大張旗鼓地僱了清湖樓的福船運送宮門採買的貨物，在太湖碼頭停留。
但是，他去太湖荷香樓用膳，完全是臨時起意的事情。或許一個時辰未到……無峰竟然可以這麼短的時間內，周密地佈置刺殺……
湖面上，用花船迷惑他的警惕性。
還有裡應外合，用迷香迷暈他身邊的一堆侍衛。
若非在荷香樓，大庭廣眾之下，無峰不想鬧得動靜太大，恐怕用的不是迷香，而是毒藥了！那金復他們的命……
宮尚角心有餘悸地閉了閉眼睛，面容上籠罩著一層陰影，雙眉緊鎖。
他的貼身綠玉侍不在身邊，金復是第一次和他出宮門處理江湖事務。
無峰精準、細緻……這刺殺的行動能力……如此可怕！
他睜開眼睛，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這世上還有無峰做不到的事情嗎？
恐怕只有他們不想做的事情，而沒有做不到的事！
“哥哥，你在聽嗎……？”宮遠徵鼓起臉頰，瞪著哥哥。
“呃……我在聽……遠徵弟弟，你方才問什麼了？”宮尚角回神，目光尷尬地問。
槽糕了，遠徵弟弟似乎生氣了，一雙眼睛烏黑明亮，瞪得圓溜溜的，像兩顆水靈發亮的黑寶石，一張包子臉奶萌可愛。
宮遠徵沉默，果然哥哥又走神了，而且還一臉沉重的樣子！
“……哥哥，金復說你中了無峰的新毒藥，毒性的症狀是怎麼樣的？”他學著哥哥剛剛的動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而後繼續開口問。
呵呵，遠徵弟弟，學他的樣子，太稚氣了，還很可愛。
宮尚角見狀，嘴角輕揚，流露出一絲笑意。
但是，呃……這次他不能再走神了。
他靜下心來，仔細回想了一下，沉聲道：“我也不太記得，因為服用了百草萃，一開始沒有察覺，只是和無峰刺客打鬥一番後，才發現傷口劇痛，如刀割心口的痛……”
他垂下眼眸，雙眉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和疲憊。
自已也不知道，是如何強撐過去的……
在陰暗的巷子裡，將無峰刺客一一斬殺於刀下……
那個死不瞑目的女刺客……眼睛慢慢地失去光亮，融合進黑暗裡。
血腥味溢滿鼻尖，揮之不去……令人作嘔！
“如刀割心口的痛……哥哥，這太受罪了！”宮遠徵望著哥哥的神情，眼眶漸漸溼潤，似乎深有所感。
尚角哥哥，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
“遠徵弟弟，別哭！我沒事！”宮尚角嘆氣，柔聲寬慰。
“……哥哥，以後，你一定要小心！別再受傷了！”宮遠徵擦了下眼淚，一臉鄭重地叮囑尚角哥哥。
“好，我答應你。”宮尚角眉眼一片溫和，暖意融融。
…………
約莫七八日後，躺的無聊的宮尚角，想起一件事來，忙喚了金復過來。
“金復，那日在葉城夜市，買的小銀飾，還有抹額，都拿出來，送給遠徵弟弟。”宮尚角提起。
“是，角公子”金復應道。他也休沐了好幾天，剛回來值守沒多久。
金復去一堆搬回宮門的箱子裡面，翻找了。
本想著蒼山派一行順利回程，沒想到討厭的無峰還是沒缺席。他們怎麼像鬣狗一樣，追著兔子，趕都趕不走……
唉，可憐他們，就是那隻兔子……
可恨至極，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金復一邊暗罵無峰，一邊翻找著箱子。
貼了封條上面有做了印記，裡面放的什麼東西……
咦，看到了，金復雙眼一亮，是他畫的那朵花。
他開啟箱子，還有角公子親自選的幾塊布料，和刺繡紋飾花樣。
“角公子，拿來了”金復有些高興地拿過來。
宮尚角，接過盒子，開啟來看。
散發著獨特的光澤和明亮的色彩，淺藍色綠松石抹額……宮尚角眉頭輕蹙，
“金復，這綠松石是不是太小個了？”他拿起抹額，上下看了看。
下次，他要挑個大一點的，換一種顏色才行，譬如……淺綠色的寶石織錦抹額。
金復聽到角公子的話，也瞧了一下角公子手中的黑色抹額。
“角公子，可這抹額編織用的是細帶子，碧甸子大小正合適。如果寶石太大了，恐會喧賓奪主”
嗯，金復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他放下手中的抹額，視線移到旁邊，亮閃閃的銀飾品上，精緻的銀葉子，小銀鈴，銀髮鏈子，還有髮帶……
他滿意地輕點了下頭，聽聞苗疆那邊，孩童都是佩戴銀飾，尤其是小銀鈴，他們相信一是可以祛病消災保平安，二是可以聞聲尋人。
“遠徵弟弟呢？還在練習刀法嗎？”
“應該是的。角公子，我去喊徵公子過來。”金復躬身道。
“好”宮尚角看一下屋外的天色，陽光燦爛，將近午時，遠徵弟弟也練了許久的刀法。
金復得到應允，便轉身出去。
不一會兒，門外邁進一個穿著淺藍色繡雲紋窄袖勁裝的小少年，腰間繫著個可愛的小海螺，他高興地叫道：“哥哥，你叫我嗎？”
“是的，遠徵弟弟，已經將近午時了……”宮尚角輕抬上頜，打量了下宮遠徵，臉蛋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像一個紅果子，額頭上滲出小汗珠。
他緩緩道：“你別練得太累，任何事情，需鬆弛有度，方才是長久之道。”
“好的，哥哥”小少年白裡透紅的臉上，綻放笑容，他腳步輕快地走向一旁的座椅，小心地放下佩刀。
“哥哥，你今日好點了沒？”小少年每日一問。
“好多了。”宮尚角看著朝氣蓬勃的小少年，輕笑。
“徵公子……”角宮的侍女們看見徵公子停下練武，紛紛端著薄荷飲子，溫熱毛巾，點心等進來。
小少年轉身，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的薄荷飲子。
“徵公子，這是角公子在葉城買的，送給徵公子的禮物”金復示意小少年看一邊放著盒子。
“這是……銀葉子，小銀鈴？哇，好多啊”小少年驚喜望外，上前幾步，瞧了瞧。
他雙眼亮晶晶地問：“哥哥，你怎麼買這麼多啊？你上次送給我的，已經有好多了，都一整個盒子！咦，還有個黑色的抹額？”
太好了，他練武的時候，經常額頭前的髮絲掉下來，擋住他的眼睛。
其實，他也有抹額，都是很簡單的黑色絲帶，沒有這條紋飾精緻，還鑲嵌了一顆漂亮的淺藍色小玉石。
“徵公子，哇，這條抹額的碧甸子好漂亮啊，還有紋飾也是！是不是苗疆那邊的紋飾？”端著托盤的一個侍女問。
“是挺像的，他們那邊喜歡編織或者刺繡，類似銀龍搶寶紋”另一個侍女頗有見識。
“還有小銀鈴，銀葉子，亮閃閃的，好精緻！”
“哎，都可以編進小辮子去。”
“對，對，都編進去，我會編！”端著托盤的幾個侍女們，也被這些精緻的花紋，亮晶晶的銀飾品，吸引住了眼神，紛紛嘰嘰喳喳地誇讚起來。
小少年聽到侍女們的誇讚，頓時心花怒放，喜悅飛上眉梢，忍不住笑起來，眼睛彎彎像月牙。
他還把盒子，直接給另一個侍女，讓她拿過去，給她們上前近看。
宮尚角和侍立一旁的金復，兩人忍俊不禁。
一兩個月後，宮尚角傷口恢復好了後，便又外出宮門處理事務。
宮遠徵回去徵宮了，紫玉姐姐和紅英姐姐閉關未出，徵宮只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