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循著他視線往旁邊一瞧,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臟,又砰砰亂跳起來。
那是個厚重的中式衣櫃,雕花精細繁複,櫃身紅棕油亮,古香古色,跟整個房間風格很不協調,也不太符合宋景深的審美,像是所有軟裝結束後,不知被誰硬新增進來的。
昨晚她只是好奇望了這櫃子一眼,就被他狠狠抵在櫃門上。
“你給我專心點兒!”他聲音低沉冰冷,身體卻烈如赤焰,動作更是暴烈狂野,一下一下,攻城拔寨。
溫晴被他翻來覆去地折騰,汗水很快浸溼了身後的櫃門。
她哭著求他,手指死死摳住那雕花,忍過一浪又一浪的衝擊,像被海浪拍在礁石上美人魚,汗水淋漓,氣喘吁吁。
“不開啟門看看?”他扔下手裡的冰塊兒,緩步走到櫃門前,看她臉色變幻不定,忍不住勾起唇角。
“這櫃子很適合你。”他嗓音不自覺得沙啞,“特別是那種時候,它能把你襯得活色生香。”
溫晴臉紅的像煮熟的番茄,硬生生憋出一句:“你別再說了。”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拉開櫃門,有意把他擋在了櫃門另一邊。
門一開啟,溫晴愣住了,櫃子裡滿滿當當都是女生衣服,全新的名牌貨,吊牌都沒拆,裙子、運動外套、牛仔褲……應有盡有。
拉開抽屜格子,裡面放著成套的睡衣、內衣,多是棉麻、真絲材質,看起來品質很好,只是風格有些誇張。
溫晴看著那精緻的蕾絲吊帶,不禁又紅了臉。
“都是你的尺碼。”宋景深扶在櫃門上,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羞赧的表情。
溫晴從櫃子裡揀出一套衣服,認真看著他說:“謝謝你幫我準備這麼多,但我穿不了那麼多,只借這一套就夠了,回頭會還你的。”
“還我什麼?”早就預料到她會來這一套,宋景深沒有表現出多少憤怒,但不爽的表情仍然明顯。
“真想還我什麼,就多來這兒陪我幾次,不然,這些衣服就浪費了。你不是最討厭浪費麼?”他撫摸她柔潤的臉頰,意猶未盡。
溫晴避開他的手,抱起衣服往浴室走去。宋景深望著她纖細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轉身去了客廳。
浴室很快傳來淅瀝瀝的水聲,把客廳襯得分外安靜。
宋景深陷在沙發裡,手裡把玩著溫晴的手機。
昨晚他將它收進大衣口袋,趁她睡熟後,又用她的指紋解了鎖,從此,她的手機徹底變成了他的囊中物。
她的生活真的很簡單,簡單到枯燥的程度,不像個正值妙齡的美貌女孩兒,而是更像個苦行僧。
通訊錄裡只有同學、老師,和幾個常聯絡的家人。相簿裡除了幾張校門口的自拍,就全是偶爾打牙祭的校園美食。
看她興致勃勃拍下的酸辣粉、麻辣燙,宋景深忍不住皺起眉頭:她平時都吃了些什麼東西?吃一頓不滿20塊錢的小吃,還要專門拍照留念。
除了街頭美食,相簿裡還有不少景瀧的照片。景瀧吃飯的樣子、跑步的樣子、睡著的樣子……還有景瀧趴在她懷裡的合照,她臉上滿是甜甜的笑意,讓他看著刺眼。
她從沒對他這樣笑過。
除了相簿,他還翻了翻微信。有幾個男生的搭訕,她幾句話就回絕了。
她好像很擅長拒絕別人,既不傷和氣,又達成目的,關鍵是不佔用大塊兒時間。
宋景深對此很滿意,卻也從另一個角度領教了,這姑娘有多難追。如果他不上手段,也像別人那樣默默地追,常規地追,還不知道要追到猴年馬月。
看過微信,他又細細瀏覽起相簿裡她為數不多的幾張自拍,選出一張最好看的,設定成桌面桌布。
他手指緩緩劃過照片裡的女孩兒,她正站在F大門口,衝著鏡頭盈盈笑著。她鼻頭精緻挺翹,眉眼舒展如花,穿一件淡綠色校慶紀念T恤,襯得整個人清麗淡雅,讓他越看心裡越舒服。
對女人的審美,宋景深向來自信,但表現出來的樣子,卻跟真實想法大相徑庭。
身為備受關注的宋氏集團“嫡長子”,他深知自已的喜好很容易被媒體放大,因此,他有意結交一些長相明豔的嫩模和小明星。
那些女人在他看來長相接近,處事風格也大差不差,無非是走馬燈似的好聚好散,只為了弄點兒緋聞,也免得被人懷疑他是gay。
這還真不是空穴來風,早在他出國留學前,就有關於他性取向的傳聞流出,還引發了某群體網站的熱烈討論。
據說,在那些網站評選“你最渴望的情人”時,宋景深曾一度上榜,排名還不低,這事兒招來了許多哥們兒的嘲笑,方梓明就是笑得最大聲的那個。
也是從那時候起,方梓明就充當起拉皮條的不光彩角色,有意無意把他往娛樂圈裡帶,美其名曰替宋氏拓展投資領域,其實是假公務之名,行介紹美女之實。
那些女人在宋景深心裡輕輕劃過,既然知道了彼此的目的,相處起來就無比順暢,也涇渭分明。
他從不帶她們涉足自已的領地,約會只跟旅行、出差放在一起,住酒店民宿從來開兩套房,便於他隨時抽離,獨處,處理公務。
女人嘛,多數是感情動物。給了她們關係,她們就想要他的心。給了她們一夕歡愉,她們又奢求他的長久。
可他都不信什麼長久,又怎麼給得了別人?於是,他每次都趁著尚有餘地,及早送女伴離開,臨走前送上幾件包包首飾,外加幾句好聽的話,把人哄的梨花帶雨,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一來二去,他宋景深的名頭,在圈子裡也算是立住了。他對女人的喜好極其接近普羅大眾,從整過容的小網紅,到十八線的小明星,但凡眉眼豔麗些,都能成為他的座上賓。
雖然關係發展到哪一步,總是撲朔迷離,但宋大少身邊女人多,而且彼此從不糾纏,亦無爭風吃醋、未婚先孕的爛俗戲碼。
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對女人又捨得花錢,這種人設不僅易於被人接受,有時候還挺受歡迎。只是時間一長,花花公子的帽子就牢牢戴在他頭上了。
宋景深嘆了口氣,忽然有些後悔。當年一心營造出來的人設,如今竟成了他追溫晴的麻煩。
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溫晴,他恨不能扒開她腦袋,把關於他的那些緋聞一一刪除。
浴室裡的水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吹頭髮的風聲。
溫晴裹著浴巾站在浴鏡前,側彎著腰吹頭髮。髮梢輕拂過白潤的肩頸,露出令人羞恥的淺紅深紫。
她紅著臉錯開視線,只看垂在身側的烏黑長髮。
烏髮微溼,如瀑布般散落,她一手插入髮根,輕輕抖動,另一隻手舉著電吹風,不時變換角度,不一會兒就有些手痠。
正要換隻手,電吹風卻被人從後面接了去,緊接著,一隻大手捧起她髮梢,從上到下吹了起來。
“不用……”意識到是誰在為她服務,她立刻回過頭,要把電吹風拿回來。
肩膀卻被他胸膛抵住,動彈不得。不一會兒,他的吻落在她髮梢、肩頸,又順勢而上,困住她的唇。
電吹風被扔在洗手檯,兀自嗡嗡作響,釋放著沒有意義的熱風。
溫晴卻覺得那熱風都吹進了她肺裡,將她憋得滿臉燙熱,胸中悶熱難耐,像是爐子裡捂了一團火。
“唔……”溫晴手臂抵在他胸膛,趁著換氣的瞬間小聲提醒,“該走了……”
“待會兒你穿件高領兒。”掃了一眼她的肩頸,他眼神幽深。
溫晴乖順地點點頭,就算他不說,她也要遮嚴了的。
男人順手解開她的浴袍,前後左右無死角地打量,像在巡檢他的領地。
胸上、肩窩、前胸後背……深淺痕跡無處不在。她面板薄嫩,像一掐就出水的嬌花兒,稍一揉碾就深了顏色。
“這次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他輕輕替她裹上浴袍,抱在懷裡揉了揉,“踏踏實實跟著我,我是真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