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敏這邊根據當時查到的袁文力的家庭住址,驅車來到了明臺市下屬前進鎮上的一個老破小區,準備從這裡下手看看能不能調查出什麼。

這小區看著有年頭了,牆體的外皮都泛著薑黃色,牆上一片斑駁,牆皮脫落的不成樣子,一個財政局局長的兒子怎麼會住在這麼破的地方。抬頭向上望去,這棟樓的樓梯安在外面,樓是單排樓,坐北朝南,門都衝著一面,走廊和過道也都堆著大大小小的雜物。

車子停在袁文力居住那棟樓的過道旁,胡敏一行人下車準備上樓一探究竟。

“4棟1單元202!就是這了!”胡敏帶著兩個隨行的警員來到袁文力所住那棟樓的樓下,三人順著樓梯來到袁文力家的門口。

“咚咚咚!有人在嘛!有人在家嗎!”胡敏在門口砸著門,其他人透過窗戶的縫隙向裡面看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別敲啦!別敲啦!他們家老太太不就在樓下嘛!”隔壁穿著花襯衫的阿姨不耐煩的開啟了自家房門,氣勢洶洶的朝胡敏他們喊道。

胡敏見狀忙笑盈盈的追問過去:“阿姨我們是老袁家的遠房親戚,我爸媽拜託我來他家串串門,你說這,我們家住得遠我也從來沒見過他們,您能給我指指那個是他家老太太麼?”

女人不耐煩的瞥了胡敏一眼抱著膀子答道:“喏,看見樓下前面那個中心花壇拄著柺棍坐著的老太太麼,那是大力他奶奶!大力也真是的好多天不回家,誰給這個瞎了眼的老太太做飯啊,要不是我看見了,喊她進我屋吃口飯,老太太都得餓死!”

“大姨,袁文力是很久沒回來了麼?”

“也沒有吧,也就3,4天沒回來,之前大力不管幹嘛都會回家照顧他們家老太太的,這小子雖然沒什麼正型,但是你別說他是真孝順。”

“嗅,嗅,什麼味啊?哎!哎!我不跟你們說了,我鍋裡蹲著的菜燒糊了!”大娘轉身門一關跑回了屋裡。

胡敏他們順著鄰居大娘指的方向,下樓來到了那位老奶奶的身邊。老人拄著個棕色的柺棍靠在花壇的邊上,如同一尊雕像靜靜地待在那。

”奶奶,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啊?”胡敏坐在老人旁邊開口問道。

“小莉!是小莉回來啦?”老人聽見動靜,激動的敲了敲柺棍,顫顫巍巍的順著聲音扭頭衝著胡敏說話的方向。

“奶奶我不是小莉,我是社群人口普查的工作人員,過來了解一下您家的情況。”胡敏柔聲說道。

“不..不是小莉呀...哎..."老人失落的低下頭嘟囔著。

“奶奶,小莉是誰呀?”胡敏跟老人搭腔著。

“小莉,小莉是我孫媳婦啊..大力去找小莉啦!好幾天都沒回來啦!”老人小聲的唸叨著。

“奶奶,大力去哪找媳婦啦?您跟我說說唄,或許我們能幫上忙!”

“大力,大力這孩子,前兩天跟媳婦吵架,把媳婦氣跑了。你說,你說說人家小莉多好啊,又聽話又懂事還孝心,大力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去了個媳婦,剛開始倆人好好的,後來怎麼就突然生氣了呢!”老人唸叨著,眼底的淚花流到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無聲無息。

“奶奶是不是兩口子吵架,給你孫媳婦打了啊?”胡敏開口道。

“胡說!我們大力這孩子,你別看瞅著是兇了點,在外面厲害了點。但是他呀,是出了名的孝順,也從來不打女人,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那奶奶您知道他去哪了麼?”

“我不太清楚呀,我一個老婆子,又什麼都看不見,這麼些年多虧了我孫子和孫媳婦的照顧才活到現在,要是沒有他倆呀我早就走嘍!”老人哽咽的說出這些話,眼淚也止不住的從眼角流了下來。

一旁的胡敏看到老人可憐的樣子,也不忍鼻頭一酸。看著老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樓下等著孫子,真是十分可憐。想到這,胡敏也不忍心把袁文力已經離世的訊息告訴老人,於是她便從兜裡掏出了些錢,準備給老人,以便不時之需。

“奶奶,這錢您拿著,這是我們社群的一點心意,這幾天您孫子不在家,您做飯又不方便,拿著這錢去門口的小吃部買點什麼墊一口。”

“不不不,不用姑娘,我有錢,你不用給我。”老人緊忙撒開柺棍來推胡敏遞錢的手。

“您就拿著吧,不用客氣,我們走了,您多保重。”胡敏把錢塞到老人手裡起身便離開了。

走到門口,胡敏又回頭望了望坐在花壇邊的老人,輕嘆了一口氣。

“都是苦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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