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鹽垂下眸:“不怕,我從來都沒覺得你可怕,那家人,就算你不動手,某一天我也會在衝動之下動手的,只是我沒想到……對不起讓你髒了手。”

我不是在利用你。

江欲棠嘆了一口氣:“你明明能藏的更好,一輩子都不讓我知道你知道,為什麼又要說出來,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不會的,”溫鹽斬釘截鐵道:“你不會的。”

“哦?”

“因為我相信你,所以我才坦白一切,我們是朋友,我不喜歡跟朋友有芥蒂有秘密,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不怕死,你知道的。”

“……”

“顧南和顧北說下個月要帶我去做MECT,我怕我會忘了你,忘了能幫到你的這些事,所以想跟你坦白,

這些天我很少睡覺,因為我在寫我們從一開始相遇的點點滴滴,我寫了關於你的很多很多,我不想忘了你。”

江欲棠怔了怔,望著面前這個滿眼是淚的女孩。

“你知道……”

“我知道,因為知道,所以才這麼害怕……”

“可是,你、你們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也想好好活下去,不辜負你們的心意。”

即使再害怕,我也要面對,因為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們給的。

我本就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是你們生生把我從死亡邊緣拽了回來,雖然我很痛苦,但我更懂得感恩。

江欲棠輕輕蹭去她嘴角溢位的鮮血,目光溫柔:“傻子。”

我一直都知道,你活得很痛苦,即便現在擁有夢想中的小店,可心理上的創傷又豈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夠癒合的。

你雖然笑著,但我依舊能感覺到你內心的迷茫,只是你願意為了我,為了我們而活下來,這是我從未有過的成就感。

我一邊愧疚著,一邊欣喜著,所幸你不曾怪我。

從溫鹽那兒出來,江欲棠已經完全瞭解了。

雖然她知道的已經夠多了,但溫鹽的情報同樣有用。

週五、學校、失蹤的小孩。

那個畜生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今天的藥,吃了吧 ”顧北把一杯溫水和幾顆藥片放到溫鹽手邊,道。

溫鹽道了聲謝,接過藥,看到有熟悉的橙色藥片,微微猶豫了一瞬。

顧北:“怎麼了?”

溫鹽:“沒事。”

這麼久了,應該不會了吧。

顧北沒有再問,看著她將苦澀的藥片用溫水艱難送服下去。

沒過一會兒,顧南在樓下喊了一聲:“溫鹽,有人找你,顧北下來幫我守一會兒,我去屙屎。”

顧北抽了抽嘴角,看向溫鹽,意思是問她要不要下去看看。

溫鹽從監控瞄了一眼,發現是許久不見的程亦和李殊樂。

“我不下去了,麻煩你跟他們說我在休息吧。”

說完,溫鹽挪到書桌邊,翻出筆記本,繼續寫東西。

顧北看了她一眼,道:“嗯,吃完藥容易犯困,你要是困了就回房睡一會兒。”

“嗯,我知道了,謝謝。”

店裡人滿為患,顧南無精打采地躺在收銀臺的懶人沙發上,看到顧北下來,他趕緊扔掉書衝向廁所:“交給你了。”

顧北對上李殊樂和程亦,直截了當道:“溫鹽在休息,不方便下來。”

李殊樂頓了頓:“那我們等她睡醒。”

顧北沒什麼反應,店裡人很多,唯一寬敞的位置只有收銀臺和二樓,李殊樂和程亦杵在這兒好幾次都被人推開了。

更有一些衝著顧南和顧北來的,拿了書也不看,就佔著位置偷偷看面無表情地看書的顧北。

沒過一會兒李殊樂就受不了了,和程亦對視一眼離開了。

顧南甩著手一屁股坐到顧北身邊,翻了個白眼無語道:“那倆人走了?我滴媽可算走了,

來半天了我說溫鹽在休息休息他們就是不走,說是來看溫鹽的,結果居然是空手來的,太極品了,你好歹提溜一兜子蘋果什麼的也行啊。”

顧北眼神閃了閃,沒有接話。

樓上,溫鹽頭暈眼花地倒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她捂著肚子,臉色慘白。

胃裡翻江倒海,噁心、腹痛、頭暈同時折磨得她痛苦不已。

果然,過了這麼久,那個藥她吃了還是會有不良反應嗎?

本來以為會沒事的。

溫鹽翻來覆去,緊緊抿著唇不願張口呻吟,她閉著眼,如往常一般,想用進入睡眠的方式緩解痛苦。

只是這次她還沒來得及睡著,就被顧北發現了。

“張嘴。”

溫鹽頭暈得厲害,聞言下意識張開了嘴,一個軟軟的東西覆上來,渡進來一半有些微甜的水。

顧北又抿了一口緩解不良反應的藥水,抬起溫鹽的下巴慢慢渡過去。

從始至終,他的雙眼都牢牢盯著因為痛苦而緊蹙著眉頭的溫鹽,手指也在不由自主地摩挲著她細膩的面板,壓在一側床單上的手不自覺蜷起。

“唔。”

直到溫鹽哼了一聲半睜開眼睛,顧北才猛地退開。

舌尖有些疼,是被溫鹽無意識咬的,剛才,他伸了舌頭。

顧北耳朵很紅,所幸溫鹽難受得緊了沒有在意,他扶起她,讓她喝下剩下的藥。

“謝謝,”溫鹽忍著頭暈噁心,氣若游絲道:“抱歉,我以為過去這麼久不會再有不良反應的。”

顧北讓她躺下,擰眉道:“是鹽酸舍曲林嗎?”

溫鹽尷尬地點了點頭:“嗯。”

顧北:“一開始吃的時候就有不良反應嗎?”

溫鹽更尷尬了:“沒有,是有一次我……一口氣吃了六七顆才有不良反應的。”

顧北沉默了。

六七顆,她是打算自殺嗎?

溫鹽偏過頭,臉上不由一紅。

顧北不知道,那次她躺了足足三天,家裡的人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對勁,她頭暈眼花腹瀉嘔吐,難受到連飯都吃不下,每天就靠著喝水和吃一點水果維持生命。

都那麼明顯了,他們卻以為她是在裝病,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耳邊和夢裡全是陰陽怪氣的謾罵。

沒有洗胃,全靠自已挺了過去。

她以為顧北會生氣,沒想到他說:“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

溫鹽愣了愣,雖然剛才只吃了一顆,但反應還是很強烈,她撐著難受得要死的身子起來,道:“是我對不起,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顧北沒有說話,好看的唇緊緊抿著,他早應該發現的,在溫鹽吃藥時遲疑的那一剎他就應該發現的。

“好點了嗎?如果還難受,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顧北道。

溫鹽習慣了忍著難受,儘管身體還是不舒服,但她仍然笑了笑:“好多了,我躺會兒就行,不用擔心。”

她怕麻煩,也怕給別人添麻煩。

可是她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身為心理醫生的顧北,只是他沒有拆穿她,拿起杯子道:“那我再去給你化一杯藥水。”

溫鹽點點頭,再次道了一聲謝。

顧北拿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起身離開時,道:“你不用這麼客氣。”

“啊,嗯,”不知道為什麼,溫鹽總感覺他好像有點不高興,小聲解釋道:“我習慣了,不好意思。”

顧北無奈:“慢慢來,等我們熟悉。”

熟悉之後,她就不用對自已,像對陌生人一樣這麼客氣了。

房門輕輕關上,溫鹽強撐著的身體才無力地癱軟下來。

太難受了,這已經不是習慣能忍受的。

她想到江欲棠,想給她發條訊息,但想到她臨走時的表情,又強行按捺了下來。

相信她。

不管她是善是惡,她都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無論對錯,她永遠站在她那邊。

永遠。

“棠棠,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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