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棠幾人聽到那句響徹一樓的“知道了姐姐”後,才明白為什麼溫鹽不是讓她們不要弄壞店裡的東西,而是讓她們不要大喊大叫。

店裡雖然人多,但到底是書店,總歸還是很安靜的,除了一部分人壓低聲音的交流聲,就只剩下江欲棠他們打遊戲的按鍵聲。

對比之下,這倆小孩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嚇人,店裡的客人基本都抖了一下,捂著胸口說“嚇死我了”。

兩人捂住嘴趕緊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下了臺階,好奇地看向四周。

到底是小孩子,一開始就被那些花吸引了視線,兩個人好奇地摸了摸,互相說著這花香那花也香。

溫鹽看到了卻沒有出聲制止,顧南糾結道:“不說一聲嗎?萬一她們把你種的花揪了……”

“沒事,她們不會的。”溫鹽笑了笑。

果不其然,倆人雖然下手沒個輕重,看上去快把花折斷了,但她們走後,那花卻是還好好的。

江欲棠注意到了,無論這倆小屁孩怎麼動,失去興趣後都會把東西放回原位。

不過也僅限於溫鹽的店,以前她倆每次來溫鹽家亂動東西亂扔垃圾什麼的,溫鹽都會讓她們自已放回原位,久而久之,不用溫鹽說,兩人也都養成了習慣。

畢竟她倆是真不想捱揍,何況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總會對比自已大的人產生崇拜之情,她們挺喜歡溫鹽這個給她們好吃的好玩的的姐姐。

師母的孩子,出事的時候比她們也大不了多少。

江欲棠低下頭,視線定格在電腦螢幕上,無聲嘆了口氣。

都過去了。

孟枝她們待了一下午,看了看溫鹽種的花後就離開了。

“吃過飯再回去吧?”溫鹽道。

孟枝搖了搖頭:“不了,你爸今晚回來,我回去吃。”

舅媽也婉拒道:“是啊,我也得回去給你舅舅做飯,改天有時間了我們再一起吃飯。”

溫鹽張了張嘴,又沉默了,是了,她不像她們,自已吃飽就行不用管別人。

“嗯,我給你們打個車,天熱,你們走回去要很久。”

這次她們沒有拒絕,就連一向為了省錢只坐公交的孟枝和外婆都應了。

她們三家都是相鄰的小區,打車很方便。

知道司機超過兩個人不拉客,原本五塊錢的打車費溫鹽給了十塊,她知道她們寧願走回去也不想分兩輛坐。

送走她們後,顧南拿著抹布就要上樓收拾,溫鹽說不用,他不信上去看了看,可二樓乾淨得纖塵不染,地板上沒有腳印,桌子和沙發也是整整齊齊的。

溫鹽只是笑了笑:“我媽愛乾淨,看不得髒。”

顧南嘖嘖稱奇:“好傢伙,阿姨也太勤快了。”

“確實,一般人別說是做客,就是自已家都不見得會收拾。”顧北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顧南。

“你別找茬啊。”顧南謹慎道。

江欲棠卻注意到了溫鹽的情緒不太高,她垂著眼眸,看上去有些心情不好。

“阿姨很好,你也很好,”江欲棠摸了摸她的頭,道:“不用覺得有壓力,也不要多想,你們都很好。”

她知道,溫鹽這是又在自責,又在愧疚了。

“嗯,”溫鹽仰起臉笑了笑:“我沒事,就是不想她對我這麼好,她一這樣,我心裡就很愧疚。”

江欲棠彈了她一個腦瓜崩:“瞎說什麼呢,母親對自已的好很正常啊,你不是也在儘自已所能對她好嗎,與其愧疚,你不如好好生活,多陪伴她。”

溫鹽捂著腦門,用力點了點頭。

會的,之前條件不允許,現在可以了,她怎麼會只敢想不敢做呢。

大家知道第二天江欲棠要走,就準備今晚為她好好搓一頓。

吃的喝的擺了一桌子,幾個人說說笑笑,就著夜色和晚風,為江欲棠送行。

當晚江欲棠和溫鹽睡在了一個屋,她倆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聊了很多,儘管說到後面溫鹽還是忍不住離別的酸楚哭了。

江欲棠抱著她,輕聲安慰:“別哭啊笨蛋,我很快就會回來了,真的,等辦完事我立刻馬上馬不停蹄地回來見你。”

“是不是要很久?”溫鹽抽噎著問。

“不會的,順利的話一個星期左右我就回來了,這件事很麻煩,我要辦很久的,但我一有空就會回來。”江欲棠保證道。

聽此,溫鹽的心臟才總算沒怎麼疼了,她哭累了,聽著江欲棠說話,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江欲棠望著她眼睫上的淚珠,無奈地笑了笑。

為什麼每個跟她分別的人都會哭啊,江緣清是,雲妄是,溫鹽也是。

她撫了撫溫鹽的頭髮,心道:放心好了,我還要帶你去江南看雨呢。

第二天難得下了秋雨,雨水淅瀝,空氣格外冷,江欲棠提著一個行李箱,揹著一個包,穿著黑色幹練的風衣長褲,帥氣無比。

溫鹽也在葉尋和顧北的強烈堅持下套上了厚厚的外套,由顧南開車送江欲棠去火車站。

說起來路追洋和雲妄還要再待一段時間處理後續剩下的工作,江欲棠也只在離開前幾天跟他們說了一聲再見。

而他們工作繁忙也無暇來送,只能約好等這邊的事情結束後三個人抽空再聚。

一路上,幾個人都很沉默,除了溫鹽和葉尋,剩下的三個人都知道這次離別能不能再見還是個問題。

秋雨夾雜著冷風撲在臉上,很冷很冷,江欲棠停下腳步,撐著傘對幾人道:“就送到這兒吧。”

溫鹽眼眶紅紅的,眼睛有些腫,她抬手抱住江欲棠,聲音哽咽:“路上小心。”

路過的人都對這幫顏值很高的男女很感興趣,裝不經意地看了好幾眼。

江欲棠拍了拍她的背:“知道了,天冷,快回去吧。”

顧南和顧北也難得正經道:“一路順風。”

葉尋雖然跟她不是很熟,但相處下來也知曉對方為人不錯,亦是道:“再見。”

江欲棠最後看了眼這雨霧朦朧的小鎮,瀟灑地衝幾人揮揮手,轉身拉著行李箱進了候車廳。

在她背影即將消失的前一秒,溫鹽呢喃道:“一定要回來啊。”

江欲棠似有所感,轉頭對溫鹽笑了笑,做了個口型。

可是距離太遠,溫鹽有些沒看清她說的是什麼。

拜拜?還是等我?

或許人終有一別,她不該強人所難。

總有一天,顧南會走,顧北會走,葉尋也會走,她總不能一直盼著他們留下來陪她,她可以在這個小鎮上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浪費時間,他們卻不行。

他們都是各個行業各個領域的精英,不該因為她一人而碌碌無為地困在這裡,她不可以這麼自私,也不能這麼自私。

或許等自已好一點以後,她可以試著自已去治療,也可以自已獨自生活,不再攀附別人,打擾別人。

其實本來,她也是獨自生活的,只是難得依賴別人,這種感覺還很好,讓她有些上癮而已,但她一直都知道這很自私。

現在,夢該醒了。

溫鹽坐在車裡,看著窗外倒退的早已凋謝的花海,心裡默默想著。

這場為期兩個月的夢,到此為止吧。

回去後,溫鹽主動詢問起了店裡的相關事宜,以及自已做MECT治療的具體情況。

她不再沉溺於別人為她提供的便利中,而是儘自已所能,一點點去學習,一點點去適應。

儘管拖著病體的她做這些事很累很累,甚至還會焦慮到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她也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們太優秀了,她也不能落後,還有棠棠,她雖然無法到達她的高度,可等她們再次相遇時,她一定會以健康的身體和全新的面貌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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