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孰輕孰重
“為何？”沈曦和麵無表情，抬起劍心琉璃指著南憂弱，道：“你不如問問你身邊這一位南憂弱，哦不是，該稱呼你為南宮幽若少主，對吧？”
江雪柔背後一涼，不敢置信，看向自已身旁的人，手心滲出了汗，趕忙抽走自已的手，後退幾步，問：“你？少主？南宮幽若？”
沈曦和微微勾唇，道：“南宮幽若，你首先接近我是為了打探老闆的訊息，發現我和老闆關係非同尋常，又覺得我要收你為徒，是個好機會，於是便和你的父親南宮致商量好了，現在我身邊待著。後來發現我其實和老闆沒有太多聯絡，大多數都是我自已做生意，你又轉變了主意。”說著，沈曦和把南宮致的頭顱扔到了南宮幽若面前。
“你發現陸遲歸是之前被赤華仙尊帶走的九尾妖狐，動了心思，轉而告訴你父親，籌謀了這麼一出大戲，找了三個大乘期，想要置我於死地，沒想到吧，我沒死，我還給你帶了這麼個禮物。”南宮致咕嚕嚕在地上滾了一圈，準準停在了南宮幽若鞋前。
“江雪柔，我是不是該提醒你，你在之前都看見了什麼？”
江雪柔一聽此話，胃中一陣難受，彷彿快要吐了出來，顫抖著，一步一步離開了南宮幽若，南宮幽若大喊：“師姐！你不是說好了要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往昔的記憶席捲而來，江雪柔眼神清明，想起那日親王說的話，用狐狸尾巴滋補，那用的是誰的尾巴？那不就是陸遲歸的尾巴嗎？
她淡淡回頭，眼神悲痛，刺傷了南宮幽若，她只說：“我沒想到，你和他們也是一丘之貉，別叫我師姐，你沒有敬過拜師茶，你算不得是師父的徒弟。”說罷她頭疼欲裂，心如刀割，以往的一幕浮現眼前，又消散雲煙，她就這麼一步一步走到了沈曦和身邊。
“南宮幽若，你欺騙我也就罷了，竟敢欺騙我的師父。”江雪柔流著淚，朝著南宮幽若拔出了劍，“從今往後，以前說的都不作數，你我，恩斷義絕。”
沈曦和抬手打斷兩個人煽情的對話，道：“解藥給我，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江雪柔愣住了：“解藥？什麼解藥？南宮幽若！！你竟敢給我師父下毒？”
“不是的，雪柔，你聽我解釋，我並沒有毒害……”
“解藥。”劍心琉璃抵在了南宮幽若喉嚨之上。
南宮幽若不再囉嗦，拿出了小瓷瓶，沈曦和聞了聞，遞給了陸遲歸：“這應該是解藥吧？”
“嗯，我吃了，過幾天就好，別擔心。”整隻狐狸其實還是燙呼呼的。
“接下來該處理你了。”沈曦和眼眸轉向南宮幽若。
南宮幽若嘆息，早知今日，也沒有選擇，只是可惜，他才和江雪柔確定了心意，如此就要離開。
江雪柔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直至跪在了沈曦和麵前，道：“師父，求您放他一馬，我知道您很生氣，望您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留他一命。”
沈曦和微微皺眉，但這是當事人的要求，畢竟南宮幽若以後不會對自已產生威脅，反而是對江雪柔，可能會有後悔的情況，她問：“你確定以後也不會後悔嗎？”
“我確定。”此時此刻的江雪柔還不明白什麼是未來，沈曦和點了點頭，收回劍心琉璃，等待著共川回來。
共川看見南宮幽若本來打算直接殺了，但是主人讓他停手，他就撈著手邊兩個小人丟在地上，道：“殺完了，這幾個不知情，門口那幾個您已經處理過了。”
沈曦和點了點頭，對著南宮幽若開口說道：“以後，這江湖上沒有丹幽門，你回你的南宮王室，好好做人，倘若再來招惹我，我不介意毀了你們整個國家，你知道的，赤華仙尊向來睚眥必報，不會在意仙凡有別，我是他的徒弟，我也如此。”
南宮幽若陷入了一陣沉默。
沈曦和用靈力提起了三個丹幽門漏網之魚，這些人不明白沈曦和意欲何為，等到反應過來，已經被沈曦和御劍飛行，帶到了萬劍門下。其間，她沒有和江雪柔說任何話。
等人離開，南宮幽若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嚎啕大哭，一側聽到訊息趕來的宮人瑟瑟發抖。
大雨轟然落下，純淨的雨滴直接沖刷了所有血跡，只留下空無一人的丹幽門。
沁瑤和其他兩位仙師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們三個算是丹幽門的殘餘，沈曦和只是開口道：“丹幽門壞事做盡，你們應該知道，如今還想取我性命，我只得是把他們都殺了，好在你們似乎也不明白他們的計劃，我且帶你們回萬劍門，你們前往丹照峰尋求庇護，裡我這個殺人狂魔遠一點。”
沁瑤知道事出有因，沈曦和看上去不像是隨便殺人之輩，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去丹照峰，問一問那裡的長老，丹幽門南宮致到底做了什麼勾當。
這三個人算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天天煉丹，茶飯不思，也算是無辜之人……姑且算是，雖然沒阻止悲劇的發生，也沒有參與。
“你去尋找齊禮之，給你安排住所，我在赤華峰，你上不來，有事叫齊禮之代傳。”
說罷，沈曦和消失在江雪柔的視野之中，回到了心心念唸的赤華峰，趕忙進了屋，把陸遲歸放到自已床榻上。
她平時的床榻還算柔軟，陸遲歸小小一隻陷了進去。
沈曦和開啟窗戶透了透氣，給自已倒了一杯涼水慢慢飲下，這丹幽門，算是滅絕了。
江雪柔站在萬劍門下，只覺得一陣尷尬，如今沈曦和還在氣頭上，不好相與，自已內心也十分悲傷，站在萬劍門下躊躇不前。好在齊禮之是個合格的大師兄，常常帶著師兄弟們巡山，路過此處，看見了江雪柔。
齊禮之本來想讓江雪柔找小師叔，但是聽小師叔的安排，估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好先安排和其他弟子一同居住。
看江雪柔暗自傷神，齊禮之也不好多問，囑咐江雪柔多多注意身體，給了她衣服換洗，隨後便回到了自已該待的位置上。
沈曦和在自已的院子裡坐了沒多久，青雲就聞著味兒來了，在赤華峰下躊躇片刻，還是往山上傳音：“師妹，下來一敘，或者開門讓我上去也行。”赤華峰沒有許可外人是不可進入的，就算是掌門，也得問問，否則強行進入，至少都要脫一層皮。
不過片刻，青雲只感覺身上一層厚厚的壓力消失，接著就是沈曦和的一聲“請進。”
過了這麼多年了，赤華仙尊還是不打算撤掉這一層威壓，不過也挺好的，可以將很多不喜歡的人事拒之門外，青雲還是徒弟的時候，也是被允許有開門的權利，不過自從他成為了掌門之後，這一個權利就被剝奪了。
赤華仙尊當時是怎麼說來著，噢噢是這樣：“你都自立門戶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就不要來麻煩我了，你出師了。”其實就是嫌棄自已徒弟的這一職務實在是太麻煩，時不時就要來喊他道：“師父，怎麼辦，哪哪哪又出事兒了。”
赤華仙尊後來關了門，青雲也只能在山腳下哭訴，後來也逐漸習慣了，這個掌門也逐漸做得得心應手，也就不存在其他問題了，只是赤華仙尊依舊沒有把禁制開啟。
青雲御劍而行，看到了在小院子裡的沈曦和，那好師妹坐在白色的梨花樹下，石桌上擺放著精美的糕點，手邊一杯冰冷的白水，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但是想想那人直接屠了丹幽門，只感覺頭大。
他趕忙落地走過去，開啟小木門，急匆匆的開口：“師妹啊，我實在沒想到你居然給我捅了這麼大個窟窿！那丹幽門和你有多大仇多大怨？你作甚又把人家殺了呢？”
沈曦和覺的莫名其妙，“啊？”了一聲，問：“什麼叫做又？”
青雲腦袋暈乎乎的，嘆了口氣，解釋：“就幾年前的事情吧，師父當時也是去了丹幽門，直接把人家殺了個片甲不留，又抓了一隻妖狐鎖在藏書閣後邊，哦對，就是師父送給你的那一隻。”
沈曦和沉默一陣，道：“這次也是一樣，南宮致給我的狐狸下藥，又派了三個大乘期想殺了我抓走狐狸，要不是如今我已經是大乘，壓根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現在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也算是我的實力。”
“什麼？大乘？你大乘了？師妹這個好訊息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等等！三個？他是想要置你於死地嗎？真該死！”青雲一時之間萬分糾結，但是這丹幽門滿門被屠，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不如……接著擦屁股，又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了。
沈曦和點點頭：“我也沒讓自已吃太多虧，我割下了南宮致的腦袋，送給了南宮幽若，對了，你記得把南憂弱的靈石丟了，他是南宮幽若，我沒喝拜師茶，我也給他機會了，但是他沒有珍惜，如今已經形同陌路。”
青雲握緊了拳，皺眉，替沈曦和不值：“我當時就不喜歡那個孩子，倒是也沒想到這孩子居然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也不必擔心，徒弟而已，以後還會有的，你還年輕……”
“？”這話怎麼說這不太對？
“丹幽門的事情放心交給我了，我以前也幫師父處理過這種事情，沒問題的，只是你殺了人家滿門就算了，怎麼還帶了三個人回來？不怕他們報復？”
沈曦和食指撓了撓太陽穴，彷彿是在思考，片刻後開口：“嗯，交給丹照峰，以後開一門煉丹，錢的問題你換個人來，我開了幾家店鋪，你找一個合適的人管理，我抽取10%，其餘的都歸宗門，丹幽門被屠，以後丹藥的市場會有巨大空缺。”
“至於記憶的問題，這個給他們吃下，藥效足夠讓他們培養出一批優秀的弟子了，十年之後把他們全殺了。”沈曦和從衣袖裡拿出三顆丹藥，遞給青雲，這可都是絕品丹藥，藥效可以達到十年之久，也許會有十五年，但是保險起見，還是十年就殺，避免那些傢伙培養出一些不利於宗門發展的弟子。
青雲收下，點點頭，道：“狠還是你狠，我會記得的。你的狐狸……如今怎樣了？”
“吃了解藥，現在沒變，等一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好。”青雲走出去幾步，又回來，道：“丹幽門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你如此，也確實不過分，那些人也是罪有應得，小師妹，你不用過意不去。”
“過意不去？”沈曦和朝她笑了笑道：“多謝師兄安慰我，不過我既然殺了，就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那就好，我先走一步，你且放心，我會幫你鋪平道路。”
沈曦和心中一陣冷漠，屠了丹幽門而已，都是不痛不癢的。
她重新合上禁制，沈曦和起身回到房內，看了一眼還在高燒之中的狐狸，摸了摸他的額頭，十分滾燙，身形似乎也有所變化，看樣子解藥要有效果了。
江雪柔換上了平常弟子的衣服，自已的室友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才九歲，小小年紀的運動量已然和自已一模一樣，江雪柔第一次知道萬劍門居然是如此嚴厲的門派，就算小孩子也一般。
她問了問小妹妹：“師姐，你可否知道禮之師兄此刻會在哪裡？”
“大師兄嗎？”她抬頭看了看天，道：“現在應該在大殿之下指導眾師兄師姐練劍，不過，您是新來的嗎？我此前從未見過你，雖然我才九歲，但是我排行可不低哦！”如若要參加拜師大會，需要進入前30名，才有機會被挑選，只有五名弟子可以進入親傳。”
“如此，師姐也是情勤勉之人。”
“嗯嗯，那是自然，您才剛來，我也不把您視為敵人，您要好好修煉哦，找大師兄的話，出門順著山路往上直走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