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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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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鐘,敲鐘
第一日,陛下要出行
鳥兒啊,請為此歌鳴
金紗撩裹起燦燦醇酒
寶石鑲在,奔湧的
銀色洪流
理爾豔羽,循蹄聲飛去
伴你歌聲,帶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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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鼓,擊鼓
第二日,送去祝福
銀白鐵浪,在村莊釀下
紅色美酒
人們躺在前進的
隆隆馬車
鳥兒,鳥兒,為何你眼神黯然失色
看哪,他們正睡在
安寧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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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慶祝
第三日,一切都美好
沒有疾病,沒有痛苦
沒有紛執,沒有爭吵
白色月光
在夜下凝紫
稻草人斜著,聽著
烏鴉飽食
鳥兒啊,別在心中哭泣
他的杆上
你還是一樣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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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被安排好了房間,所在屋是兩個大屋裡靠近田地的那一個。屋子裡有四個房間,每個房間內建兩張床。由於這裡人煙稀少,夫妻暫時沒有考慮房間的使用效率,於是鴻冰與衛栩明一個房間,司機和葉緒各是一個房間。
“什麼?免費?”衛栩明大叫道。
夫妻倆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是做慈善的嗎?”衛栩明滿臉欣喜。
“你們先安頓一下吧,隔壁屋子裡還有一行人,我們倆去看望看望,”樸我對四人說道,“哦,對了,忘記介紹我的夫人了,她叫洪。”洪笑得甜甜的,朝四人行了個禮,隨後,夫妻倆轉身走了出去。
“免費,你們聽到沒有,免費啊。”衛栩明笑著對三人說。
“好奇怪啊,不會有什麼貓膩吧。”司機皺起了眉頭。
“那倆一看就是好人,不會有事的。”衛栩明笑嘻嘻地說。
“我看你是見了美女才這麼高興的。”葉緒瞪了衛栩明一眼。
“照你這麼說,我天天都很高興嘍,葉大美女。”
葉緒瞬間羞紅了臉,狠掐了衛栩明一下:“你別高興了就給我拍馬屁。”
天空濛上了夜的布,幾顆殘星像失明瞭一樣,在黑色裡呈現出淡灰色,眨著無神的光。
“噹噹噹”,眾人被大屋外的敲門聲吸引,都來到了走廊上。
走廊上的燭火忽明忽暗,映得大家臉上的陰影不斷閃爍。
衛栩明走上前去,開啟門,外面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精瘦男子。
“啊,實在是冒犯了,我是隔壁屋的,聽說你們也要去斷崖山,我們能一起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碰面,算是緣分,想認識認識,”眼鏡男邊陪笑邊說,“我叫言旭,你們願意的話可以來我那個屋瞧瞧,我們一起聊聊天。”
“路上一直坐車,沒消耗體力,應該都不困吧,要不咱去瞅瞅?”衛栩明轉身問。
“可以可以。”葉緒回答。鴻冰也點了點頭。
“你們去吧,”司機打了個哈欠,“這一路給我折騰的夠嗆,我先睡了。”
“好的,師傅,”鴻冰示意理解,“我們走吧,葉子姐。”
三人關上了各自的房門,隨眼鏡男一起走向另一個屋子。
昏暗的月光照著大院,花壇上破敗的石塊被映成銀白色。
屋子裡的結構和之前的相同,其中三間房間已被使用,一間是言旭的,另外兩間裡面不知是何人。
“他們有四個人,是一起登山的驢友。”言旭對眾人說。
“斷崖山嗎,”葉緒說,“能找到這偏僻的地方爬也是厲害。”
房門開啟,燭光下的木桌上,擺放著書籍和筆記。四人落座,鴻冰一行人依次向言旭介紹起自己。到葉緒的時候,言旭笑了笑說:“我們倆名字的發音有點像呢。”
葉緒微笑示意,隨即瞥到衛栩明在憋笑,不用想,那傢伙肯定在想自己的外號,葉緒為了在陌生人面前保持形象,便沒有整那小子。
“我是來斷崖山做生態研究的,”言旭說,“平時都是一個人行動。”
“那挺危險啊,怎麼說多找一個人互相照顧一下……”葉緒和衛栩明開始同言旭聊了起來。一旁的鴻冰則是沉默著,在思考著什麼。
剛才言旭來找他們的時候,說他“聽說你們四人要去往斷崖山”。這個訊息肯定是夫妻倆轉告的,可怪就怪在,自到民宿,鴻冰一行人始終沒提過要去斷崖山的訊息啊。莫非夫妻倆是猜測嗎,畢竟離這最近的有名字的山也就是斷崖山了。鴻冰又想到了那綠色的鐵霧和那句奇怪的話,身體湧上一層寒意。
“聽他講,鴻冰,斷崖山的傳說,”衛栩明戳了戳鴻冰,“紅綾女後面的故事。”
“葉子姐知道前面的事兒嗎?”鴻冰貼心地問。
“放心,你知道的我都給她看過了。”衛栩明驕傲地拍了拍胸脯。
“紅綾女死於敵人之火,可這凡人的火,並不為獻祭而生,況且其死時年未滿三十,還有一男子陪同,更是不應神求,”言旭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裡傳播著,“新的王朝在古地建立,三日,僅僅三日,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言旭從包裡拿出杯子,喝了口水,另外三人眼睛瞪得直直的,豎耳傾聽。
“第一日,新王帶軍隊外出遊行,要向國民展示新王朝的國威,並宣稱不計前嫌,會好好對待亡國的百姓。百姓們也表示順從,新王朝上下呈現和睦局面。第二日,新王像變了個人一樣,帶領軍隊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整個王朝瞬間成為了人間煉獄。屠殺無差別進行,不管是原朝百姓,還是本朝百姓,都被軍隊追砍,到後面,軍隊間甚至也開始互相廝殺。第三日,古地上血流成河,屍堆成山,新王也持刀自刎,但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突然,一聲尖嘯從旁邊的屋子傳來,四人頓感不妙,司機還在那個屋子裡!
眾人快速朝屋外跑去,待來到屋內,發現司機房間房門緊閉,裡面不斷傳來“咯吱”聲。
衛栩明大喊幾聲,見無人回應,一腳踹開了房門。
木門帶起的風吹滅了房間裡的蠟燭,眾人清楚地看到,坐在桌旁的司機被嚇得跌坐到地上。
“你幹什麼?”司機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口吻發問。
“剛才,剛才是什麼聲音?”衛栩明表示很不解。
“什麼聲音?剛才就外面有聲狼嚎,還有什麼?我一直在這搖板凳看書呢,你們別大驚小怪,”司機說,“好了都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眾人鬆下一口氣,轉身離開。鴻冰走在最後,想要把門帶上,可他不經意間看到,司機的床單一片獰皺,而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司機,右腳竟然擰了接近一百八十度。
鴻冰嚇了一跳,司機居然摔得這麼重!他剛想去關心一下,突然覺得很不對勁,於是倒吸一口氣,說:“嗯,我們也要睡了,晚安。”隨即關上了房門。
遠處的田地傳來了幾聲鴉鳴,走廊中間的鴻冰楞楞地站著,一邊的燭火在牆面上照出了他的黑影,好似沉默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