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知她膽小,冷笑問,“怕?”
她搖搖頭,“不怕,這些都是大公子為護百姓留下的傷口,是功績戰果,憐香只是替大公子疼。”
外間雨打芭蕉葉,噼裡啪啦。
屋內燭火下看她,秦昭竟然覺得她美豔的厲害。
少女身上泛著幽幽香氣,對於一個二十出頭還未嘗過雲雨歡情的男人來說,極具誘惑!
“這麼想摸我,不過是藉著濯足的機會想勾引人而已,”秦昭氣息不穩,掐住她下巴。
憐香皮子嫩,尤其這些日子少做粗活,便愈發的水嫩滑溜,一掐一個指痕。
“奴婢沒有,奴婢只是想……想好生伺候大公子,大公子要是……要是有需求,奴婢也能滿足您。”
她知道男人總是好那事兒,大公子是武將,力氣大,那處也生的天賦異稟。
這些日子他一定憋得難受。
解開半溼的裙衫,憐香低頭,羞的滿臉通紅,“奴婢本就是夫人給您納的侍妾,您要做什麼都可。”
秦昭臉色一黑,甩手將她推開,“如此不莊重,果然天生一副狐媚子,滾出去!以後再踏入此門半步,便砍了你手腳!”
他只說狠話,叫她不長記性,動輒就在他面前脫衣,在別的男人面前也定如此。
憐香被他嚇得呆住,坐在地上竟未起身。
秦昭當她故意如此,提了寶劍,亮出刀鋒,“既如此,今日且先卸下你一隻腳!”
他本也只想用刀劍嚇她一番。
偏此時曖昧時刻,窗子沙沙作響,被推開一條縫兒。
從縫隙中擠進來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阿福睜著豆眼,嗓子裡發出呼嚕呼嚕的動靜,小腦袋左右轉著去看屋內的主人。
“阿福!”秦昭擰眉低呵。
阿福眼珠骨碌碌轉,隨後撲稜著翅膀飛到憐香面前。
這幾日,它吃了憐香不少好東西。
最初還傲氣冷漠,後來漸漸淪落於美食中。
聽出主子的不快,這小畜生縮了縮脖子,用小腦袋拱憐香的手。
阿福有靈性,比一般的蒼鷹倨傲,鮮少會有這般流露。
秦昭面色冷峻,長劍指向她眉心,“你倒是好手段,一盒糕點,幾片碎肉便妄想收買人心,別忘了,能不能留你,只肖我一句話。”
“奴婢知曉,奴婢是看嚴侍衛和諸位大人辛苦,這才多做了些糕點,大公子待他們親厚,奴也覺得這是應該的。”
秦昭卻被她無辜的表情刺激的愈發不快,“狡獪,這張嘴還真是伶俐。”
“他們與大公子一起上陣殺敵,共赴生死,奴說錯了嗎?”憐香聲音軟軟的。
阿福叫幾聲,似是附和。
秦昭深吸口氣,儼有被她氣到的感覺。
她還真沒說錯,非但不錯,想的也是周到。
這些兄弟平日跟著他,刀山來火海去,吃慣了冷餅涼湯,軟糯香甜的糕點極少用過。
過分飽暖便會懈怠,是以他麾下的將士,寧睡冷板榻也絕不陷溫柔鄉。
“你未說錯,只是秦家軍有自己的規矩,”秦昭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居然向她解釋。
憐香懵懂點頭,“奴知曉,以前阿爹還在時說過秦老將軍治軍森嚴,若有行軍,路過莊稼地也決不許將卒踩踏禾苗,損毀農人田地,老將軍總說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這也是百姓敬重秦家軍的緣由。”
“正是途有所不經,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由,君命有所不受,奴也很敬佩老將軍!”
秦昭微微詫異,“你看過孫子兵法?”
憐香赧然垂下長睫,姣麗臉上多了不好意思,“家中雖清貧,可爹孃總會找些舊書冊,我便多翻了些。”
他才想起來這女子是姚村唯一的女大夫。
讀書寫字是必然會的,且嚴峰說過,她因著一副好看的容色總被村裡的男子調戲。
思及此,秦昭蹙眉,心生一股莫名情緒。
他卻是岔開話題,看向阿福,“阿福不可食多,你私下喂,輕則影響傳送軍情,重則便是要讓它死於利箭之下。”
吃點東西就有這麼重的後果。
憐香再不敢了,當即後怕的叩首,“奴婢知錯了,大公子要怎麼罰奴婢都成,只千萬別把奴婢趕出東跨院。”
他明明還未做什麼,劍尖也都未挑破她一點油皮,便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好似他真的欺負了她一般。
“恪守本分不屬於自己的別妄想,我便會留你一命,否則,本將軍這把飲血刀還未嘗過女人的血……”
秦昭這番話還未說完,便見憐香慌不迭的穿好衣裙,提著裙襬將阿福抱起來,放在桌上。
這一人一鷹還未反應過來,她垂首恭敬的回,“奴這便出去。”
走的比風還快。
生怕他一個反悔將長劍刺入她身子裡。
秦昭看著掩起來的房門,耳聽外間她凌亂驚恐的腳步聲,不由深深蹙眉。
“阿福,我長得這般嚇人?”他攏眉問。
阿福哪裡能回答他,卻睜大了一雙豆眼,在桌上來回轉悠。
一夜雨未停,待至天明,雲收雨歇。
府門外停了輛馬車,車前擺了踩凳,便瞧到車簾開啟後露出的寶藍緞面妝花裙,並著粉紗衣裙的秀麗美人兒。
正是沈夫人與沈月嬌。
緊隨而來的馬車內,跟著下來個戴細紗帷帽,姿態款款的少女。
嫋娜的身子輕盈如踏燕,即便不露相貌也能揣度出容色豔麗。
沈氏母女帶著少女踏著晨曦的露水,邁步去了前堂。
秦夫人見著沈夫人,客氣有禮的招呼著丫鬟奉茶。
“昨夜裡剛落了雨,地上溼滑,親家來這一趟,倒叫我心上過意不去,”一面拉著親家的手坐下,一面帶著愧疚的笑。
給如晦納妾,雖與沈家說了。
但沈松林和沈嶽明確拒絕,並不信那種歪門邪道。
事後,如晦醒來,沈松林也未有隻言片語,就連與如晦交好的沈瀾都沒露面。
還以為婚事要黃。
今兒沈夫人一來,她心裡便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