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香屬實無奈,拿他當個孩子吧,哪裡有這麼高大的孩子。

可這人淨做稚童事。

“你先回去,不舒服就在榻上躺著,我去給你做醒酒湯,吃了能好受些。”

憐香覺得自己多了個弟弟,這一刻,她想起長生,眉目溫和語氣輕柔,眼神寫滿了思念。

秦昭頎長高挺的身子硬是往她身邊蹭,俊眸裡水光瀲瀲。

他不說話,就這麼拿一雙妖冶的眸子盯著她。

看的憐香心裡軟綿綿。

“乖啊,回去。”

秦昭握住她的手,上前便將她抱在懷裡,鼻尖蹭她白皙脖頸,“夫人,我好難受。”

“哪裡難受,是不是傷口又疼了,快去脫了衣裳我看看,”憐香拍拍他後背。

男人立即乖巧的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動作利落如風,眨眼袒露精壯分明的胸膛,身上的酒味清淡,帶著撩人的意味。

憐香沒多想,細細的察看傷處,其實他這強勁的體魄,何須忌憚小小的鞭傷,不過是藉著由頭想博她幾分憐惜。

加上那日,他本就打算讓憐香跟著一道來西北。

故意讓九公子抽了幾鞭子,負傷之下,只能乘坐馬車,既得了她的擔憂,也算順勢而為。

上了藥,憐香給他披好衣袍,轉身便去灶間。

秦昭搖晃跟過去,一路上,巡守的侍衛紛紛低頭,夫妻情趣,旁人怎好窺視。

憐香趕不走這人,只能由著他。

紅泥小爐子的火升起來,將醒酒的陳皮葛根甘草等物用著藥包裝好置於水中,只等水沸騰煮開。

脖頸處有熱息拂過,憐香回首,對上他灼熱的目光。

“在那兒坐著別動,”她指了指靠牆的凳子。

秦昭不語,盯著她,目光掠過紅唇,不由喉結一滾。

“夫人,你這唇上可是用了口脂?”如此豔麗,鮮嫩,飽滿誘人。

憐香沒做他想,搖頭道,“沒有,你這是……”

話都未說完,便叫他攫住唇瓣,上下包裹住,猶如吸食花蜜般,不知疲倦的含住。

淡淡的酒香在彼此唇齒內流轉。

憐香擔心碰到爐子,朝他貼過去。

秦昭當即頭皮一麻,渾身肌肉繃緊,鐵臂摟著她往後帶,掐著她的腰放在了擺置蔬菜的桌案上,那些青菜瞬間被他拂落在地。

憐香驚道,“別……”

他這是喝了多少,醉的不知今夕何夕?怎麼能在灶間就胡亂起來。

掙扎無果,憐香被抵在牆壁和桌案間,拉扯著腿纏在他腰上。

只聽解羅衫的窸窣聲響,混著小爐子上的熱水咕嘟咕嘟聲,聽得人面紅耳赤。

一時也分不清究竟是哪個吃醉了酒。

許久之後,秦昭俊面染上薄紅,甜膩的水從鼻尖滑落,被他勾纏到口中……

憐香捂著臉,羞的不行,雖外間的侍衛不敢近前,但方才,她情到濃時,不由自主的溢位哼唧,動靜似還不小。

也不知有沒有被人聽了去。

“你,你如今怎這般臉皮厚,”憐香喘口氣,拉攏衣裙,方要跳下桌案,卻被他按住腰肢。

秦昭眼底染滿慾念,“夫人在說什麼,為夫這會兒頭痛,醉的不舒服,方才就是渴了想喝點水。”

臥房裡那麼多茶水,偏要從她身上榨取。

憐香雙腿發軟,走路有些不穩,爐子上的水早已沸開,只剩點湯底。

“不喝那醒酒湯,只喝你這兒就成,”他眼神帶鉤子。

憐香心口一跳,轉開眼,收拾了地上的狼藉,那些菜都沾上了,還怎麼吃?

見她盯著青菜看,秦昭接了句,“夫人讓那些廚子,做了給為夫吃,為夫不嫌。”

她轉頭,瞪了他一眼,說是瞪,卻蘊含無限柔情。

秦昭吃了茶水,加上在灶間混鬧了會,精神爍爍,絲毫沒有睡意,卻不忍繼續折騰她,只能壓下火燙的情意,小意溫柔的摟著她閒話。

一夜好夢,次日天亮。

石嬤嬤和金枝六兒趕到涼州,院裡立時就熱鬧起來。

六兒是個撲騰的性子,生在南齊,去過大楚的都城,如今又來了西北,見識邊疆風光,一路上都興起的像只麻雀。

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見了憐香,更是小嘴不停的說。

涼州城內,除了當地的商賈,還有不少異域番邦商人,進城時,六兒便瞧到還有金髮碧眼的男子。

長得那叫一個俊俏好看。

秦昭瞧憐香那副好奇模樣,想到她也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卻被苦難折磨的壓抑本性。

“你若想出去逛街,便讓石嬤嬤和侍衛都跟著,坐在馬車裡,看看城裡的景緻也好,”總是拘著她,似要將她的翅膀折斷,困在後院,不得與任何人接觸。

那他與旁的男子有何不同。

嘴上說著心悅,實際做盡了折損的事兒。

兩人要是想長久走下去,少不得都要做出讓步,憐香能嫁給他,如今漸漸袒露心扉,他躍然不已,焉能止步不前,也須得有些改變。

憐香詫異看著他,“你說真的?讓我出去?”

秦昭大手揉了揉她順滑的發,“怎麼,不想出去啊,那就還待在院中吧。”

她眸光清潤,如溪水潺潺,一眼落在他心口,暖的不成樣子。

“想,我想去看看。”

嚴峰等人照舊的跟在她身後,金枝和六兒,連著石嬤嬤都跟在身側。

涼州城內,果然客商摩肩接踵,如六兒所說,異域之人不在少數。

憐香坐在馬車裡,只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石嬤嬤坐在憐香對面,瞧著夫人面色紅潤,與大爺也是蜜裡調油,心裡不知多歡喜。

馬車行駛間,驀的聽到前方一陣嘈雜。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啊!”

行人四下逃竄,道上混亂中,驚著憐香這輛馬車。

馬兒嘶鳴一聲,撒了蹄子往前跑,得虧嚴峰手快,死死的勒著韁繩這才倖免於一場禍事。

“爹,爹你醒醒,”孩童在哭。

憐香撩了簾子往外看,地上殷紅的血,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一名僅七八歲的男童坐在男子身邊,大大的眼裡寫滿驚恐。

“休要裝著無辜,你偷我錢,哭甚哭,與我一起去見官,”人群中,俏麗女子美眸蘊怒,身側那匹馬裝扮著異域售賣的豔麗馬鞍,點綴著顆顆溢彩寶石。

圍觀的百姓對那中年男子指指點點,好似他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惡事。

少年哭著道,“阿爹不是故意的,是為了給娘買藥治病……”

“小小年紀不學好,幼時偷針大時便能殺人放火,”少女吆喝著身邊的護衛去抓少年。

憐香心中抽了下,恍惚似看到稚嫩的長生護在她面前。

她下車便要走過去。

嚴峰抬臂一擋,“夫人,莫要過去。”

他時刻謹記要護好夫人,萬一再走丟或者磕著碰著,公子那邊又要心疼。

“無礙,我只在邊上看一看,”憐香朝人群走。

六兒勁兒大,擠開百姓,開闢出一條路來。

也不知怎麼這般巧合,少女手裡捏著的小馬鞭像長了眼睛,直往憐香這邊揮。

啪的一聲響,抽打在她脖頸,登時泛出點點血痕。

六兒咿呀叫著,擼著袖子要衝過去跟少女拼命。

“你長眼睛了嗎?怎麼拿鞭子打人。”

金枝也不甘示弱,朝嚴峰大喊,“嚴侍衛,有人要謀害夫人!”

看官們個個面面相覷,都不知發生何事。

那少女臉色一變,咬著唇,死死的瞪著憐香,似感到震驚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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