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挑了挑眉，回道：“我是，喬先生有什麼事？”
“許助理，陸總現在忙嗎？我想跟他商量還錢的事。”
不管那基因藥有多貴，這次總歸是陸總幫了自家的忙，欠人家的錢，他總得想辦法還了。
許鑫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想著陸總這會兒估計已經坐上飛機，手機肯定是關機狀態。
思忖一息，他對電話那頭的喬弘泰說：“陸總出差了，這幾天都不在公司，喬先生如果不急，可以等陸總出差回來再說這件事。”
出差了？
那還真是不巧。
喬弘泰笑了笑，說：“不急，我隨時都有空。陸總回來後，麻煩許助理告知我一聲，多謝了。”
許鑫客氣地回了句：“這是自然。”
他見過欠錢不還的，喬弘泰這種上趕著還錢的老實人還真不多見。
“那許助理你先忙，我們回頭聯絡。”
“好。”
喬弘泰等那邊主動掛了電話，方才把手機放回兜裡。
今天來得不巧，陸總正好出差了。
他來醫院，本來是問陸總的電話，劉鵬卻說他沒有陸總電話，只給了自己許鑫的電話。
他還從劉鵬那裡瞭解到，陸總大名陸北城，北城醫院就是他家的產業。
他猜測，陸家應該是做跟醫學有關的產業。
所以，他們這種普通人難以獲得的基因藥，陸總卻輕而易舉就能拿到。
他剛才沒有跟女兒說實話，是不想讓她心裡有負擔。
如果那藥實在太貴，他家裡還有多餘的一套房，到時候把房子賣了，至少還能抵一些錢。
再次看了一眼人流湧動的醫院，他暗自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
喬姝跟爸爸分別之後，連著做了兩個小手術。
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下午的飯點。
忍著飢腸轆轆，她回到辦公室，換回自己的衣服，準備下班。
同科室的沒有手術的，基本都已經下班回家，只留有晚上要加班的兩三個人。
喬姝剛換好衣服，跟著她的那個住院醫孫婷婷敲響了她的辦公室大門。
“喬主任，外面有個叫喬弘毅的男人找你，他說他是你二叔。”
喬姝聞言，穿鞋的動作頓了一下，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繼續慢條斯理地穿好鞋子。
直接腰板，她朝孫婷婷淡淡地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孫婷婷見她神色如常，“嗯”了一聲，轉身走了。
喬姝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包，站在門口默了半晌，這才開門走出去。
門外，喬弘毅見她出來，向前走兩步，說：“姝姝，有空嗎？我想跟你聊兩句。”
“我在德旺酒樓訂了一間包間，我們過去邊吃邊聊？”
喬姝知道她拒絕也沒用，今天這頓避不掉。
有些話，她必須當面說清楚。
她也不扭捏，爽快道：“好。”
喬弘毅略感詫異，不過，他反應也快，首當其衝走在前頭帶路。
他所說的那個德旺酒樓離北城醫院不遠，開車五分鐘就到地方。
喬弘毅的司機將他們倆送到德旺酒樓門前，而後開車去附近的停車場停車。
這個點兒正是晚飯高峰期，大廳里人滿為患，鬧哄哄的。
喬姝跟在喬弘毅的身後，被酒樓裡的服務員領著，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包間門前。
“先生，這是您預定的丙字號包間，兩位請進。”
“嗯，可以上菜了。”
喬弘毅對服務員低聲交代一句，抬手讓喬姝先進去。
喬姝也沒客氣，抬腳走進包廂，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
包廂裡空間不大，屋中擺放著一個圓形餐桌，四周大概擺著七八個紅木椅子。
喬弘毅隨後進來，在喬姝斜對面坐了下來。
他沒急著說話，而是起身端起餐桌上的茶壺，給喬姝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來，先喝口茶。”
喬姝客氣地點點頭。
“嗯，謝謝。”
喬弘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把茶杯又輕輕地放在餐桌上。
他這才抬眼看著喬姝，直言不諱道：“姝姝，想必你已經猜到我請你來的目的。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二叔想請你看在大家是一家人的份上，幫二叔這一次。”
服裝廠現在就是他最後的家業，如果他連服裝廠都保不住，那他將一無所有。
他態度相當誠懇。
“姝姝，二叔請你代替熙熙履行兩家的婚約，可以嗎？”
見他這態度，喬姝心裡落下一絲不忍。
但想到喬弘毅家裡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她狠心拒絕了。
“抱歉，二叔，你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
喬弘毅一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勾了勾嘴角，看似是在笑，但這笑卻甚是苦澀。
“怎麼會幫不了？你只要代替熙熙嫁給葛有志，這就算幫了二叔的大忙了。姝姝，只要你願意，你可以的。”
“葛有志這個人，二叔不能說他有多好，但葛家卻是不錯的，你嫁過去，就是豪門闊太太，生活總歸比現在要好，姝姝，你說呢？”
喬姝以前覺得喬弘毅對自家的態度還算可以，所以，很多時候，她對喬弘毅還是心存敬意的。
但這次，喬弘毅的做法太過世故了。
不過，這也是難免的，他畢竟是個商人。
做生意的，最看重的還是自身的利益。
他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犧牲別人，這一點，喬姝可以理解。
但，為了成全別人而犧牲自己，她做不到。
如果那個別人是她身邊最至親之人，那當另說。
她歉意地笑笑，說：“抱歉，我不覺得怎麼樣。”
喬弘毅眼神憂鬱地看了眼喬姝，張嘴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服務員在門外問：“先生，可以開始上菜了嗎？”
喬弘毅握了握拳頭，沉聲道：“進來吧。”
包間門從外面開啟，服務員魚貫而入，開始上菜。
“兩位請慢用。”
服務員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對兩人客氣地說了句，而後轉身離開了包間。
喬弘毅忍了忍，最後實在忍不住，再次問：“姝姝，你真的不能幫二叔？二叔如果有其他辦法，肯定不會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