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眼瞎，才會看上一身嬌氣巴拉的沈雨萱？！”
陸北城連珠炮似的說完這些，虯實的背往老闆椅裡一送，悠哉悠哉端起保溫杯喝了一口水。
“城城，你、你……”
陸北城這個話嘮的樣子跟他平時寡言少語的霸總模樣完全不搭邊。
周楊險些嚇傻。
“我怎麼了？”
陸北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周楊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麼話來。
“你讓我先緩緩。你忙，我先撤了。”
對男人交代一聲，他頭也不回地跑了。
沒錯，是跑。
在陸北城看來，就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幽暗的鳳眸盯著門口看了半晌，陸北城在心裡嘆了口氣。
算了。
等查出來再跟他說。
……
北城醫院。
vip病房。
沈老夫人拉著前來查房的喬姝一頓猛誇：“小姝啊，你年紀輕輕，醫術卻如此精湛，你們的王院都在誇，說這次要不是你，我這條老命恐怕就不在了。”
“小姝啊，這次真是太感謝你了，等我好了，你跟北城可一定得來家裡吃頓飯，讓我好好款待我的救命恩人。”
她聽老頭子說，喬姝和陸北城是愛人。
這陸家的小子，什麼時候把喬姝娶回家了？
倒是沒聽陸北城他奶奶提起過，回頭她得去問問。
喬姝不好意思地對沈老夫人笑笑。
“老夫人，您別激動，答應沈爺爺的話，我一定說到做到。”
哪曾想，沈老夫人不滿意地撅嘴。
“小姝啊，你叫我什麼？老夫人？這就不對了，你叫我家那個沈爺爺，怎麼到我這裡就老夫人呢？奶奶我生氣了啊。”
喬姝趕忙改口：“沈奶奶。”
“欸。”
沈老夫人這才換成笑眯眯的臉色，立馬接了一句。
“這就對了，以後就叫沈奶奶啊。”
喬姝忙不迭應道：“好，我知道了，沈奶奶。”
知道喬姝還要查房，沈老爺子忙在一旁說：“好了老婆子，你快放開人家小姝，她還要上班。”
沈老夫人聽罷，忍不住朝老頭子斜過來一眼，嘴裡小聲嘀咕：“就你話多！”
她還沒跟喬姝好好說說話呢！
不過，她也知道喬姝還要忙，不得不情不願地鬆開手。
“那個，小姝啊，你先去忙，等不忙了我再找你聊天去。”
“好。”
喬姝應了一聲，剛要抬腳走人，病房門卻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奶奶，我來看您。”
沈墨大刀闊斧推門進來，見奶奶病床前圍了一群白大褂，他眼神微訝。
跟在喬姝身後一同來查房的眾白大褂眼神跟著一亮。
特別是那幾個年輕小姑娘，那眼睛簡直都要黏在人家沈墨身上了。
沈墨目不斜視，邁步走到床前，一眼瞥見喬姝那張驚豔絕倫的面容。
在看清她那雙閃動著亮色的琥珀色瞳仁時，他微訝的眼神狠狠一縮，心裡某個地方沉沉狂跳了幾下。
“奶奶，這位是……”
他問的是沈老夫人，眼神卻是緊緊黏在喬姝身上。
喬姝被男人熱切的眼光盯著，心裡頗覺不自在。
“她是喬醫生。”
在看到沈墨的第一眼，沈老夫人的心情立時變得歡喜異常，不過，她仍是耐心地介紹喬姝。
“阿墨，喬醫生是奶奶的救命恩人，你要好好感謝人家。”
“是該好好問問。”
沈墨眼睛追著喬姝不放，嘴裡莫名其妙蹦躂出來這麼一句話。
不顧病房裡這麼多人在，他直言不諱地問：“喬醫生，冒昧地問一句，你父母還健在嗎？”
他小妹丟失的時候，他已經五歲多了，早就有記憶。
這麼多年，他確實見到許多個長相頗相似的臉。
可沒有哪一個人能讓他有今天這種又心酸又喜悅的心情。
他有種感覺，眼前這個喬醫生，說不定真的和他有關係。
好好的爸媽被人問候，喬姝心裡感到莫名其妙，臉色驟然變得冷淡。
“這位先生，我爸媽好著呢，麻煩你說話客氣點。”
“哎呀，小姝啊，你別怪阿墨，他估計是認錯人了。”
沈老夫人趕緊扯了扯大孫子的衣服，對喬姝抱歉地笑笑，催道：“小姝啊，你快去查房吧，奶奶替你說說阿墨。”
“好，沈奶奶，沈爺爺，我去忙了。”
喬姝同沈老夫人和沈老爺子說了一聲，帶著一幫子白大褂呼啦啦出了病房。
等人都離開以後，沈老夫人這才拿眼去瞧大孫子。
“阿墨，你是不是覺得喬醫生長得像誰？我給你說，你搞錯了，人家喬醫生從小在北城長大，爸媽都好著呢。你以後見了人家可別亂問東問西了啊，這樣對恩人多沒禮貌。”
沈墨黑沉的眼眸微垂著，心裡雖然失望，卻懂事地點點頭。
“嗯，我知道。”
他剛吃才只是太過激動，平時他不會這樣。
沈老爺子問：“你怎麼來了？”
老大一家常年待在南城，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派人回來看一下。
大孫子這時候找來醫院，想必是有人告訴他的吧。
“我剛好來北城辦點事，我爸給我打電話說奶奶生病了，就順道過來看看奶奶。”
“看什麼看？奶奶身體好著呢。”
沈老夫人拉著大孫子的手，不捨得撒手。
老大一家離開北城二十多年了，她心裡想啊。
“阿墨，你爸你媽身體還好吧？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呀？”
老大媳婦經過失女之痛，身體好像一直不太好。
南城溫暖，這麼多年沒見，不知道她的身體養得如何了？
沈墨凝眸看著奶奶佈滿皺紋的臉，心裡跟著一堵，臉上卻是笑著的。
“奶奶，你別擔心，我爸我媽都挺好的。”
“也不回來看看我們？”
沈老夫人小聲嘀咕著，心裡忍不住一嘆。
“身體好就行，你回去告訴他們，那件事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能忘的就忘了吧，別讓活著的人為情緒困一輩子。”
她也為丟失的小囡囡感到可惜。
可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
年年歲歲讓情緒活在過去的悲傷自責裡，時間久了，這個人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