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盪漾,綠水環繞,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刑。

微風拂過,河中泛起了漣漪,一層接一層,一環接一環。

在河水中央,一艘小船晃悠著出現,而在小船之上,站立一老一少,少年扶住年過四旬的婦女,兩人均是微笑的盯著岸邊。

岸上藍衣女子遠遠瞥見湖中一艘小船,卻被眼前迷霧遮住,看不真切,許久,船上兩人身形乍現,藍兒驚喜的大叫出聲。

“孃親,哥哥!!!”

說話間便要向前跑去。

“藍兒,好孩子,不要前進了。”

一身素色衣衫的婦女緩緩開口,卻還是一臉微笑。

藍兒止步,不解的看向船上的兩人。

“孃親,那你們過來吧,藍兒好想你們呀~~”

“藍兒,我們過不來,我們要渡過這河去投胎。”

“什麼?”

藍兒驚叫出聲。

“不不不,孃親,哥哥,你們不要藍兒了嗎?不要去呀,你們回來陪我呀!”

此時,藍兒心中悲切,淚水如雨下。船上婦人見狀,老淚縱橫,說不出一句話。

“藍兒~~~”一直沒有說話的白衣男子開口。

“藍兒,你不要哭,我與孃親前去投胎,你要好好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指不定哪天你會在哪裡見著我們呢。”

“哥哥~~~·”

藍兒雙手拭淚,卻還是心中絞痛。

“哥哥~~~孃親~~~藍兒捨不得你們。”

“藍兒,人總要離開,但是下一個輪迴,我們會再一次相見,所以你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我和孃親等你來尋我們。”

聽了這話心中略顯安慰,抬頭卻瞥見那艘小船漸行漸遠,心下焦急萬分,趕緊邁步前進。

“孃親,哥哥!不要走!不要走啊!!”

雙腳遁入河水之中,卻感覺不到任何冰涼。唯有心中寒氣一片。

“藍兒,你這一世命苦,但你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代替我和孃親活下去~~~”

聲音漸漸變得虛幻,在空中散開,瀰漫成道道白霧。

“不要,不要啊~~~”

從睡夢中驚醒,藍兒猛的睜開雙眼,卻已經涕淚如雨,滿臉淚痕。

孃親~~~~~~

哥哥~~~~~~

“做噩夢了?”

聲音從上方傳來,藍兒這才驚覺在她面前坐著一個人,而自已正躺在床上。想起那一場激戰,該是平復了吧。

抬頭,卻見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面板像玉雪山中純潔的雪蓮,吹彈即破,眸子如同月夜江南的池水,清明聖潔,頭髮以竹簪束起,顯得比任何女子都要清麗脫俗。

感覺臉上有些燒,藍兒趕緊收回盯著他的目光,緩緩坐起。

環顧四周,現在自已正置身在自已的房間之中。

直覺想去捂住左臂,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疑惑的抬頭,卻見那如水的男子朝著他微笑。

“你是誰?”

“你的身體已經恢復,你可在床上休息一會兒,正午時刻在正殿有事情宣佈,到時候記得去。”

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卻又想到什麼似的道“你雖是人偶,卻是凡人肉身,凡胎所生,身上人氣滿溢,以後便在這馱山好生修煉,造福蒼生,不要誤入歧途。還有你那胸口的痛,我用女媧石暫時鎮住,卻無法長久,你那是血咒所致,所以,自已努力修煉法術,疼痛興許會少些。”

“啊~~~~”

藍兒吃驚,他竟然知道自已是人偶,還知道自已那胸口的痛~~~那他知道自已中地獄之勺的血咒嗎?

“你是誰?”

“我?你是問我名字還是~~~?”

“自然是~~~名字。”

本想問他生分,但這樣就顯得太過拘謹,直覺告訴她,這人能夠出現在馱山,定不簡單。

“恩~~~麝炎。”

“麝炎?君上怎麼樣了?”

“已用女媧石恢復神力,不必擔憂。”

語畢,帶著淡淡的氣息,緩緩走出房屋,似乎剛才只是一抹空氣,並沒有出現過一般。

不同於風臨,走到哪裡總會讓人忍不住駐足觀看,而麝炎,雖然容貌驚人,但卻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現在真好,胸口暫時不會痛了吧。

藍兒伸手撫上胸口,輕輕將衣衫揭開,密密麻麻的挖痕觸目驚心。

呵呵,這些傷口會在這幾日好起來吧。

藍兒起身,正欲前去探望風臨,卻見正午將至,想必在大殿便可見到他了。

再說,那女媧石乃上古神器,有起死回生之效,相信風臨已無大礙。

梳洗片刻,對著鏡子笑了笑。

孃親,哥哥,我會堅強的活下去的。

推開房門,一股雨後泥土的芬芳夾雜著牡丹的清香撲鼻而來,萬里晴空,陽光燦爛。心情甚好。走過廊道,牡丹香味愈濃,沁人心脾,於是,收回急著趕去大殿的步子向著牡丹亭走去。

蘭佩蓉裳骨相寒,山中何日鼎成丹。惟有牡丹真國色,一笑尊前醉眼看。

大片的牡丹如同一片雪海,婀娜的身姿亭亭立在院中,美不勝收。輕輕的吸一口氣息,神清氣爽。

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剛要準備離開,卻瞥見一抹白色身影,回頭之時,卻只見牡丹迎風起舞。

嘴角扯起笑容,傷勢都好了還眼花~~真是~~~

突然,眼前蹦出一個白色身影,嚇得她倒退一步。

待看清來人時,卻是傻了眼,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緻的五官,額前幾縷黑色的長髮隨風逸動,貌若傾城。

“碧月~~~·”

不,這人不是碧月,碧月已經~~~細看之下,果然不是,只是與碧月眉眼很像罷了。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白衣小女孩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藍兒看了半晌。

這就是那日君上護在懷中的人兒啊?

“你是誰?”

白衣女子俏臉微抬,一副居高臨下之勢。卻同第一次見碧月一般,傲氣十足。

“你又是誰?”

藍兒沒有回答,只是反問。

“哼,是本小姐先問你的,快說!”

女孩子雙手叉腰,嘟起嘴巴,一臉不快的盯著藍兒。

“小姐嗎?恩,確實很像個小姐,不過可不是我的小姐,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

說完,正準備離開,心中訝然。

這馱山今日真是貴賓不少啊。

“你!”

那白衣女子連忙伸出雙手,攔住藍兒。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剛才不是正在問你嗎?”

白衣女子氣得瞪大眼睛,腮幫子鼓得滿滿的,小臉氣得通紅。

“阿彌。”

如同悠揚的笛聲般清脆,在山間輕輕迴盪,讓人禁不住想要去見見那聲音後面的本尊。

白衣女子望向來人,臉上立馬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向著那人跑去。

“義父。”

藍兒也隨著那聲音回頭,只見在亭廊處,一個雪白的身影映入眼瞼,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暢的長髮用雪白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風流自在,優雅貴氣。正溫柔的含笑看著那白衣女子。

藍兒今日連見兩名如此美貌的男子,心中一時有些消化不良。

這馱山不僅來了貴客,還盡是帥哥美女。

晃了晃神,再向兩人看去,那叫做阿彌的女子對著她做了一個鬼臉,手上卻是挽著男子的手臂。而此時雪白的男子對著她嘴角微彎,淡淡一笑。

藍兒回敬一個淡淡的笑容,道“你是?”

“我是狐帝白錫,她是我的義女白彌。”

白彌仰起頭,對著藍兒輕蔑的一瞥,似乎是在說,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還敢對我不敬,小心我要你好看。

“阿彌,不得無禮。”

白錫見阿彌動作,小聲責怪,阿彌吐了吐舌頭,又對著白錫莞爾一笑,露出淺淺的酒窩,可愛至極。

“狐帝?就是狐狸的王嗎?”

藍兒在藏書閣的《六界人物傳》中看到過,雖是如此,卻還是好奇的問了出來。

阿彌一聽,滿臉的黑線,這個白痴。連狐帝都不知道,虧她現在還身在馱山這個神山之地。

藍兒沒有去看阿彌不屑的表情,只是將視線定格在白錫的身上,此刻白錫卻也正凝眼注視著她,心中多的卻是幾分熟悉。

“你是?”

“~~~我叫莫傾藍。”

白錫身子一震!阿彌感覺到他的不適,回頭,瞥見的卻是他一臉淡漠的表情。

剛才,是自已產生錯覺了嗎?

“阿彌,我們快去大殿吧。”

傻眼看著兩抹如夢如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那兩人真是幸福呢,義父?自已從小都沒見過父親長什麼樣子呢,只聽孃親說父親上山砍柴,卻一去不返,都說是被妖怪吃了,孃親不信,而那時,孃親正懷著自已,最後當自已生下來的時候父親也還沒有回來,她才慢慢接受父親已經離開的事實。

母親辛辛苦苦將自已拉扯大,所以,自已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抬頭,見紅日當中,正是正午時分,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牡丹的清香,趕緊提腿向著大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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