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父親說,陛下像是已經定下了,應該過幾日就會下旨賜婚了。”竇榮憲深感無奈,但好在自已的兒子,也並未反對。
“既如此,我們也只能奉旨行事了。”鄭姝懿沉聲道。
“是啊!”
“那二哥對這門婚事,是什麼想法,他喜歡永寧嗎?”鄭姝懿眼底隱隱有些期待,永寧郡主是個很不錯的人,嫁給她二哥,她也是樂於看到的。
竇榮憲嘆息道:“他?好像這門婚事,跟他沒關係一樣,他是漠不關心的。”
“可這畢竟是二哥的婚事。”鄭姝懿臉色一沉,有些擔心。
“總之,到底也沒反對這門婚事,也算是好的結果了。”竇榮憲一臉無所謂了,只要一切順利就行。
“也是,對了,母親,姝婉的婚事呢?”鄭姝懿又道。
竇榮憲笑道:“倒是看中了兩戶人家,但還沒定下來,等辦完子珩的婚事,再給姝婉議親便好。”
“好!”
次日鄭姝懿去未央宮請安時,湊巧永寧郡主也在,兩人一起離開了未央宮,路上鄭姝懿說起了此事。
“想來過不了幾日,我就該喚你一聲二嫂了。”鄭姝懿突然開口,笑著說道。
“不敢當。”永寧郡主笑道。
鄭姝懿試探性開口問道:“這門婚事,你不反對嗎?”
永寧郡主已經想開了,這門婚事對她而言,她沒有拒絕的理由,“聖旨再過幾日都要下達了,我就是想反對也沒機會了。”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母后想來會去勸陛下收回成命的。”鄭姝懿寬慰道,她能夠看出來,永寧不喜歡二哥。
“不用了,反正我這輩子註定是不會嫁給心儀之人,嫁誰不是嫁?”永寧郡主苦笑道。
“你有心儀之人?”鄭姝懿微微有些震驚,還有些好奇,她心儀之人,會是誰?
永寧郡主微微一笑,扭頭望著她,說道:“說起來,我當初還嫉恨過你呢?”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
“嫉恨我?”鄭姝懿停下腳步,她隨之停下,一臉的疑惑,身後的宮人,趕緊退的遠遠的。
兩人四目相對,鄭姝懿看著她,片刻後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當初皇后娘娘想給她和蕭御衍賜婚,但被她一口回絕了。
那她為何還要嫉恨自已?嫉恨自已?那她的心儀之人,不就是……
“你的心儀之人,該不會是……”鄭姝懿有些難以置信,該不會真的是蕭御徹吧!
“你猜的沒錯。”永寧郡主衝她一笑,但下一秒臉上的笑容便沒有了,“可我自幼就知道,他的太子妃只能是你,所以我對他的感情只能埋藏在心裡,在這個世上,除了我大哥,也就只有你知道了。”永寧郡主轉身繼續往前走著,鄭姝懿微微愣在了原地,回過神後,連忙跟了上去。
“怪不得你會拒絕母后給你和殿下指婚。”鄭姝懿表情有些呆愣,滿臉的不知所措。
“你對他就沒有動過心嗎?”永寧郡主從見她的第一眼起,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鄭姝懿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笑著答覆她:“沒有,我跟他好像也沒有接觸太多,也就是幾面之緣,若說動心,真的沒有。”
“自那日宮變後,我大病一場,之後被送到了北境,等我身子養好後,父親對我說,等我長大後會嫁給太子,成為大梁的太子妃。”
“可當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後來才明白,成為太子妃,也就意味著這一生都要在皇宮度過。”鄭姝懿臉上的表情有些傷感。
“那你對二表哥呢?”永寧郡主神色認真的看著她。
“從前沒有,但現在我的心裡,只有殿下。”鄭姝懿嘴角溫柔一笑,想到蕭御衍,她覺得心裡暖暖的。
“你還是幸運的,至少二表哥是真心待你的。”永寧郡主眼底,充滿了對她的羨慕。
鄭姝懿也覺得自已很幸運,兜兜轉轉,自已還是成了太子妃。
“我的確幸運。”鄭姝懿的眼中都是笑容,但隨後看向她,沉聲道:“他走後,你肯定很難過。”
蕭御徹的葬禮,永寧郡主都沒能趕回來,她哭了好多天,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早在鄭姝懿要回京前不久,永寧郡主便早早的離開了上京。
她知道鄭姝懿回京,也就意味著他們要成婚了,但她不想參加他們的婚禮,便尋了個由頭,跟傅少凌回了南川。南川離上京,路程遙遠,又因南川戰事吃緊,榮國公府一家,短時間內他們根本就回不來。
也因此,錯過了太多太多。
“上天從未眷顧我,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告訴他,他便永遠離開了。”永寧郡主抬頭望向天空,眼裡閃著淚花,腦海裡閃現著與他的畫面。
“不過這一切都結束了。”
鄭姝懿扭頭看到她潸然淚下,安慰道:“都結束了,你也該忘記了。”
“是該忘了,所以我答應了這門婚事。”永寧郡主低聲道。
“我二哥會對你好,我也真心祝願你們幸福。”鄭姝懿發自真心的祝願道。
“謝謝你。”
“以後就別喊我表嫂了,還是別論輩分了,叫我姝懿就好。”鄭姝懿笑的溫柔的看著她。
永寧郡主笑道:“好!”
鄭姝懿送她出了宮,隨後便回了東宮。
三日後,蕭宸淵下達了賜婚聖旨。
榮國公府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榮國公嫡女永寧郡主,今以及笄,才貌雙全,恭謹端敏,秀外慧中皇后與朕躬聞之甚悅。勳國公嫡次子鄭子珩,人品貴重,行孝有嘉,文武並重,今已至弱冠。故朕下旨將永寧郡主欽定為鄭子珩正妻,擇吉日大婚。欽此!”
“臣女領旨謝恩。”永寧郡主雙手舉起,御前公公上前,將聖旨遞給她,並扶她起身,“郡主快快請起,給郡主道喜了。”
榮國公夫人趕緊給身旁的嬤嬤遞了一個眼神,嬤嬤識趣上前,塞給御前公公一個荷包,“請公公喝茶。”
“多謝夫人。”
“有勞公公了。”榮國公夫人微微點了點頭,一臉的感激。
“那咱家就先回宮覆命了。”
“公公慢走。”
“留步!”
傅少凌走到永寧郡主面前,表情凝重的問道:“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永寧郡主沒有猶豫,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好!”
榮國公夫人走過來,說道:“現在嫣兒的婚事已經定下了,做妹妹的就要成婚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到底還要拖到什麼時候?”
傅少凌頓時想溜之大吉,一臉的煩躁,“母親,這件事能不能先不提了?”
“一說這事你就急,你若是不想聽我嘮叨,就趕緊成婚,我就再也不管你了。”榮國公夫人氣急敗壞的說道。
“好了好了,母親,您還是操心嫣兒吧!趕緊給嫣兒籌備嫁妝,籌辦她的婚事。”傅少凌催促著。
榮國公夫人說道:“嫣兒的嫁妝早就給她備好了,還準備什麼?”
“母親!您就放過我吧!”傅少凌哀求道。
榮國公這時走來,打斷了他們,說道:“好了,少凌的婚事先不急。”
“父親說的是。”傅少凌連忙附和。
“先好好籌辦嫣兒的婚事要緊。”
榮國公夫人也只能應下,“妾身明白了。”
永寧郡主有些累了,對他們說道:“我先回去了。”
“去吧!”
東宮
鄭姝懿知曉此事時,正與蕭御衍在用午膳。
“父皇今日下旨了。”蕭御衍沉聲道。
“今兒早朝後下的旨。”
“你說他們會幸福嗎?”鄭姝懿問道。
蕭御衍笑道:“我想他們應該會幸福,會跟我們一樣幸福的。”
鄭姝懿輕笑道:“希望如此吧!”
蕭御衍握緊她的手,說道:“姻緣天註定,就像我們一樣,以前我也不可能會想到有一天真的娶了你。”
“嗯。”
鄭姝懿沒有將永寧郡主愛慕蕭御徹的事告訴他,他也沒有知道的必要,更何況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的好。
而且,永寧郡主她應該也不希望更多人知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