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這日,碧華樓內,早已是掛滿了紅綢緞,整個勳國公府,都是張燈結綵,所有人都身著盛裝,笑容滿面,隨處可見都瀰漫著喜慶的氛圍。

皇宮更是如此,紅牆黃瓦,雕樑畫棟,皆是一團喜色。

承乾殿內,由宮人服侍著蕭御衍穿戴冕服。身上的各種裝飾,玉鉤、玉佩等,頭上的冕冠更是沉重。冕冠上的旒,每走一步,便會微微晃動起來,限制他的步伐。

穿戴整齊後,蕭御衍離開了東宮,乘輿離開,前往未央宮,拜見父皇母后。

拜見完陛下與皇后娘娘,蕭御衍再次乘輿,離開皇宮,前往勳國公府迎親。

此刻的鄭姝懿,正端坐在碧華樓的床上,頭戴鳳冠,一襲華袍紅裝,頭上的金冠玉釵襯托出她的高貴和嬌豔。

雙手拿著一把團扇,遮蓋住絕色的臉龐。面容白皙精緻,口脂抿唇,翡翠玉耳墜子透亮,鳳冠上的金流蘇垂在她的肩上,紅綢嫁衣精美華麗,繡著的牡丹花栩栩如生。

外面的奏樂聲,在耳邊迴盪著。

鄭姝懿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眼底的情緒很是複雜,她很緊張,不知道能不能做好這個太子妃,能不能讓蕭御衍滿意。

“姑娘,太子殿下來迎親了。”紫蘇走上前,低聲道。

“知道了。”鄭姝懿神情淡漠的回道。

廳堂內,鄭宴與竇榮憲皆身著華服,端坐在主位上。

蕭御衍走進廳堂,來到二人面前,說道:“孤奉制親迎。”

之後鄭姝懿被紫蘇紫靈攙扶著,來到廳堂,拜別雙親。

鄭宴說道:“爾往大內,夙夜勤慎,毋違君命。”

“女兒恭聽父母之言。”鄭姝懿一臉傷感的回應,眼裡淚水在打轉。

蕭御衍與鄭姝懿,拜別二位。

隨後禮官說道:“新娘子出閣。”

“女兒拜別父親母親。”鄭姝懿的聲音有些哽咽,下一秒眼淚就要噴湧而出,但她還是強忍住了。

鄭宴與竇榮憲下意識起身,皆眼含熱淚,萬般不捨。

兩人手握牽紅,一路離開勳國公府。

府外的花轎已經備好了,火紅的花轎,轎幃上是豔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紋路,還有麒麟送子圖,都是帶有美好的祝願。

鄭姝懿出嫁,竇榮憲為其準備了豐厚的嫁妝,數十里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上京城的大多百姓,皆出來觀禮。

花轎內的鄭姝懿,聽到街上的百姓們議論,“太子大婚,這排場真是大,太子妃的嫁妝何止十里紅妝。”

“那可不,人家是勳國公府的嫡女,這點兒嫁妝才多少?再多都出的起。”

“就是就是。”

……

一路到了東宮,東宮正殿內,蕭宸淵與皇后娘娘已在此等候,殿內站滿了文武百官,還有一眾皇親國戚,前來觀禮。

司閨上前,遞給鄭姝懿和蕭御衍每人一盞茶,兩人一同來到陛下皇后娘娘面前,將茶遞給他們。

“父皇母后請用茶。”

陛下皇后娘娘接過茶盞,喝下之後,便是拜堂儀式,由禮官主持。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所有人都送上祝詞,“恭賀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新婚大吉,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鄭姝懿頭上的鳳冠,實在是太重了,剛剛彎腰之時,差點兒倒在地上,幸好她撐住了。

宣陽公主在一旁觀禮,看到二人順利拜堂,冷眼瞧著,她這心裡依舊是不甘心。

拜堂儀式結束後,鄭姝懿便被帶去了承乾殿,坐在了婚床上。

身上的鳳冠華服,真的是太重了,壓得她特別難受,還不能亂動,真的是太累了。

紫蘇端來一盤糕點,對她說道:“姑娘,您一定餓了,吃幾塊糕點吧!”

鄭姝懿的確很餓,但實在是沒什麼胃口,“還是算了吧!不想吃。”

“姑娘,這鳳冠是不是很重啊?”

鄭姝懿只是輕輕點頭,頭便被鳳冠壓得重重低下,差點兒就摔倒在地,還好紫蘇紫靈攙扶住了她。

“姑娘!”

“沒事沒事。”鄭姝懿趕緊坐好,用團扇遮擋住她的臉。

“你們以後要改口了,不許再叫姑娘了。”鄭姝懿叮囑道。

“是!以後該叫您太子妃了。”紫蘇和紫靈還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稱呼。

聽到這聲太子妃,鄭姝懿也一樣,從懂事起,母親就告訴她,她今後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成為太子妃,可是,真的當上太子妃的這一天,她心中卻覺得沉甸甸的,有些壓抑。

送走了所有的賓客,蕭御衍被人架著到了承乾殿外。

蕭御衍推開眾人,“都退下吧!”

“太子殿下,您……”高盛有些擔憂道。

“退下!”蕭御衍沉著臉,肅聲道。

“是!”

殿內的鄭姝懿,聽到了殿外的動靜,趕緊坐好,將團扇擋在自己面前。

殿外的蕭御衍,遲遲沒有推門而入,此刻的他竟猶豫了,進去之後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他多飲了幾杯酒,為了給自己壯膽,但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幾杯酒下肚,也並沒有醉。

在殿外掙扎了片刻,蕭御衍推門而入,紫蘇紫靈趕緊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蕭御衍沉聲道:“都退下吧!”

“是!”

鄭姝懿緊張的很,聽到紫蘇紫靈出去後,門已經被關上的聲音,而後蕭御衍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殿內的溫度持續上升,蕭御衍取下了她面前的團扇,鄭姝懿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龐,呈現在他眼前。

蕭御衍覺得呼吸慢慢急促起來,先前他幻想過很多次這一幕,這一幕呈現在自己面前之時,他心中是歡喜的。

鄭姝懿緩緩抬頭,直視著他的雙眼,兩人四目相對,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鄭姝懿隨後起身,向他行了一禮,“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蕭御衍下意識去攙扶她,握住了她的雙手,嗓音低沉道:“別多禮了。”

空氣中瀰漫著異樣的氣息,一對鳳燭燃燒的正旺。

蕭御衍打破了這一刻的安靜,看向桌子上的酒,說道:“還未喝交杯酒,先喝交杯酒吧。”

“是。”

蕭御衍轉身,去到交杯酒,隨後端著酒盞,向她走來,將酒盞遞給她,鄭姝懿接過後,兩人喝下了交杯酒。

蕭御衍從她手中拿過交杯酒,隨後將交杯酒放置在桌上。

鄭姝懿侷促不安的站在那兒,接下來的周公之禮,她該如何應對?

可蕭御衍接下來的話,讓鄭姝懿一臉震驚,“今日我們都太累了,周公之禮便免了吧!你早些歇息吧!”

鄭姝懿聽到這話,當場愣在了原地,就在蕭御衍抬腳要離開之時,鄭姝懿拽住了他的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蕭御衍轉身看向她,眸色複雜,“你不願意,不是嗎?”

“妾身沒有不願意,今夜如果不曾行過周公之禮,殿下可曾想過,明日妾身會遭到所有人的恥笑。”鄭姝懿微微皺眉,心裡很慌。

蕭御衍當然清楚這一點,新婚之夜若是沒有行周公之禮,新娘子會遭受議論,可他……不想逼她,她心裡的人不是自己。

“太子殿下,請您就寢。”鄭姝懿眼神懇求著說道,眼眶微微泛紅,都快要哭了。

蕭御衍附身靠近,表情嚴肅問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妾身想的很清楚,太子殿下在擔憂什麼?你我已經拜堂成婚,天下皆知,我鄭姝懿已經是您的妻子了。”鄭姝懿仰頭,眼神倔強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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