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畢竟是大逆不道的話。”宮女瞳孔緊縮，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
“大逆不道？你覺得本公主比不上二哥？”宣陽公主聽到這話，眉心立刻緊緊地蹙在了一起，目光凌厲的瞪著她。
“公主？奴婢不敢。”宮女連忙低下了頭，聲音顫抖著求饒。
宣陽公主一臉不服，額頭上青筋凸起，嗓音低沉道：“若本公主是男兒身，父皇一定不會選二哥做太子。”
“公主……”宮女頭低的更厲害了。
“本公主犯得著跟你說這些，回宮吧！”宣陽公主冷眼掃了她一眼，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是！”
殿內，蕭御衍面有慍怒，但看向鄭姝懿的神情，很是愧疚，低聲開口，“姝兒。”
鄭姝懿不想將這件事鬧的太僵，連忙安慰著紫蘇紫靈，“等下用熱雞蛋敷一下。”
“是！奴婢先告退了。”紫蘇很會察言觀色，此刻她們二人不應該在在這兒待下去。
“去吧！”
蕭御衍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雙手，說道：“讓你受委屈了。”
鄭姝懿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殿下，宣陽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妾身自問從沒得罪過她什麼，不能就因為我嫁給了殿下，她就這麼記恨我?”
蕭御衍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宣陽的錯，可她現在這個樣子，連父皇和母后都管不了他。
“你放心，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讓她這般放肆了，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蕭御衍也只能這樣向她保證。
鄭姝懿沒有回話，有時候，有些事，蕭御衍根本無法控制的，她很清楚這一點兒。
夜裡，鄭姝懿來到了紫蘇紫靈的房間，“紫蘇紫靈。”
“太子妃？您怎麼過來了？”紫蘇和紫靈連忙走上前。
“我來看看你們，臉好些了嗎？”鄭姝懿仔細的檢視了一下她們二人的臉，還是有些紅。
紫蘇紫靈扶著她坐下，紫靈說道：“已經消腫了，您看都好了。”
“今日讓你們受委屈了。”鄭姝懿握著她們的手，眼底滿是心疼。
紫蘇笑道：“太子妃，我們也沒受什麼委屈，在這宮裡哪有奴婢不受主子氣的？”
“你們知道的，我沒拿你們當奴婢。”鄭姝懿神情嚴肅的說道。
紫蘇和紫靈兩人歡喜一笑，“奴婢與紫靈都知道的，太子妃，您不用擔心我們，不過就是一巴掌罷了。”
“你們兩個是我在宮裡最親近的人，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的，宣陽她一再挑釁，我不會再忍讓了。”鄭姝懿的眼底閃過一抹危險的精光。
紫蘇紫靈兩人一臉的感動，她們兩個都是自幼被賣進勳國公府的，從小陪著她們姑娘，在她們心裡，早就把姑娘當做親人了。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兒歇息吧！”
“恭送太子妃。”
紫蘇紫靈扶著她出門，“快回去吧！”
“是！”
鄭姝懿回到寢殿，蕭御衍正在等她，見她回來了，趕緊過來接她，“回來了。”
“殿下怎麼還沒睡？”鄭姝懿一臉的平靜。
“這不是在等著你嗎？”
鄭姝懿扶著他來到床榻坐下，“殿下早點兒歇息吧！”
“你還在怪我？”蕭御衍開口問道。
“沒有。”鄭姝懿微微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平淡。
“姝兒，宣陽她……”蕭御衍想解釋，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妾身不會再忍讓她，她若是一再挑釁我，我也不會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就算是父皇母后，還有殿下都護著她，我也不會任由她繼續胡鬧下去。”鄭姝懿目光堅定，面色凝重的說道。
蕭御衍意識到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低聲安撫道：“姝兒，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你。”
“多謝殿下。”鄭姝懿嘴角勾唇一笑。
鄭姝懿依偎在他懷裡，她能夠感覺到蕭御衍的真心，可他現在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太子，也不算是合格的丈夫，因為他沒有給到她想要的安心。
未來的路，任重而道遠，但她會一直陪著他走下去。
次日一早，勳國公夫人命人遞了拜帖，來東宮求見她。
鄭姝懿知曉此事後，母親突然來東宮，想必是父親那邊……
“快請母親進來。”
“是！”
竇榮憲走進正殿，依著規矩拜見，“臣婦參見太子妃。”
鄭姝懿見到母親，自然是高興的，一臉的笑意，走到她面前，扶她起來，“母親快快請起。”
鄭姝懿拉著母親坐下，隨後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
“母親，您怎麼突然來東宮了？”鄭姝懿低聲問道。
竇榮憲臉色一沉，肅聲道：“是你父親讓我來的，現在的局勢對太子殿下十分不利，我們必須要做足準備。”
“那父親的意思是……”鄭姝懿心裡一緊，很是不安。
竇榮憲壓低聲音，靠近鄭姝懿道：“自然是要你儘快生下嫡長孫，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不堪重任，你的兒子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屆時你父親會上書陛下，冊立你的兒子為皇太孫，這樣一來局勢對我們而言更有利。”
鄭姝懿聽到這番話，臉色大變，瞳孔緊縮，情緒激動的道：“母親！這有違禮法，周之道，有適子無適孫，適孫猶同庶孫之例，要適子死後乃立適孫。宗法之中，有嫡子無嫡孫的規定，太子與太孫並存，前朝是有先例，但那都是迫於形勢的無奈之舉。”
竇榮憲解釋道：“姝兒，你要明白，我們這樣做是防患於未然，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不堪重任，林相他定會聯合大臣上奏陛下，在宗室當中選賢明之人，這樣的話我們到頭來就是在給別人做嫁衣。”
“可如果是你的兒子，這就不一樣了，主動權還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鄭姝懿堅決反對這麼做，如果連她都拋棄了他，他該有多傷心？“可若是大梁有兩個儲君，這不就是告訴所有人，陛下乃至朝臣都對殿下不滿，這才急於冊立皇太孫嗎？”
“姝兒，你也說了前朝有先例，迫於形勢的無奈之舉，可屆時我們也迫於形勢，只能這樣為之啊！”竇榮憲神情嚴肅，聲音帶有壓迫感。
“母親！”鄭姝懿半張著嘴巴，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這太荒謬了。
“姝兒，這樣做是對不起太子，可這樣做對所有人都好，也是最好的辦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儘快懷上孩子。”竇榮憲緊緊的握著鄭姝懿的手，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