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世界三（12）：怎麼能算是閒心
在那一刻，慌亂的心跳漸漸趨於平穩，人不像原劇情那樣失蹤，小炮灰的命運改變了。
雖然接下來還會有重重危機，好歹是跨出了第一步。
雲散暗暗唾棄了自已一把，先前如此乾脆，都是什麼隨人去死，她無所謂的思想念頭……結果人真可能出事後，第一個擔心跑來的也是她，有夠打臉。
一定是體內這顆不屬於自已的心臟惹的禍。
隨便給自已找了個欲蓋彌彰的藉口後，雲散見周圍安靜，一個護士也沒有，便輕敲了敲門。
然而接連敲了好幾下，又等了一陣，裡面還是沒什麼動靜。
從玻璃小窗裡又注意到，他的胸膛似乎沒什麼起伏，雲散剛剛平穩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該不會人其實沒了吧？
也不管會不會被發現了，這次她敲門的力道更大了些，把鐵門敲得哐哐直響，嘴上也開始喊道：“樂衡，樂衡？死了？”
這一下，人沒回應，倒是周圍莫名暗了許多，整個走廊都在迴盪著她敲門的聲響，那聲“死”字音被詭異地放大再放大，刺得人耳膜微疼。
頂頭陰影盤踞，雲散放下敲門的手，冷著臉抬頭。
只見那些陰影從暗中蠕動而出，在她正上的天花板扭曲地匯聚成團，又變形，其上有數滴黏稠的墨色液體垂下，欲落不落，同時一股帶著血腥味的難言惡臭撲鼻而來。
細看之下，像是一團凝固血塊融化到了一半，卻是以最稠最噁心的狀態，再度黏合成新的形狀，是……一隻死死睜大的、帶著監視的眼睛。
雲散生理不適地感到反胃，能力也利落地往那個方向甩了過去。
那團眼睛痛苦地蛄蛹了幾下，黑色中開始浮現鮮紅血線，縱橫交錯，欲垂下的液體也變得顫顫巍巍，但還拉著絲吊在其上。
腿像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分毫，雲散眼看那不明液體距離越來越近，抿了抿唇，垂下頭，做好死上一死的準備。
關鍵時刻，跟前的鐵門發出聲響，下一秒雲散便被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抓了進去。
身子豁然一輕，沉重感瞬間消失無形。
再度撞入熟悉的懷抱，明明才過去不到一天，卻有種恍若隔世之感，雲散抬首，看到的是那完美的下顎線。
“姐姐……”
不過一個稱呼，被他喊得纏綿悱惻。
在她微微怔愣的空檔，少年垂目，笑得溫柔，“沒事吧？”
雲散回過神，搖了搖頭。
“你沒死啊？”而她一張嘴，就是一句真切的問候。
樂衡：“……”
水潤的桃花眼故作委屈地眨了眨，“姐姐，原來你盼著我死嗎？”
雲散面無表情，“就你剛那樣，咋沒睡死？”
樂衡噎了一下，才小聲辯解道：“我也不想的嘛，這不是被打了針鎮定，醒不過來……”
他鬆開雲散，撩開衣袖給她看左上肢的針眼，“喏，沒騙姐姐。“
針眼周圍一圈還有些紫和黑，雲散伸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冷硬的語氣也放軟了，“什麼時候打的？”
“昨晚打的。”
提起昨晚，樂衡的神情更委屈了。
“昨晚我抱著你的屍體跑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護士長，她逮著我問什麼情況，我沒理她，然後我們就被她扭送回來了，還給我強行來了一針。”
說著，少年伸手捧住她的臉，桃花眼一錯不錯地注視著她，“姐姐，你才是，快嚇死我了，還好……”
“抱歉。”
雲散閃躲地別開視線，不過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以作安慰，“昨晚剛想跟你說，我不會死，而且也不會有痛感。”
結果意外總是如此突然。
“所以以後可以不用擔心我，有這閒心，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已，遇到危險了就……”
樂衡不滿地掐了下她的臉，打斷她的話：“怎麼能叫閒心呢，這都是情不自禁發自內心的擔心。”
“行吧。”
雲散也沒就此跟他爭辯，轉而問起了正事。
“怎麼開的門？”
她的視線瞟向門口，只見門鎖大開，而外面的東西已經消失了，走廊也恢復了正常。
樂衡從兜裡掏出一串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當然是用鑰匙了。”
“哪來的？”
“昨晚趁機從護士長兜裡摸出來的。”
樂衡笑容狡黠，“怎麼樣姐姐，我厲害吧？”
雲散詫異地挑了挑眉，“她居然沒搜你身。”
“啊？那可不行。”樂衡又黏黏糊糊地一把抱住她，“死也不給她搜，只有姐姐才能碰我～”
被少年整個攏住的雲散：“……”
這……大可不必吧。
雲散從他手中拿過那串鑰匙，細細檢視了一番，發現鑰匙不多不少，竟剛好是七把。
鑰匙上記有編號，雲散一一數過，發現與那本筆記所圈起來的七個人，七個房間都對上了。
“昨晚也是護士長把我送回屋的嗎？”雲散若有所思地問。
“是啊，她先把姐姐安頓好了才管我的。”
“這樣啊……”
雲散拿出那張規則小紙條，眯著眼認真看下來。
樂衡也好奇地湊著腦袋，“這是什麼？”
“線索。”
雲散看到其中兩條，分別是：不要在重症隔離區的走廊上大聲喧譁並拍門；當護士長說要幫助你時，不要相信她，立刻跑掉，離開她的視線。
前者是真的，雲散剛好驗證過，至於這後者……
“昨晚護士長有說要幫助你嗎？”雲散側頭問道。
樂衡回憶了一下，不確定地點了點頭，“應該有。”
那這後一條就是假的了。
但這護士長屬實讓人捉摸不透……雲散仔細回憶自初見以來她的言行舉止。
最後猜測，護士長極可能是中立立場，不同的狀態下會有不同的舉動。
再多的還有待觀察。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下去了。”
雲散說完就要出去，卻見樂衡的腳步沒動，不由停下疑惑問道：“怎麼了？”
樂衡牽著她的手，可憐巴巴地瞅著她，“姐姐，我現在算是關禁閉的狀態，昨晚我被認為是在犯病，表現不好，不能出去。”
雲散動作一頓，沉思了片刻，“等會吃藥的時候，護士長應該會過來，看你正常了就放你出去了。”
“對了，沒人的時候最好也要適當裝一下病情，不然會有強制角色任務，會像我昨天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