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屋中傳出一聲男子的尖叫聲,隨後便沒了聲響。

剛剛圍過去的人,嚇得往後退了回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了祁媽。

“沒事,他們天師最擅長的就是捉這些邪祟,張先生一定是道行高,一進去就發現了什麼東西,我可警告你們,千萬別往跟前湊,小心惹禍上身。”

祁媽說著自已也往後退了好幾步,發現柳三月還在原地站著,趕忙上前把她也拽了過來。

“祁媽,鶯兒還在裡面,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吳慶榮怕打擾到什麼人,低聲問道。

“你瞎操心什麼,張先生就是去救那丫頭的,都等著看好了。”

祁媽瞪了吳慶榮一眼,怪他多嘴。

話音剛落,門開了,大家都往後縮了縮,再看時,鶯兒扶著張瞎子走了出來。

“柳……柳老爺,府上真是塊風水寶地,我還未動手,府上的守護神靈,便已將邪祟處理的乾乾淨淨,這……這些銀錢不是我該得的,退還給柳老爺。”

張瞎子說著解下布袋,往前遞了遞,柳家全剛想拒絕,柳三月卻走上前將布袋接過。

“這位張大叔真是手段高明,月兒還得謝謝你前幾天救了我一命,這些就算是謝禮了。”

剛剛送出的布袋,又回到了張瞎子手中,他卻不敢接,手一鬆,袋子掉到了地上,裡邊的銅錢撒了一地。

“怎麼?張先生是嫌我們小姐的這份禮太輕,看不上?”

鶯兒的手微微動了下,張瞎子本就矮常人一截,這下兩腿一打顫,整個人更矮了。

“無功不受祿,無功不受祿。”

蹲在地上的張瞎子,抬著頭,嘴裡邊唸叨,手底下也沒閒,不停地在地上摸索著,將一個個銀錢撿到袋子裡。

“小姐千金之軀,哪能是我們這般俗人能救得了的,我只是沾了府上神靈的光罷了,這錢,實在是沒有臉再收下。”

錢袋就這麼舉在半空中,柳三月沒有接,也沒有說話,倒不是不想接,而是她在想別的事兒。

比起張瞎子來,她更感興趣鶯兒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她想學這個。

“這……”

柳三月不吭聲,張瞎子不敢收手,只得無助地將頭轉向鶯兒。

“老爺,錢……”

關鍵時刻,又是祁媽提醒道,既然天師不願收這錢,他們就應該趕緊拿走。

月兒不懂事也就罷了,沒想到老爺也站在一旁看熱鬧,這柳家沒她簡直不行。

“罷了罷了。”

柳家全大概明白這裡面的事,他本就不怎麼信這些神神鬼鬼,只不過祁媽在一旁說的神乎其神,他叫這張瞎子來無非也就是讓府裡的人安安心罷了。

“柳才,你送這位張先生出去吧,其他人都散了吧。“

柳家全說完,扶著柳三月就要回去。

“老爺,鶯兒想回去小姐房裡伺候小姐,以前是鶯兒錯了,鶯兒以後不敢了。”

當著眾人的面,鶯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連臺階你都給我找好了?這也太貼心了吧。

柳三月心中暗道,她剛剛還在想怎麼才能讓鶯兒回到她身邊才不會引起別人的質疑。

“好了好了,見你真心悔過,本小姐就不計前嫌,不過,你以後可得老老實實的,再不能欺負人,否則,這柳府你是呆不得了。”

柳三月不等柳家全開口,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敵人的敵人,勉強可以算作是朋友,她記憶中的王壽仁可比自已記憶中的清晰多了,不把她留在身邊,還真不放心。

“我的大小姐,你覺得退了婚那王家就會放過你?”

屋中只有柳三月和鶯兒兩人,鶯兒斜躺在椅子上,毫不客氣地端起環兒泡給柳三月的茶喝了起來。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那王家究竟為什麼要退婚,真就是她嘴上說你身子弱?我看吶,若沒有我,你這腦子,即使再重活個十次八次的,也不夠對付這王家的,你就等著瞧吧。”

鶯兒撂下幾句話,順走了柳三月的一碟包子回屋去了。

這人家都貼著臉給自已教了,還不得趕緊學起來,柳三月喊著阮文瑤就要去正院找娘。

“小姐,張媒婆他們一走,夫人就匆匆去了廟裡,到現在還沒回來,老爺剛剛也出了門。”

柳三月艱難的往外面挪時家裡的一個婆子好意提醒道。

娘去廟裡了,怪不得一個早上不見人。

這柳夫人,除了柳家全外最相信的就是娘娘廟裡的娘娘,有什麼高興的事情總是想第一個告訴她。

“去廟裡也不喊喊我,人家也想出去玩玩。”

柳三月紅著臉小聲嘟囔著。

“嬸子,你知道那王家為什麼退婚嗎?”

婆子剛要走,被柳三月叫住,直接丟給她一個要命的問題。

她倒是同那張媒婆相熟,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

可阮文瑤在這兒,這話她又不敢說,萬一小姐跟這阮小姐打起來,老爺夫人怪罪下來,遭殃的豈不是自已。

“這...這,小姐實在是為難我了,這些隱秘的事情我們做下人的怎麼會知道。”

“不,你一定知道!!!”

這是鶯兒教給柳三月的,對待心虛的人,你得顯得很確信,這樣才能唬住她。

“啊呀,我的小姐,你就饒了我吧,你要是閒著沒事,老婆子去前邊兒河裡撈兩條小魚,陪著你解解悶兒,你就別打趣我了。”

這婆子一臉地不情願,柳三月不再勉強,只好回屋去等柳夫人。

“你教我那招根本就不管用。”

鶯兒房裡,她正趴在桌上寫著什麼,柳三月偷偷溜進來。

“你這是在學寫字?”

鶯兒的字歪歪扭扭比自已的還醜,這丫頭還一臉嚴肅的在紙上描著。

“前半輩子就是吃了不識字的虧,現在有機會了,我得多識幾個字,我告訴你,王壽仁家住的那院子是柳才林家的,我一嫁給柳才林,我那姨媽就攛掇我去柳家偷地契,我哪裡識得那是地契,結果被我婆婆知道了,險些把我打死。你呀,還是也多識點字,不然被賣了,還傻呵呵的幫人家數錢。”

什麼,王家的房子是我二叔家的?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鶯兒又放出爆炸訊息,柳三月趕緊也趴在桌上,跟鶯兒頭對頭。

“王壽仁他爺爺跟你二叔有個二十年的租房約定,今年剛好是第二十年。”

“老爺這兩天在書坊很忙吧?你二叔柳家福應該沒少往那裡跑。”

連這她都知道,在柳三月這裡,這些事情她只是斷斷續續知道個大概,可這鶯兒連前因後果都清清楚楚。

“這麼說,我二叔已經準備要動手了?”

鶯兒點點頭:“大小姐可有對策?”

柳三月攤了攤手,以她的智商怎麼可能鬥得過她二叔,更何況他還和王氏聯手。

鶯兒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樣子,向柳三月勾了勾手指,柳三月立馬將耳朵湊了上去。

“好辦法,不愧是比我多活了三十年的人。”

柳三月一臉滿意的回房去了,心想,有了鶯兒這腦子,這以後豈不是厲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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