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張媒婆話音剛落,屋內的三人同時看過來。

她輕輕地吹了吹墨跡,將兩張退婚書擺在桌上。

柳家全和王氏蹭一下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柳家全離得近,眼看就要到桌子跟前了,王氏猛跑兩步,將半個身子蓋在桌上,把那退婚書護在身子底下。

難道她反悔了???

拇指都快要按退婚書上了,被王氏一把推開,柳家全身子一冷,但還是咬住了牙沒有說話。

“柳老爺,婚姻這事本就是兩家商量著來的,既然我們王家不願意,你也別勉強,否則別怪我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傷了兩家和氣。”

王氏知道,柳家最怕這些,現在還是好聽的,要是再鬧,那她指不定能說出些什麼來,這柳家全還不得乖乖就範。

原來她是怕我毀了退婚書。

柳家全畢生的功力都用上了,就是為了憋住這口氣。

只要兩人手印一按,月兒就不用再跟王家糾纏了,他可不得忍著。

這王氏不僅嘴厲害,沒想到身子也如此矯健。柳家全冷哼一聲,用扇子擋開了王氏的胳膊,拇指在退婚書上重重一按。

“老爺,鶯兒她……”

又來!!!

還有完沒完了!!!

關鍵時候,柳才從後院出來,邊跑邊向柳家全喊著。

王氏剛要印上去的手又放下了。

她總覺得柳家今天怪怪的,尤其是這柳氏夫婦,但又說不上哪裡怪,只好轉身去看柳才,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抬眼,柳家全正盯著她的手,滿臉的驚恐。

“鶯兒怎麼了?”

柳家全啞著嗓子問道,為了不讓王氏多心,他不得不開口說話,眼睛卻死死盯住王氏的手。

“鶯兒她掉到井裡了,人已經撈上來了,但一直昏迷不醒。”

柳才看到王氏也在,偷偷瞥了她一眼,說話聲越來越小。

原來是鶯兒那丫頭,那丫頭性子本就不好,難免在柳家不受排擠,怪不得這柳家人怪怪的,原來是怕我為那丫頭鬧起來。

王氏心裡的疑惑解了,她才不會傻到這時候跟柳家鬧,她哪有那閒工夫,等壽仁這事兒成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柳老爺那我們就告退了,要是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需要說媒,你找我,準保事兒能成。”

張媒婆在跟柳家全說著,王氏則在柳家院子裡轉了一圈。

就在剛剛收起退婚書的那一瞬,她看到柳家全嘴角往上挑了一下,而出了門,柳才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諷,活像是在看一隻大馬猴,這讓她心裡咯噔一下。

還有,在她的想象中,柳夫人應該要哭哭啼啼,求她不要退婚,可除了問了兩句,柳夫人竟再沒有說什麼話,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柳家這些人是怎麼了,女兒被退婚了,除了剛剛的緊張,他們怎麼一點也不傷心。

傷心的人有,只是她沒看見。

柳才匆匆安排完後院的事,立馬就拐進了柳三月的院子。

柳三月是他看著長大的,這丫頭自小就愛跟著王壽仁玩,不僅是他,柳府上下全知道。

眼下小姐被那王家退了婚,他得趕緊來告訴她。

院裡,阮文瑤剛給柳三月講完故事,女子被情郎拋棄,流落人間。

柳三月立馬就想起了阮文瑤,眼淚嘩嘩嘩地往下流。

“小姐……”

柳才這時正好進來了,一看柳三月哭的跟淚人似的,還以為她已經知道了退婚的事,自告奮勇的要陪著柳三月去找那王壽仁算賬。

“小姐,老奴在柳家二十多年,老爺夫人對我,那是沒的說,退婚這事兒,既然老爺沒意見,那我也不敢說什麼,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要是實在難受,老奴這老臉豁出去了,咱去找那王壽仁,去教訓教訓那背信棄義的東西。”

柳三月還沉浸在自已的悲傷中。

自古女子常遭人作踐,她由阮文瑤又想到了前世的自已。

“小姐,你難過了,老奴陪你說說話也行,你別這樣,老奴我看著心疼。”

柳才的眼淚也下來了,蹲在柳三月身邊不停地用袖子抹著眼淚。

等等,退婚???

先是阮文瑤從柳才的話中反應過來,她看柳三月還在哭,用手擰了擰柳三月的臉。

“這丫頭,還哭,你沒聽才叔剛剛說了什麼。”

柳三月一雙淚眼望著她,搖了搖頭。

“剛剛才叔說,王家,退婚了……”

阮文瑤眼裡含著淚,心裡堵著的石頭,一下被衝開了。

“什麼???”

“阮姐姐,你再說一遍!!!”

柳三月腦中轟的一聲,整個人也被炸了起來。

“傻丫頭,王家退婚了,你不用再愁了。”

阮文瑤也變成了淚人兒,自從知道王氏帶著媒婆來,她也是提心吊膽,只是她知道柳三月比她更難受,所以強裝鎮定一直在安慰柳三月。

“環兒,快,快放爆竹,快放爆竹,我要慶祝慶祝。”

柳三月不顧自已還瘸著腿,單腿跳著滿院找環兒。

阮文瑤怕她摔倒,趕緊趕上去扶她,一抓胳膊,發現柳三月整個人都是抖著的。

“阮姐姐,我們都好好活著好不好。”

一臉興奮地柳三月,眼淚又流了出來,她嗚嗚嗚的哭著,嘴裡的話,阮文瑤卻聽的很清楚。

雖不懂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阮姐姐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並用手帕將柳三月臉上的鼻涕眼淚擦了。

“啪啪啪……”

幾聲爆竹聲在院中響起,柳三月單腿跳著歡呼,被王家退婚了,還這麼高興,院裡的其他人雖不懂,但也被她的情緒感染,跟著歡呼起來。

王氏剛要出門,隱約聽到了爆竹聲,還有柳三月的歡呼聲。

這丫頭怕不是已經瘋了?

王氏想起了隔壁村那個因被休而瘋了的傻丫頭。

一定是,他們都是,他們不是不難過,而是傷心過了頭。

再一次把自已把自已說服,這一院子的瘋子,她可沒工夫和他們閒待,她得趕緊去找找村裡的里正,只要柳家鬧不起來,那她的勝算又多了一成,況且還有鶯兒做把柄不是,好好的一個丫頭掉井裡,柳家可不得給個說法,到時候,就拿這來威脅柳家夫婦,怎麼說也要逼著柳夫人幫她勸勸那阮文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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