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進寨子
天剛矇矇亮，小個子男人就到了小屋外。
“柱哥，這麼早。”髯須大漢一邊開門往外走，一邊哆嗦著整理還沒扣全的衣服。
“裘漢子，你這，”柱哥瞄了眼還開了一點兒的門縫，“倒是風流快活啊。”
“這不，守了一夜唄。”漢子打著哈哈，用身子擋住了柱哥的視線，“柱哥今兒怎麼這麼早？”
“我昨兒去回話，不巧三當家的進山裡頭了。正好大當家的在，就讓我今日早些就把人給拎進去。這幾天山裡頭好像也挺忙乎的。”
“行，我馬上拾綴拾綴。”
“得，也甭管那倆醒不醒了，直接扛車上得了，這顛一路也差不多了。”
“得。”
裘漢子轉身進了剛才那屋，“交代”了一番，又把葉沁趙昕倆人給弄上了車。
兩人趕著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瞅這倆這模樣，藥得可真結實！誒，那姜美娘，是不是也給你下藥了？”小個子拿手肘戳戳他的粗壯的手臂，揶揄道。
“說什麼呢，柱哥。”
“就一寡婦，不然怎麼嫩讓你這麼死心塌地，跟丟了魂似的。不過那身條真的是，嘖嘖嘖... 你柱哥我雖然見過的女人不算多，不過這個還真是看著都銷魂，也不怪你，哈哈，哈哈。”
“柱哥，人家雖然是寡婦，也是正經人家。”小個子還要講吓去去，被裘漢子打斷了。
“正經？就對著你裝正經了吧，山上那王虎，知道吧？臉上大痦子，有倆錢那個，嘿嘿，也睡過。這王八羔子，說得讓人叫一個眼紅心熱的，那屁股肥的，叭叭響。”
“柱哥，別胡說八道，你聽他吹！”裘漢子的脖子粗紅起來，面色有些不悅。就算姜美娘同王虎睡過，但他就是聽不得旁人這麼說。
“誒，別不高興啊，不就一個娘們的事麼，就說說，說說怎麼還認真了。你們這搭檔也有半年多了，哈？那什麼...”
柱哥邊說，便看向裘漢子，還想要探究一番。
駕！裘漢子抽了下馬車，加快了速度，柱哥看他臉色實在有些不善，就識相地閉口不言了。
這裘漢子雖然嘴上喊著柱哥，但李柱知道自已也就是，仗著常年和寨子裡打交道，有點靠頭。
不然就裘漢子這塊頭，要路上真把他惹毛了，荒山野嶺的，瑪德，他還是識趣點。
也踏馬是個傻的，就這麼個寡婦，踏馬的屁股搖得跟山石榴似地，給錢就給睡的貨色，還認了真。當然，這些只能心裡頭這麼念念。
他偷瞄了裘漢子一眼，這嚇人的身量，都快有兩個他了，沉得馬車左右一高一低在路上半跑著。
這黑著的臉，他禁不住懷疑，裘漢子如果不是還指著做這單子買賣，都能當場就把自已給揍了。
瑪德。
馬車內，葉沁被扔在趙昕身上，整個車身一顛一顛的，晃得氣氛有些曖昧。
這會兒她往一邊挪了挪身子，趙昕揉了揉一側麻透了的肩頭。
葉沁壓低聲音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那水囊有問題的？”
“端來包子的時候，她手部的肌膚雖然粗糙，和扮相的年齡卻有一段距離。”
“王爺對女人的肌膚，嗯，果然有所瞭解。”
“不是常識？”趙昕認真發問。
“是常識。”
路過亂石的道，車內又是一陣顛簸，葉沁努力平穩著自已，不往他身上靠。
“王爺是有興趣進寨子？”
“有興趣，老君山的山匪，久聞未見，去會會。”趙昕直截了當地回答。
果然，同省親隊分開，都是預謀。
“我會留心你的安全，不過...”趙昕打量了她一眼，“你身上的功夫，自保應該不成問題。”
“那，多謝夫君了。”葉沁眯眼咧嘴一笑。
馬車停了下來，小個子敲著馬車壁，在外面喊道：“喂，到了，下車！趕緊的，別裝死相！”
半會兒，葉沁顫顫巍巍地探了半個身子出去，“你，你們是什麼人！”
看到髯須大漢，狀似吃驚地說：“啊，你，果然是個歹人！”
“趕緊下來吧，你們！”小個子一把拽了葉沁下車。
趙昕緊隨其後，在摔倒前扶住了她，他滿臉漲紅，也不言語，只伸開雙臂把葉沁護在身後。
“呦，還挺護著。”小個子對裘漢子說道，“不是說他是個傻的嗎？”
“就算是個傻的，也知道自已女人是要護的。”裘漢子若有所指地回他。
柱哥碰了一臉灰，不由習慣性地拿手在鼻子底下搓了搓，心想：肯定是方才談論姜美娘，這裘漢子記在心上了，果然，女人，還是少惹為妙。
他看了看日頭，只得對漢子說，“趕緊的吧，把人押進去。晚了大當家的也要進山了。”
裘漢子這才走到趙昕面前，展示他一身蠻力，“喂，聽話，少受苦。”
趙昕不動，就直愣愣看著他，像只鬥氣紅了臉的公雞，對著只巨型狼犬，明明也是怕的，卻還是不動。
裘漢子也不管了，就扯著他往裡走，他的鞋子掉了，也只能啊，啊，啊地看著葉沁叫喚。
葉沁在後面跟著，急得抹眼淚，邊喊：“不要傷了我相公！”心想：這也能忍，這趙大王爺扮傻子扮得如此精髓，實在是生活閱歷非常之豐富啊。
四人到了山寨口，守門的攔下他們：“那倆人做什麼的？”
小個子男人朝他比劃了一下，“兩隻。”
應該就是指她們這兩隻肥羊吧...
“大當家的出寨子了嗎？”
“還沒呢！”
“好，謝了！”
小個子看了一眼髯須大漢的錢兜，後者掏出了僅剩的幾個銅板，遞給守門的人。
“就，這麼點？”
“沒錢。”裘漢子粗聲說道。
裘漢子話說得雖不重，但架不住他塊頭大啊。這種形體上的優勢，在山匪這裡可受用的很，硬要錢的也會多掂量掂量。
“算了算了，下次可不行啊。”看門的開了木柵欄，放他們進去。眼睛卻沒從葉沁身上離開，好一個梨花帶雨的美人兒。
這個山寨，入口並不算起眼，進了裡頭才發現，竟是另有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