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43）
楚慕把最近殺怪換來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三十八寨，破刀，不周神；槐花鎮，往生花，慾望神；七鶴谷，瓊漿，百毒神。”
三樣神器，光從外表來看，實在是半點都沒有神器的樣子。
“還真是獨特的審美啊我的洪，”楚慕拎起破刀看了看，“這要擱街上，收破爛的都看不上。”
嗡——
破刀發出了錚鳴，似乎是在抗議。
同樣是有靈識的刀，楚慕本來也有一把的。
“唉……”
想到那把毀於蛇詭雙眼的死神鐮刀，楚慕的情緒低落了下去。
就在此時，樊寂忽然攤開手:“剛才就想給你了，沒找到機會。”
那是一枚袖珍q版的小鐮刀，雖然變小了數十倍，但楚慕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
“！”楚慕又驚又喜，“為什麼？它不是……”
“我在砍蛇頭的時候找到的。”樊寂沒有說自己清了一半的主神之力出來，才把瀕臨消散的鐮刀重新凝聚成形。
這個時空對他體內的外來力量確實十分排斥，可他只要不用到外界出來，倒也沒有太大的限制。
以至於凌依那傢伙還在他的體內鬧騰，甚至想趁他昏迷的時候重新奪回主權。
樊寂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凌依的那部分力量去蘊養楚慕的刀。
這下，凌依安靜了，死神鐮刀也回來了。
更主要的是，楚慕高興了。
簡直完美。
“謝謝。”楚慕把q版鐮刀收回自己的意識空間，衝著樊寂抿唇甜笑。
【無恥……】虛弱的凌依只罵出兩個字，就被樊寂本體的靈魂壓制了下去。
“你高興就好。”樊寂的眼睛無比專注，他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楚慕一個人。
氣氛有點曖昧，楚慕彆扭地舔舔嘴唇，有點無措地轉開了視線:
“……這裡有三樣神器，分別能夠對付三個神，除了我和躂尨，神殿上還有三位。”
專司淫慾的魅惑神，掌管時間的時光神，以及最深不可測的預知神。
“看來剩下的這三樣神器都在都城了。”
楚慕開啟面板看了一眼，指引地圖上還沒有任何的動靜，估計是時機還未到。
樊寂沉吟道:“慾望神現在就被關在氣門地牢，他的神力被契約封印，不用往生花，能殺死嗎？”
“喲，捨得殺？”楚慕捏著嗓子怪笑，“那可是你沒過門的媳婦呢。”
樊寂兩手圈住楚慕的腰，將他小心地抱到自己的腿上:“那時候，我不知道洪流會給新的生機，還以為最後只能走過去的路，就想著能殺一個是一個……”
楚慕冷哼，到底是沒有推開樊寂的懷抱。
“費洛尼的神力雖然被封印了，但他是實實在在的神，在神的生命遭到威脅時，封印會自然失去效力，如果我們盲目行事，很有可能就會打草驚蛇。”
之前在七鶴谷，楚慕確實動過殺心。
後來靜下心一想，費洛尼暫時是沒法動的，如果他當時衝動宰了對方，神殿那邊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放任楚慕去繼續找誅神的器物。
在集齊另外三樣神器前，就讓他再多活兩天吧。
楚慕不願再多想神殿和舊神的事，眼下他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樊寂:
“樊寂，都到這時候了，你是不是應該把那十八世的真相告訴我了？”
樊寂的肌肉瞬間緊繃，整個人都僵住了。
楚慕挑挑眉:“還不能說？”
樊寂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緩緩的搖頭:
“暫時還不能，如果最終我們沒能透過考驗，那就只能走回當初的路。我現在說出來，會違反規則。”
違反規則會造成什麼連鎖反應，樊寂不敢賭。
身下的男人是後世的掌控神，他的背後是一整個梵天淨土。
然而此時的樊寂，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一樣，隱隱地打著哆嗦。
或許是曾經的失去太疼痛了。
“——算了，”楚慕安撫般輕輕拍了拍樊寂的手背，“那就等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天，到時候，咱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休想再逃！”
“不逃。”樊寂把臉埋進楚慕的頸窩，“你幹什麼都行。”
楚慕雙眼驟然一亮:“這可是你說的！”
……
楚慕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很想與楚家父母見上一面的。
照理說，他救回了小阿楚，楚氏夫妻應該在他醒來以後就登門拜訪。
可是一整夜都過去了，那外出的夫妻還沒有回來。
日上三竿，整個都城都陷入寂靜的時刻，小阿楚拖著兩條小短腿跑到了楚慕的房間。
“去救救爹孃！”
沒有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人。
哪怕小阿楚如今不到十歲，他也能感覺到楚慕與他之間的關係。
就好比他此時向楚慕提要求，那也是不帶商量的命令口吻。
楚慕直直盯著小阿楚的眼睛:“他們去哪裡了？你怎麼確認他們遇到危險了？”
“我有這個，”小阿楚從衣領裡掏出一枚玉佩，“這是我們氣門的感應玉，你來摸摸。”
楚慕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上去，緊接著，眼前就出現了幾幅畫面。
第一個場景，楚家夫妻敲開了一幢高門大戶，開門的老者長著一張慈眉善目的菩薩臉。
第二個場景，黑黢黢的靈堂裡擺著一具金絲楠木棺材，裡邊被釘著一隻火紅毛髮的狐狸。
第三個場景，遍地的蠟燭，漫天的紙片，鋪了滿地的黃符紙上，躺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楚家夫妻正在為她做法。
第四個場景，女子醒來了，她的容貌美豔至極。
她向楚家夫妻行禮叩拜，楚夫人上前攙扶。
女子抬頭，忽然露出一個詭異凶煞的笑。
第五個場景，漆黑又狹窄的逼仄空間，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畫面結束，楚慕的耳朵裡響起了溫和而虛弱的女聲:“阿楚，別來……”
楚慕心裡一緊，與此同時，久無動靜的面板終於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