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同時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一直都在？”
“師尊不知道？”
胡顏把頭從他懷裡拔出來，表情嚴肅的樣子嚇得欒雨立即開始幫她覆盤。
“當初師尊……死後……”他很艱難的說出這句話，似乎又陷入了曾經的回憶裡，可是這一次，他不再惶恐不安。
胡顏在他懷裡，就那樣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一遍一遍的提醒他眼前人依舊在，似乎從未離開。
胡顏給了他重新回憶的勇氣，所以他能夠近乎平靜的敘述這段對他來說過於陰暗的回憶。
“紅蓮業火熄滅的時候師尊已經……已經什麼都不曾剩下了，那時來了兩個人，自稱是師尊的父母。”
欒雨的呼吸急促，抱著胡顏的手臂收緊。“他們說師尊尚有餘息在世，還有救回的希望，所以帶走了師尊的餘息。”
胡顏驚異:“人死復生？聞所未聞。”
“可我信了。師尊……我信他們，我只能信他們。因為，我真的，好想師尊。”欒雨將頭再次埋在胡顏頸側，一會兒胡顏就覺出一片溼黏。
胡顏不知怎麼安慰，只能輕拍他的後背。
“師尊……阿顏……我求了他們很久，可是他們不肯讓我再見你，一面都不可以。”欒雨抬頭捧了胡顏的臉，忍不住的胡亂對著親了好幾下。
“你就沒有懷疑過我不會回來？復活死人從古至今從來沒有記載過的。”
“如果我就是胡顏，也是紅顏，那麼這具身體是怎麼回事？”胡顏思考許久，“難道說他們為了復活我再生了一個？也不對，如果他們知道我會復活，這具身體裡原本的人必然是會死的，為人父母總不至於這樣冷漠對待自已的孩子。”
“他們確實是師尊父母麼？”欒雨問道。
“我也不知，不瞞你說，其實我在入九朝宮那一年才恢復記憶。自有意識以來還從沒有見過他們兩人，而且我對我父母也從不曾有記憶，現在的身體也不是過去那個，血脈上的聯絡也沒有辦法驗證。”胡顏仔細計算，“這樣說來，我真的沒辦法確定他們是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所以師尊不是一直擁有記憶躲著我？而是見我之時才恢復記憶？”顯然欒雨的注意力和胡顏不在同一個點上。
胡顏瞪他一眼:“當初那年我死之日的前幾天吧，我才恢復了記憶的。”
“那麼阿顏來九朝宮，是為了我麼？”
“不是。”胡顏實話實說，雖然說出來傷了欒雨的心，但是胡顏實在不忍心再騙他。“當初不知道莊月仙尊就是你，本來是想著永不相見的，誰知道還是陰差陽錯的。”
“是阿顏見我那日麼？”
“啊？”胡顏疑惑，“我什麼時候見過你？”
“阿顏那日在九朝宮山腳下喝多了酒，走在一座橋上，我與阿顏走了對面。阿顏不記得了麼？”
胡顏沉默片刻，似乎確實有印象，本來還以為是做夢呢，沒想到是真的見了一面。
“所以你收我為徒？我說你怎麼一面就要收我。”
“是，也不是。”欒雨輕聲道:“可能算是阿顏容顏美貌，只需要一面就將我迷的神魂顛倒。也幸得收下了，否則阿顏這般厲害，躲藏著我，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否有表明心跡的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