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病秧子
閆恆卿自是不知道黃偉和李月靜的關係。
而慕長生這些天也前往閆府幫澹臺月雕刻。
慕長生雕刻慢的藉口很簡單，好的東西，每一筆都需要深思熟慮。
澹臺月也沒有懷疑，反而非常贊同。
澹臺月的住處，侍女也很少，就她一人，慕長生的思想不知道高澹臺月幾級。
慕長生輕車熟路的將兩人的關係拉近。
兩人的話語越來越多，慕長生期間也沒少調侃澹臺月。
澹臺月也只是臉蛋紅了紅，並沒有多說什麼。
日落後
“辛苦了。”
澹臺月對著慕長生笑道。
慕長生搖了搖頭，說道：“夫人說笑了，這是長生該做的。”
澹臺月這一次沒有猶豫，只是聲線小了一些，說道：“你可以不用叫我夫人。”
慕長生微微一頓，沒有立馬吭聲。
澹臺月說完有些緊張，她緊咬著下唇，眉宇間擰出一抹苦澀，最後嘆了一口氣道：“我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夫人這是何意？”
慕長生問道，其實他的內心已經有了大概。
這個女人似乎像是被圈養的金絲雀。
澹臺月苦澀的給慕長生吐露了心聲。
我本是谷陽城一位普通家庭的女子，只因我十三歲時患了一場大病。
家裡沒錢，爹孃便把我賣給了一個位富商，換了一些銀兩。
我沒有埋怨我的爹孃，他們也很辛苦，我不想…連累他們，用我換一些銀兩，也算是我最後的一些孝心。
那位富商很有錢，他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出手救好了我。
並且他沒有提出任何無禮的要求，那時的我內心充滿了感激，以為他是一個好人。
富商就是我十三歲的一道光，他將我從深淵中拉了出來，那時的我寧願為他當牛做馬。
可富商早已有了家庭，而富商將我領了回去，去他們家當了一位侍女。
我本以為生活會很安靜，沒想到那只是噩夢的開始，也是我瞭解富商的開始。
有一次我聽到了她們的爭吵，富商的夫人罵他，好像是因為他去了…春風樓，去找了其他女人…
那一次的偶然，我得知富商原來是一位無所事事的人，他的一切，都是他的夫人給他的。
而他拿著她夫人給他的一切去揮霍，背叛他的夫人。
我很不解，但是我沒有生氣，只是沒想到，他會是那樣的人。
可終究是他救了我，他的家事，我沒有資格插手。
但這樣的事情越來越多，富商和他夫人爭吵也越來越大，每一次吵架之後，他的夫人就會將憤怒發洩在我的身上，開始只是一些辱罵，到後來便是拳打腳踢，揪頭髮…
就這樣，我對富商也漸漸的失望起來。
然而一次酒醉，富商竟然向我表了心跡，我拒絕了，因為我對他很失望。
但我很感謝他救了我，因此我願意為他當牛做馬，忍受毆打。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想對我用強……
那時我很害怕，幸好他的夫人及時出現，阻止了他。
然而接下來面臨的便是夫人的毒打，我咬著牙沒有吭聲，身上還沒有結疤的傷口裂開了，好疼、好疼……
富商似乎不忍於我，便把我嫁到了桃源鎮的閆府公子。
我沒有反抗，因為我知道我的一生就是這樣，隨波逐流，如同一個物件一般。
我的命就是他救的，我也不恨。
閆府公子…
嫁過來之後，閆府的公子不知為何沒有動我，那日，我獨守了空房。
我很疑惑，本以為閆恆卿憐憫於我。
可當我去給閆恆卿請安的時候，閆恆卿的一巴掌讓我認清了一切。
“滾！別讓我看到你！”
“病秧子！”
“真倒本公子胃口！！！”
“咔嚓！”
他摔碎茶杯，碎渣迸濺的滿地都是。
癱倒在地上的我，很絕望。
我不小心劃破了手掌，我沒有一絲痛苦，因為已經習慣了。
我艱難的爬起來，捂著臉，離開了。
那時我認為， 也許我一輩子也得不到我想要的。
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生活。
我不奢求金銀財寶，我只是想當一個普通人。
我笑我傻，我笑我蠢。
本以為是一處良家，結果……
我沒有資格埋怨他人。
也漸漸的習慣了。
只是一次意外，讓我徹底顛覆了對他們的認知……
原來，閆府也是他圈養金絲雀的牢籠。
慕長生望著眼前的澹臺月。
澹臺月緊緊地咬著下唇，試圖抑制眼中的淚水，但那些晶瑩的珠子依然滑落，無聲地訴說著她內心的痛苦。
“我不明白，為什麼上天對我這麼不公平。”
話落，澹臺月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露出笑容，道：“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
“我本沒想說這麼多的，可不知為何看見你的那一刻，突然想將這些埋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
“你別放在心上。”
她的笑聲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彷彿在深深地掩蓋著內心的傷痛。
慕長生望著澹臺月臉上的笑容，搖了搖有道：“無礙。”
“這個世界本就千瘡百痍，如今的你，世路已慣，此心到處悠然。”
澹臺月睫毛微微一顫，世路已慣，此心到處悠然…
慕長生背上竹筐，擺了擺手，朝前面走去。
“澹臺，這個世界沒有公平。”
“所謂的公平，不過都是一些安慰弱者的藉口吧。”
“現實很殘酷。”
澹臺月望著慕長生離去的背影，嘴角掀起一絲笑容。
一陣輕風徐來，吹起澹臺月耳邊的青絲。
澹臺月用手撩過臉龐的青絲，仰頭望著遠處的夕陽，美眸中帶著憧憬。
“喵～”
白色貓咪一躍，來到澹臺月的腳邊，蹭了蹭她的腳。
澹臺月蹲下身，將它抱在懷裡，撫摸著它的毛髮，頓道：“如今的我…早已沒了機會。”
澹臺月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也許，公平從不屬於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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