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譁！
霎時間，全場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臥槽，這明宣德居然是真的？”
“不是……這爐子不是那小子給溫家大小姐挑的嗎？我剛才在對面還看到他倆說悄悄話呢，不是託嗎？”
“託啥啊！人家溫大師都開口了，這宣德爐還能有假？哼哼，我估計啊，應該是崔扒皮怕得罪溫家，特意把壓箱底的好貨拿出來咯！”
“……”
眾人又驚又嘆。
只當崔忠平是顧忌溫啟榮的聲望，這才變著法子化解假天珠一事。
與此同時，王五臉上也流露出一抹驚詫。
雖說他對古玩一竅不通，可平日裡跟著老爺走南闖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再者，二人之前耽擱的那半個小時，就是去了一個富商家中鑑定古玩，而對方拿出的，也是一個價值數千萬的宣德爐！
只是不曾想，人家高價拍了個贗品，小姐倒在那小子的幫襯下，挑了個真的！
“爸，你說真的？”
溫婉水靈靈的大眼睛閃著光，內心也激動得不行。
很快，她就聽父親道：“絕對是真的！此爐選用精銅為材，平口、外折、豐肩、鼓腹，符合明宣德的一切特徵！”
一邊說，溫啟榮又伸出手，點在一處介紹一處，“還有這兩側飾朝冠耳，腹下承四足。腹部素身無紋，唯見金光閃亮如同雪花，故名“雪花金”。”
“而且整器包漿沉厚，入手沉穩，富麗堂皇，葆光斑駁，光殼潤澤……”
“此物當為宣德爐之母本，難得一見啊！”
什麼？
這下，輪到崔忠平傻眼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把真品擺在茶室了啊……
“崔三兒！別在屋裡窩著了，趕緊出來！”崔忠平越想越不對勁，急忙將側廳的兒子喊了出來。
不大一會兒，一個個頭不高，滿臉青春痘的胖小子走了出來。
“又怎麼了爸？”崔三兒撓了撓大肚腩，有些不耐煩道：“不是說好我打掃完衛生就讓我打遊戲嗎？我都跟同學約好了……”
崔忠平可沒心思聽他抱怨，趕緊湊了上去，低聲催促道：“你趕緊去茶室一趟，看看我擺在茶桌上的方爐還在不在？”
“那個啊……”崔三兒眼神飄忽，一副做賊心虛的樣。
看他這吞吞吐吐的樣，崔忠平心中頓感不好，一把揪過兒子的耳朵，疾言厲色道：“你小子把我方爐怎麼了？”
“哎呦爸，疼，疼！”
崔三兒吃痛，捂著耳朵嚎道：“我也沒幹嘛，就是把外頭那個賣了，把茶室那個拿下來了……”
轟隆！
一道驚雷在崔忠平的腦中炸開！
敢情鬧了半天，他自個把真貨給賣了！
“你這逆子！誰讓你把我方爐拿下來的，你他孃的是要氣死我啊！”
崔忠平越說越來火，抄起雞毛撣子就要揍人。
崔三兒今年剛上大學，十八歲的大小夥子，也是最要臉面的年紀。
這會當著十來號人的面捱打，他也來脾氣了，直接從兜裡掏出手機，給崔忠平轉了六百塊過去。
“我不就是沒把賣貨的錢轉你嗎，你至於當外人面打我嗎？！”
“諾，上一個方爐賣了六百塊，這錢我不要了，還你！”
六百塊？
他孃的是缺這點錢嘛！
崔忠平更冒火了，下手也更狠了，“你個小兔崽子，讓你把我的方爐拿下來，讓你不跟我說！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平時賣個東西不都得補貨嗎，我看倉庫裡頭沒了，拿茶室那個怎麼了？”崔三兒被揍得嗷嗷叫，實在忍不了了，他撒丫子往外頭跑。
邊跑還不忘嗆兩聲，“死老登，對自己親兒子還這麼狠！你給我等著，等你以後老了，看我養不養你就完了！”
崔忠平氣得直剁腳，頭一回感覺這麼無力。
早知道生了個這種玩意，當初還不如衝紙上呢！
可惱火歸惱火，眼下弄清了真相，他也只能舔著臉，搓著手來到溫啟榮跟前，訕笑道：“溫大師，您剛剛也瞧見了，是我兒子弄錯了，不小心把家裡的東西拿出來了……”
“您看您這邊，能不能把貨退給我？”
撲哧！
這話音還沒落下，溫婉率先笑出了聲，哼道：“崔老闆，你剛才不是說了，合同一簽約概不負責嗎？”
“怎麼的，現在知道這方爐是真品，就想要回去？天底下可沒你這麼做生意的吧！”
崔忠平幹了幾十年生意，向來是理虧說歪理，沒理就耍無賴。
畢竟比起真金白銀，面子能值幾個錢？
“好啊，我算是看清明白了，你們這是合起夥來坑我呢！”
說著，崔忠平從兜裡掏出手機，對準楊帆就開始錄影，“我就說呢，你小子明明是溫家大小姐的朋友，好端端的跟我套什麼近乎？”
“原來你小子是在轉移我注意力，好騙走我店裡壓箱底的寶貝呢！”
楊帆扯了扯嘴角，表示很無語。
自己都半天沒吭聲了，怎麼頭一個還拿他開刀？
“崔老闆，這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你以為這方爐是贗品，想再坑人家一筆，我能逮到機會撿漏嗎？”
聽這話，崔忠平也意識到楊帆是個硬茬，於是逮著機會就鑽漏，“好啊，你這麼說，就是承認自己設局騙我了！”
“呵呵。”
楊帆也不露怯，冷冷一笑道：“我不過是用了你賣天珠的方式，買了一個古玩，這怎麼能叫騙呢？”
“哦對了！崔老闆，這合同可是你催著人家籤的，店裡的監控都拍著呢！”
寥寥的幾句話，瞬間將一個生意無賴懟得啞口無言。
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是無賴？
“他孃的，耍老子是吧？”
“行，你看老子今天怎麼弄死你！”
崔忠平氣紅了眼。
嘴上說著話，手上也沒歇著，抄起櫃檯上的菸灰缸就往楊帆的腦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