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腳踏進門檻,見到滿地的豔紅,心臟彷彿被無形的大手揉碎,聲音酸澀:“姜柚寧,她死了。”

姜柚寧什麼也聽不見,手上的動作未停,口中依舊喃喃:“你會沒事的,快吃啊!你吃啊!”

這時幾個御醫拎著藥箱,喘著粗氣匆匆趕來......

顧言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掌劈暈了她,隨即接過她的身子,一把橫抱起,匆匆往床榻走去。

他側眸見御醫沒跟上,冷喝道:“還愣著做什麼?留一人給謝大人診治,其餘人給皇后娘娘診治。”

“是,九千歲。”幾個御醫身子一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

今夜的皇宮燈火通明,血腥瀰漫,所有人註定無眠。

*

翌日。

“不要——”姜柚寧躺在床榻上,閉著眼夢囈,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下一刻驟然睜開眼,眸色無神地望著明黃的帳幔。

守在榻邊的宮女湊上前,開口道:“皇后娘娘,您醒了。”

姜柚寧緩緩地側過頭,眼底帶著一絲希冀,問道:“貴妃呢?她人呢?”

她的肚子扁下去了,孩子生出來了?那她昨夜是不是因為生孩子太痛,所以睡了過去,她居然夢到姚錦雲死了。

宮女低著頭,聲音很輕:“貴妃娘娘,她薨逝了......”

這一句,姜柚寧失神地低喃:“不是幻覺,也不是夢。”

像是想到什麼,她又慌忙地坐起身,驟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往旁堪堪倒下。

宮女趕緊上去扶著她,開口:“皇后娘娘,御醫說您失血過多,只能躺著歇息。”

她抓著宮女的手,焦急道:“孩子呢?孩子去哪了?”

“皇后娘娘,小公主還在昏迷中,御醫診治過了,奶孃正在照看她呢!”

姜柚寧攥著她的手臂坐起身:“不行,我要看她,去抱來,快點去把孩子抱來。”

宮女的手臂被她抓得生疼,但不敢吭聲,只能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是,娘娘,您先躺下,奴婢去讓奶孃抱小公主過來。”

姜柚寧這才躺下床,鬆開手,剋制內心波瀾起伏的情緒。

不一會,兩個年輕的奶孃抱著小公主進來。

姜柚寧聲音急切,顧不得自已的身子還虛脫,伸出手臂:“快,給我看看。”

奶孃把孩子放在她懷中,擔憂道:“皇后娘娘,小公主這也喂不進奶,御醫說,七日內,如果再沒有解藥,小公主她......”

說到這裡,奶孃剩餘的話哽在喉間,心有不忍,這女娃生在皇室,本是潑天的富貴命,如今遭遇這些,太可惜了,皇族都壓不住她的命。

“小樂璽,媽媽一定會救你。”

姜柚寧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眉眼,痛到麻木的心臟,又蹙地疼起來。

*

大牢內。

謝亦卿白著一張臉,步伐有些踉蹌,渾身痛入骨髓,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他緩緩來到關押夏亦貞的牢房。

夏意貞沒了往日的光線,整個人趴在稻草上,發散凌亂,雙腳上的血窟窿已經乾涸,變成暗紅色。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那雙眸藏著令人心驚的陰沉:“師兄,滋味如何?哈哈哈......”

她這二師兄真是活該,居然救那個賤人的孩子,她這毒藥沾上一點就夠痛不欲生,他竟能忍著來到這裡,真是堅強。

謝亦卿滿臉虛弱,雙手抓著牢房的柱子,支撐著身體的重量,開口道:“師妹,給我解藥。”

夏意貞嘴角勾起詭異的笑:“休想,那個賤人想要解藥就來跪著求我,否則我不會給。”

等她來,自已必定戲耍那個賤人一番,要她跪下磕一千個響頭,磕到自已滿意,再考慮要不要給,只要一天不給解藥,那個賤人就不敢殺自已。

謝亦卿承受著切骨之痛,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給她,是給我自已,師兄太痛了,能不能給師兄解了這毒,師兄不想死。”

夏意貞挑了挑眉,啐了一口:“活該,誰讓你給賤人的孩子擋?疼死你算了。”

對於這個二師兄,她還是很喜愛的,如果沒有大師兄,自已應當會擇他為夫,可是大師兄更為優秀。

“師妹,算二師兄求你,真的太痛了。”謝亦卿靠在柱子上,身子緩緩地往下滑,躺在地上蜷縮起身子,痛得幾乎睜不開眼。

夏意貞眸中明顯掙扎,似在考量,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開啟瓶塞,對著指尖咬了一口,往瓶口滴入幾滴血,塞好瓶蓋。

“只有這一顆解藥,你知道我的規矩,解藥向來只有一顆,你若吃了,就要答應救我出去。”

謝亦卿疼痛難忍,胡亂地點頭,對著她伸出手。

夏意貞捏緊了瓷瓶,對著他扔過去,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把解藥給姜柚寧,她也活不了,眼下只能賭一把,賭二師兄對自已還有一絲師門情意。

瓷瓶滾落在謝亦卿的前方,他往前爬了兩下,伸手去抓,然後緊緊地將瓷瓶握在手心。

他攥著牢房的木柱艱難地站起身,每踩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

夏意貞見狀,忽然面色大變,眼底閃過不可置信:“二師兄,你要去哪裡?解藥你吃了啊!”

不會的,二師兄瘋了麼?

謝亦卿咬了咬牙,側眸看向她,一抹笑意綻放在那張浮白的俊顏上,一字一頓,虛弱至極,卻異常清晰:“師妹,謝謝你。”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扶著牆壁,緩緩地往外走。

夏意貞感到一陣心慌,拖著身子緩緩地往前爬,口中怒道:“二師兄,你回來,為了那個賤人的孩子,你命都不要了嗎?你會活活痛死的......”

“二師兄,你快把解藥吃了,二師兄,你回來——”

謝亦卿將瓷瓶放入懷中,盤坐在地上,閉上眼,運起內息往全身疏導,一股細細的暖流舒緩了經脈上的劇痛,半晌,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血色,額角冒起密密麻麻的冷汗,頭頂緩緩地升起白霧。

“噗”他發白的唇中噴出一大口黑血,緊接著,他站起身,好像無事般,步伐依舊虛浮,但比剛剛好了許多。

養心殿。

姜柚寧抱夠了孩子,不顧眾人的阻攔,想找夏意貞要解藥,為了孩子,即便是跪下磕頭,她也做。

剛邁出養心殿,謝亦卿一襲白衣踏步而至,墨髮半挽,髮絲輕舞,形如芝蘭玉樹,未觀其貌,周身的淡雅之氣已經讓人心折。

“寧寧。”他唇角泛起淡笑,悠然走來。

姜柚寧扶著門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昨夜發生太多事,她好像沒有關心他。

最終,擠出一句:“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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