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一場大火，一具燒焦的屍體，令皇宮的每一處角落都瀰漫著壓抑的氣息，頓時人人自危。
祁承御望著面前蓋著屍體的白布，眼神是極度悲痛後的空洞。
“姜柚寧...”三個字的輕喚，像一把刀捅得心臟血肉模糊。
謝亦卿邁進門檻，便看到這一幕，一時也紅了眼。
“皇上，節哀，寧寧如果在，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謝亦卿眼眶紅腫，他昨夜收到訊息，瘋了一般趕來皇宮，但皇上不讓任何人靠近寧寧的屍首，他只能忍著心痛去調查火因和真相。
祁承御抬起那燒得焦黑的手指，上面還戴著一枚火紅色的鳳戒。
“查得怎麼樣？”
“臣調查過了，各宮的人數沒變，就少了寧寧，由於燒燬嚴重，成了廢墟，沒辦法查探有沒有人進入。”
謝亦卿心口沉痛，繼續哽著聲：“門外兩個宮女證實了，寧寧進去後，因為距離的關係，沒有聽到明顯的打鬥和呼救聲。”
祁承御目光陰鷙，低聲道：“火因呢？為何火會燃那麼大，還撲不滅？”
這一點相當可疑，即便失火燃盡，火勢也不可能那麼猛，水澆上去還滋滋響，明顯就是新增了其他東西。
謝亦卿眼神凝重：“臣趕到時也發現不對，濃煙味雖重，但臣還是聞到了一絲火油味，臣懷疑有人提前放置，寧寧進屋便被下了迷藥，或是打暈，昏迷中就......”
他不敢想象，寧寧被活活燒死那種痛苦，到底是何人這麼殘忍，用這種手段害死她。
祁承御聽到這裡，沉痛地闔上眼，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緩解即將崩塌的情緒。
“查，她有多少仇人，誰有這個權力敢在皇宮裡殺她。”
謝亦卿的痛不比皇上輕，但他知道哀傷沒用，只能找出兇手，才能為寧寧報仇雪恨。
“皇上，如果想查得更清楚，是否能讓仵作，驗屍？”
祁承御眸色一凜，直接拒絕：“她都死了，還要被人開膛破肚查驗嗎？她已經死得那麼......”
接下來的話，他已經說不出口，姜柚寧死前遭受了那麼大的痛苦，死後還不得安寧，他不同意。
“昭告天下，朕要封后。”
祁仇御望著眼前的屍體，眸底湧起愛戀和瘋狂，姜柚寧休想擺脫她，就算死了，也是他的妻，也要上祁氏皇族的玉碟。
謝亦卿面色一震，反對道：“皇上，不可，你這樣......”
他沒想到皇上對寧寧的愛深到這個地步，文武百官不會同意，百姓中也會掀起流言蜚語。
皇上，會遭受前所未有的壓力。
祁承御聲音聲音帶著堅決：“朕意已決，不必多言，辦事即可。”
他從屍山血海殺出來，豈會顧及那些反對的聲音和流言蜚語，誰敢攔他，必然血濺當場。
“是，皇上。”謝亦卿吞下喉間的苦澀，不知是該為寧寧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屍體，轉身退了出去。
祁承御守在床邊，一夜未睡，水米未進，整個人憔悴不堪，連朝也不上。
“姜柚寧...原來世上最痛的痛，不是你不愛朕，而是不管朕說什麼，你都不再回應。”
“好想，好想聽你說話，即便是罵朕的話。”
“姜柚寧，朕是不是不值得被愛？父皇無視朕，母后討厭朕，朕好不容易遇到了你，連你也離開，姜柚寧...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姜柚寧...朕的心好痛，痛得恨不得死去。”
祁承御隱忍了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傾洩......
“原來心很痛很痛的時候才會落淚，姜柚寧，你哭的那三次，是因為像朕一樣心痛難忍嗎？”
殿內哀傷的氣息久久不散，站在門廊處的李公公聽著也忍不住眼眶溼潤，他也捨不得小寧子，早知道她跟自已說拜拜的時候，自已問她是什麼意思，到了這個地步，小寧子不會回答他了。
*
端王府。
姜柚寧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上，她被下了軟骨散，還點了穴，渾身動彈不得。
她無神地望著床頂幔帳，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有些喘不過來氣。
腦海浮起祁承御抱著屍體走出火海的畫面，不知道那個傻子現在過得怎樣，需要多久才能忘了她。
祁若璃邁步走了進來，站在床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祁承御要冊封皇后了。”
這話一出，姜柚寧心頭一慌，但表情依舊面不改色。
“你剛死，他就要封后，你在他眼裡不過是玩物罷了。”
祁若璃坐在床沿邊，指尖輕拂過她的眉眼，柔聲道：“本王能給的，只會比他多，你考慮一下，不過最好不要太久。”
這話一出，姜柚寧感受到臉上指尖的冰冷，頓時汗毛直豎：“你到底想要什麼？裝了那麼久，我就不信你只要我這個人？”
她本以為他就是個病弱王爺，沒想到他是條毒蛇，潛伏在暗處，也不知打她主意多久了。
他感受著指尖細膩的觸感，輕笑一聲：“就是想要你這個人啊，本王是真的喜歡你。”
“別用這種騙無知少女的話敷衍我，也別拿我做藉口，你想要的是東臨的江山吧？”
姜柚寧此刻異常冷靜，他能偽裝那麼久，就證明想要的東西太重，只能徐徐圖之，她一直以為東臨只有外患，沒想到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王爺在覬覦皇位，連祁承御都沒發現，這人得多能裝。
祁若璃嗤笑：“你錯了，本王並不想要東臨的江山，本王只想毀了它，不過若是你想當皇后，本王可以考慮不動。”
這話一出，她也笑了，諷刺道：“你也錯了，我要是想當皇后，我不會逃離，別自以為了解我，我只想要自由自在地活著，你想顛覆王朝也好，裝瘋賣傻也罷，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不攔你，你也別控制我。”
姜柚寧有火但忍了，這一個個心眼跟篩子那麼多，她現在就算想來硬的，也來不了，身上所有的飾品都被收起來，包括空間戒。
她自從穿越過來，遇見的人裡，沒幾個正常，她這是什麼超級無敵黴運？
祁若璃手指開始從她的臉頰往下游移，開口道：“你人都在這裡了，本王怎麼可能放了你，只要你日後聽話，本王會寵著你。”
“別碰我，噁心死了。”
姜柚寧還是忍不住罵出口了，這神經病說歸說，手指能不能別亂動，他是想強來不成？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眸子眯了眯：“別裝貞潔烈女，本王都不介意你委身過祁承御，你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她氣得咬牙：“對，我是沒了清白，那又怎樣，對祁承御，我十萬個願意，你覺得以你的行為來說，有幾個女子願意的？誰喜歡一動不動任人凌辱？真是可笑，你讓我演，沒想到你是個老手，演戲比我還溜，現在為什麼不裝了？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光風霽月的貴公子，沒想到你是披著羊皮的白眼狼，祁承御待你不薄吧？”
祁若璃神情一愣，隨即低笑道：“對本王不薄？若是本王不示弱，早就被本王的好皇兄殺了，不偽裝的話，本王活不到今天，你以為他有多清高，不過是雙手染滿血的劊子手，比本王還虛偽......”
祁承御殺了那麼多皇子，為何獨留他？不過是看他體弱多病，造不成威脅，留下他也能堵住天下人的口罷了！
姜柚寧心一沉，看來這人不好對付，她眼下處於弱勢，撕逼的話毫無勝算，看來只能慢慢周旋。
祁若璃見她不吭聲，指尖解下腰間的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