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跟死神比賽
想到這一茬，姜柚寧靈活地從屋頂竄下，看也不看祁承御一眼，往偏殿內跑，她猜測靈芝還在這幕元殿。
而姚錦雲望著她的背影，蒼白的櫻唇張了張，最終又閉上，對於姜柚寧今日的所作所為，她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謝麼？她不知道，只知道發生的事情太多，思緒很雜亂。
復又看向那道依舊霸凜的身影，今日他選擇救一個太監，而不是她，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原本以為她會不在意，但心臟還是一股刺痛襲來，幾乎喘不過去。
這一刻，心在疼痛中死去，她再不會對這個絕情的男人抱有一絲希冀。
而姜柚寧慌張地在幾個偏殿中翻找，她怕慢一秒靈芝就會更加危險。
“姜公公，奴才知道她在哪裡。”這時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臉上毫無血色，嘴角還掛著血。
麗嬪娘娘給幕元殿的奴才都下了蠱毒，只要她死了，他們一個個也活不了，他好冷，渾身的血液寸寸成冰，但他想死之前告知姜公公這件事，因為他在蠱毒的折磨下，不得不違心地替麗嬪做那些事，他想死前可以贖罪！
那個靈芝她...應該也快死了吧！真好，在這冷漠的皇宮裡，他也想有人這麼真心的在意他的死活，可惜，並沒有。
聽到這話，姜柚寧猛地躥上來，激動地開口：“她在哪？”
小太監面色發青，腳步跌跌撞撞，轉過身就往外走。
她忙跟了上去，一路七拐八彎，終於在一個破舊的偏殿停下。
此時，小太監渾身抽搐，倒了下去，氣絕身亡。
“你怎麼了？”姜柚寧忙蹲下身看他，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沒呼吸了。
她心中升起一陣難受，雖然她不是什麼好人，但像麗嬪這麼喪心病狂的害死那麼多人，真是死不足惜。
顧不得憤怒，她站起身，環視了一圈，這裡雜草叢亂，宮殿看起來年久失修，一個人也沒有。
她抬腳往一扇殿門走去，抬起手輕輕地推開門，霎時一股濃濃的惡臭撲鼻而來。
“嘔。”姜柚寧忍不住地乾嘔，簡直不能忍受。
視線往裡看去，角落趴著一個人，看不清臉，凌亂的衣裳血跡斑斑，不知是死是活。
她三步並作兩步往裡跑去，走到那個人身邊，胸口壓抑得厲害，顫著手撩開她臉上被血黏在一起的髮絲。
臉雖沾了血跡，但那面容的輪廓，還是可以看出，是靈芝！
“靈芝姐姐，你醒醒。”她急切地喚道，手指探到她的鼻下，呼吸微弱得幾乎沒有。
靈芝聽到聲音，抬起沉重的眼皮，恍然間好像看到一張焦急的臉，是姜公公嗎？還是她死前的幻覺？
“你…沒事…就好。”她的聲調沙啞得不像話，說完這句，她再度昏迷了過去。
“靈芝姐姐…靈芝姐姐…你醒醒，我帶你走。”
姜柚寧焦灼地大喊，不顧髒汙惡臭，一把撈起靈芝的手臂，將她的衣裳攏緊，摟著她往外走去。
這一路，經過的宮人對著她們行注目禮，她一律無視，腳步焦急凌亂，只想快點帶靈芝去醫治。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來到她的院子外，路辰正在打掃，見到姜柚寧攙扶著一個人，忙上前幫忙，好奇問道：“小寧子，這是誰？”
她喘著氣開口：“先別問，快幫忙。”
“哦哦。”路辰忍著難聞的味，幫著她扶了靈芝進房間，放在姜柚寧的床榻上。
“這些錢你拿去，去找大夫，快。”姜柚寧在懷裡掏出銀子，丟給他。
路辰見她急轟轟的樣子，應了一聲，飛快地往外跑去。
她拿出一套中衣，給靈芝換上，再打了些熱水，細細地給她清洗臉上的髒汙，那張清麗的變得乾淨，卻蒼白得毫無血色。
姜柚寧有些心慌意亂，一直望著門口，希望看到大夫的身影。
過了一會，路辰從門外跑回來，手裡捏著銀子，氣喘吁吁道：“小寧子，宮裡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醫夫全被調走，說幕元殿那邊好多禁衛軍受傷，都去那邊醫治了，”
聽到這話，姜柚寧丟下一句看好她，便飛奔而出。
冬日的黃昏，寒風刺骨，她激烈地狂奔，額角冒出了一層薄汗。
她要去找太醫，給多少銀子都行，只要能救靈芝，現在就是在跟死神比賽，因為靈芝看起來不太妙，隨時都可能死，這麼一想，她差點將兩條腿掄成風火輪。
剛來到太醫院，裡面只有一個年輕的太醫站在櫃前揀藥材，她閃電一般跑過去，抓起他的手就往外扯。
嘴上急道：“快！大夫，跟我去救人！”
蕭沐猝不及防間被扯得腳步一個踉蹌，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個假太監，姜公公麼。
他抓著門框不走：“欸！別拉，什麼情況？”
姜柚寧從懷裡掏出銀子，一骨碌都塞給他，微喘道：“給你銀子，跟我去救一個人。”
蕭沐下意識地摟住塞來的銀子，有些啼笑皆非：“可以，但能不能先等我拿藥箱，不然就是人去了，也沒藥啊！”
這話一出，她眼底閃過尷尬，飛快地點頭：“好好，你快去拿。”
蕭沐又把銀子塞給她，抬腳進了殿內，拿起桌上的藥箱，瞟了她一眼：“可以了。”
姜柚寧那個急啊！又一把扯過他的手臂，也不管他跟不跟得上，再度快速狂奔。
他被扯得風中凌亂起來，很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但說了可能會被她滅口，這女人的事蹟他聽同僚說過，可不是善茬，只能儘量跟上她的速度跑起來。
待來到一個房間，裡頭有股隱隱難聞的味道，但行醫幾年，他還是面不改色地看向床榻上的人，是一個女子，臉色發灰看起來不太好，這麼想著，他坐了下來，靜靜地給她把起脈。
姜柚寧焦急地看著，路辰也在一旁站著，不明白小寧子為什麼那麼著急？這女子是她什麼重要的人嗎？他都沒見過，也沒聽小寧子提過。
蕭沐皺著眉，挪開手，轉身對她開口道：“她傷得太重，身上的五臟六腑出現衰弱跡象，心脈幾不可聞，怕是無力迴天，活不過明日。”
這話一出，她呼吸一滯，鼻子猛地發酸：“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需要什麼藥？多少銀子都行。”
她雖愛錢，但錢可以再賺，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靈芝死，來到這裡，她感受的溫暖其實很少，這麼一個陌生的姐姐，就算被折磨成這樣，也沒有出賣自己，這種溫暖太少了，她很珍惜。
“不是銀子的問題，若真的要救，也不是沒有辦法，但不太可能。”蕭沐唇間一嘆，身為大夫，病人就在眼前，卻束手無策，他也挺難受。
聽到有辦法，姜柚寧當即眼神一亮，急切道：“什麼辦法？你快說，別賣關子。”
“雲蓮丸，哪怕剩下一口氣，只要服下，便能起死回生，東臨僅有一顆，在謝亦卿大人手裡，但他應當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