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打算跟這個鬼拼了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砰砰作響，手裡捏緊鏟子，鬼如果出來嚇她，就給他兩鏟子讓他知道，嚇她是要付出代價的！
姜柚寧順著聲音望去，只見臺階上，一個身影在黑暗中模糊成一片，手裡拿著蠟燭，緩緩地轉頭看向她。
她的心臟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捏著，喘不過來氣。
即將衝出喉嚨的尖叫，被她死死地嚥下。
那道身影見到有人，驟然舉起手中的蠟燭指向她，嘴裡發出：“你...你...”
姜柚寧聽到這音效卡在喉間的沙啞聲，心裡的恐懼在這一刻達到了最巔峰。
那道身影抓著蠟燭朝她走來......
她此刻很想哭，也很想逃，可是腳軟，跑不動！只能抖著手舉起鏟子，打算跟這個鬼拼了！
她閉著眼，察覺那道身影靠近，手中的鏟子突然狠狠地一敲。
“啊——小寧子，是我。”一道稚嫩的聲音痛呼。
納尼！姜柚寧聽到這聲痛叫，猛然睜開眼，低頭見是一個小太監，他正蹲下身捂著腦袋。
她心口一鬆，將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扯回，幸好是人！驟然怒氣又湧上天靈蓋。
尼瑪！原來是人！不是鬼！
“居然敢扮鬼嚇哥，找死啊！”她怒了，拿起鏟子對著他敲去。
“哎喲！別打了，是我，小辰子。”小太監抱著頭不斷求饒。
她手裡的鏟子不停敲在他身上，嘴裡罵罵咧咧：“我管你是橙子還是梨子，嚇到哥就得捱揍。”
“好痛！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哎喲！別打了。”嗚嗚嗚，好痛，小寧子怎麼變得這麼兇悍。
姜柚寧把鏟子往土裡一插，微微喘氣：“你是誰？大半夜裝神弄鬼做什麼？”
小辰子仰起頭，一張稚嫩的臉上已是淚流滿面，眼眶紅腫，不停抽泣道：“我是路辰，主子沒了，我想給她燒點元寶蠟燭，沒有嚇唬誰。”
她狐疑地看向她，蹲下身湊近，路辰嚇得一抖，小寧子變得好恐怖，他怕怕！
“你是？”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我是。”他當即眼神一亮，飛快地點頭，
姜柚寧嘴角一抽，這回答了個廢話：“我見你有些眼熟，但不確定你是誰。”
原主那些遙遠的記憶早被她忘得七七八八，就是此人有些眼熟，僅此而已。
“我是小辰子啊！你忘了嗎？以前你被人欺負，我強出頭，然後也被打了，我倆算是共過患難。”提起這件事，他語氣有些尷尬。
當時就是覺得那些人太過分，欺負他們是新來的，整天找茬打罵，他一時看不過眼，挺身而出，忽略了自己也很弱的事實，捱了一頓揍。
“哦哦哦，原來是你啊！”姜柚寧終於想起來這件事，有這個印象，但有些模糊。
原主的記憶裡確實有這麼幾遭，剛入宮的時候九千歲很忙，沒有太多時間關注原主，她被欺負了也是悶不吭聲，並沒有告過一次狀，這也令那幾個惡霸太監更加肆無忌憚，心情不好時就踢她兩腳，罵兩句，印象中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小太監，出口維護她，反倒被打。
“是我啊！你就好了，做了御前公公，反倒是我，主子不受寵，被人害死，我現在還沒有安排在哪個貴人身邊，經常被人欺負。”路辰坐在地上，情緒眼見的有些低落。
姜柚寧很欣賞這種有情有義的人，俯身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彆氣餒，生活就是這樣，當你眼淚快要流出來的時候，你試著倒立，眼淚就流不出來了。”
聽到這話，他抬起頭一臉崇拜：“小寧子，我發現你說話好有道理哦！”
“那是！”她笑了笑，神色有些得意，被人恭維的感覺挺爽。
路辰的眼神落在她手裡的鏟子上，不由好奇道：“這半夜三更，你在這裡做甚？”
姜柚寧想起正事，突然神秘兮兮道：“哥在挖洞，你來幫忙。”
“啊？”他還沒明白挖洞是什麼意思，就被趕鴨子上架帶到一個牆角的位置。
他的手中被塞了一把鏟子，傻呆呆地問道：“這挖洞做什麼啊？”
“哥問你，進宮幾年，你發財了沒？升官了沒？過得開不開心？”這奪命三連問，直問得路辰低下頭，有些鼻酸。
見他不說話，姜柚寧再度問道：“既然在這裡過得憋屈，你想不想離開？”
離開？自皇上登基後，將規則改了，本來入宮做了太監是要在這裡老死的，但現在滿二十歲便可以放出宮，不想出宮也可以在宮裡繼續當差，四十歲還能再有一次選擇出宮的機會。
“我...我不知道，去哪。”路辰低著頭諾諾的開口，神色掙扎。
他本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因爹孃養不起太多孩子，才將排行老二的他送進宮。
在這個宮中，他看不到希望，但好歹有個安身之處，若是出宮，他能去哪裡？爹三年前寫信給他，說早已搬離京城，去哪沒有告知，他沒有家了！
姜柚寧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放心吧！跟著哥，保證你不會餓死。”
在這個黑夜裡，路辰看著她的眼睛，裡頭是自信的光芒，讓他心裡燃起了希望之火。
“好！我信你，以後即便是上街要飯，我也不是一個人，好歹有人做伴。”
聽到這話，她嘴角一抽，看他眼神中有一種清澈的愚蠢，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路辰頓時力量滿滿，雙手握住鐵鏟，往半大的洞口一插，使勁地挖起來。
“對了！小寧子，你都升官到皇上的身邊伺候了，為什麼要出宮？”挖著挖著，他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姜柚寧有些支支吾吾：“哎呀！這當奴才還分大小？不都給人使喚，伺候皇上比伺候妃子可怕多了，伴君如伴虎，說不定哪天就被砍了頭。”
路辰手裡的動作一頓，覺得是這個理，便也不再多問，挖得更加給力。
“什麼聲音？”不遠處有聲音傳來，是巡邏的守衛。
他登時嚇得手一抖，鏟子“咣”的一聲敲在牆上。
“什麼人？”一陣急促地腳步跑來。
他滿臉驚懼地看向姜柚寧，只見她手下快速地拿起一旁的乾草樹枝掩蓋洞口。
然後拎起路辰的後領就往旁邊的門一閃，拖著他飛奔而逃。